第一百五十三章 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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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姐的話令我不寒而慄,成為喬蒼的女人嗎?那個殺人不眨眼冷血至極,時時刻刻想要取我丈夫性命,在特區隻手遮天的魔鬼的女人。

即使我和他糾纏放縱到這般,這事兒我也從沒想過。

我只屬於周容深,我應該愛他,忘乎所以不顧一切的去愛他,無論是我的夢還是我的現實,男人所存在的痕跡都不該有別人。

他為我不惜身敗名裂,不惜拋妻棄子,我如果不愛他,我對得起他嗎,我又過得去心裡這一關嗎。

我可以犯錯,可以迷茫,可以動搖,甚至可以在做愛的時候幻想著喬蒼的樣子,幻想著我身上的男人是他,但我絕不會離開周容深。

我何笙今時今日的一切,都是他賜予的,他給了我光環,給了我依靠,給了我成為人上人的資本,沒有他我算什麼東西,拿什麼指手畫腳猖獗風光。

我握著電話無比堅定說不會。

寶姐苦笑,"男人擅長謊言和自負,女人擅長遮住自己的眼睛,你現在就是自欺欺人,你心裡很清楚,你已經走了歪路,再也回不到正途了。沒有女人逃得過像毒品一樣男人用情慾做誘餌的控制。"

她那邊有腳步聲,有笑聲和歌聲,她似乎從一扇門出來,正行走在我剛剛離開的走廊。

"我在江南會所拉皮條,聽他的風言風語不少,你知道他之前的馬子嗎,有兩個跟了他半年,算不上喜歡,可睡了這麼久,哪怕貓狗也有點感情了,那倆馬子只是說錯話,想要點承諾,現在已經到陰曹地府喝湯了。"

我呼吸一窒,喬蒼折磨女人的手法有多殘忍,我從沈姿和金偉老婆身上就看出來了,他不打女人,那太小兒科了,他用文火煮青蛙的方式,一點點把女人熬死。

寶姐上了天台,急促呼嘯的風聲響起,還有酒瓶塞被開啟的動靜,她喝了一大口酒,吞嚥下去含糊不清說,"一個最討厭和女人談感情的黑老大,他忽然心血來潮,那不管是誰就沒他得不到的。喬先生是什麼人,周局長這種百戰百勝的老油條都搞不定,還看不透他是多狠的主兒嗎。"

她冷笑兩聲,"你不跟?他先剷除了阻礙,把你逼入死路,看你跟不跟。固執和忠貞是好的,可別害了你男人。"

我紅著眼睛,嗓子都在顫抖,"容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個男人,是我唯一的丈夫。誰想要傷害我丈夫,我就和他魚死網破。"

"何笙啊。"寶姐忍不住嘆息,"是周局長把你保護得太好了,你在圈子裡那點機靈勁兒,怎麼都沒了。這麼多年想要和喬先生玉石俱焚的人還少嗎,那可都是鐵骨錚錚勢力雄厚的男人,就沒一個比你有手段的?可廣東扛把子是誰啊,終究還是他。"

折騰這麼久天都快亮了,司機坐在駕駛位朝我比劃了一下手勢,我點頭,他左打方向盤直奔武警醫院駛去。

"喬先生的口碑很薄情,他能對你到這份兒上,不比周局長差。周局長對你就真的是愛情嗎,男人混到一定地位,愛情早就灰飛煙滅了,能勾起並留住一個男人的興趣,就很不簡單,而男人這點興趣不消失,你就別想跑。"

她見我一直不說話,只是哽咽喘息,她說她覺得很可能我會成為喬蒼攻擊周容深最關鍵的原因,妻子疼丈夫,要知道怎麼疼,假如周局長哪天真扛不住了,固執所謂的人倫道德只會讓更多人遭殃。

她話鋒一轉,"麻三把你送給周局長,不就因為有求他嗎,他看上你了,不送也不行,麻三沒那麼大能耐和局子槓,一個道理,人壓人,看後面周局長的本事吧。你做個心理準備,能用女人化解的戰爭,誰也不願真刀真槍,否則古代也沒那麼多和親了。"

她說完結束通話這通電話,我心裡明白周容深絕不會把我送給喬蒼求和,倒是很有可能為了留住我,和喬蒼來一場見血的硬拼,男人面子比什麼都重要,送老婆誰能咽得下這口氣。

我靠在一面玻璃一聲不吭,如果可以我也想做個柔軟嬌憨的小女人,過相夫教子的安穩生活,每晚坐在餐桌旁等丈夫下班,活在溫暖的軀殼裡,可這樣的日子因為他是局長,而根本不可能實現。

爾虞我詐,波詭雲譎。

不見硝煙的博弈,見血封喉的廝殺。

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天下,官場,黑幫,商海,稍不留意葬身魚腹。

我現在只有一個籌碼,所有人都拿不到的籌碼,喬蒼的不忍。

不管我怎麼折騰,只要不折騰到他命脈上,不捅破他最見不得光的死穴,他都能一笑置之,不捨得反擊我,男人的不忍和不捨就是女人利用的最好武器。

金偉被捕的第二天下午,孟煌城到武警醫院探望周容深,美其名曰是探望,實則來探聽內幕,金偉兩大後臺是喬蒼和趙龍,他被我搬出副市長逼得沒法子,只好勉為其難答應幫忙,可金偉真被抓了他又含糊了,生怕惹火燒身。

他進門後我給他倒了一杯水,邀請他坐下,他沒寒暄幾乎就等不及開門見山,問周容深市局在這件事上的處理後續,周容深模稜兩可說副局在經手,一個小頭目,用不上他過問。

孟煌城心不在焉,"牽連的人不少吧,上到省裡,下到地方,恐怕是一網打盡。"

周容深裝作沒聽懂,孟煌城見他不理會,他急著問,"周局長最近出院?"

"差不多下週。"

"那就好了,周局長出去親自處理,畢竟是衝你來的,副局不瞭解情況,鬧得偏頗了影響不好。首先要記住我們的身份,關鍵時刻能保還是保,能壓就壓,畢竟上面沒發話。"

他有些詫異問孟煌城怎麼這麼重視公安的事。

孟煌城被問得臉色有些不自然,"你我並肩作戰這麼多年,我也是擔心你。"

周容深笑著和他道謝,"這次內人給孟檢察長添麻煩了。"

孟煌城擺了擺手,"周太太是性情中人巾幗英雄,我很佩服,女人願意為自己丈夫做到這個地步,周局長好福氣,我非常羨慕。"

周容深也沒想到我為了給他報仇這麼豁得出去,簡直就是闖了閻羅大殿,上了刀山火海,他非常深情看了我一眼,"如果可以,我還是希望能讓內人踏實些,不要插手這些事,更不要為我擔驚受怕。"

孟煌城放下水杯感慨說,"同甘共苦,風雨同舟,這是最好的夫妻。這件事我後續不再插手,畢竟我就是簽署證件而已,也沒多大作用,有市局涉入,我相信還是會非常穩妥,既給周局長一個說法,也不牽連無辜。"

他朝前傾了傾身,很友好親密拍打周容深肩膀,"老周啊,我們共事二十年了,你性格我最清楚,太耿直,太鐵面無私了,上面欣賞你,也很棘手你這個毛病啊。"

周容深很無奈笑,"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以後孟檢察長多提醒我,我也收斂收斂。"

他們說完哈哈大笑,兩個官場老油條鬥法,一句話一個火坑,還真是跌宕起伏道貌岸然,周容深明顯更沉得住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慢條斯理的樣子讓孟煌城屁都沒聞到還冷了場。

他待了沒多久藉口檢察院還有公務起身告辭,我將他送出病房,他四下看了看,語氣有些為難,"周太太,我和周局長不好張口,是你當初來求我的,現在我也要麻煩你,通知市局壓一點訊息。"

我問他壓什麼。

他搓了搓手,很不好意思說,"我和趙龍四下有些來往,他到特區後一起吃過飯,金偉也在飯桌上。"

他面露難色,"飯桌上的事,周太太也明白,哪有什麼真心實意,不過是利益當先,喝多酒伸了不該伸的手,說了不該說的話,現在金偉栽到市局,畢竟也是透過我,我有些..."

他打量我臉色,"周太太可不要過河拆橋啊。"

我頓時明白他的意思,我讓他儘管放心,不該咬的絕對不會咬,咬了也有案審科去壓,怎麼可能鬧出風波。

孟煌城聽我這麼承諾如釋重負,他和我握手,笑說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打趣他不會一整夜都沒睡吧。

他很尷尬搖頭,"官場多變數,誰不是終日提心吊膽,尤其心裡不乾淨的,覺都睡不穩。可有些事不得不做,隨波逐流是社會趨勢,太各色是要被排擠的,官場沒了同僚被孤立,除非是周局長這樣實打實的本事,不然早晚都會下臺。"

我讓他放一百個心,我絕不是恩將仇報的人。

他連說那是,周太太聰明人,和您共事非常痛快。

周容深出院前一天常錦舟忽然約我,說她邀請了幾位關係不錯的太太給她穩居,喬蒼買了一套莊園,作為結婚的婚房,剛剛裝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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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後在特區常住,自然要和這些上流圈子的女眷打好關係。穩居吃飯是最好的由頭,不讓人反感,還顯得很熟絡親密。

我本來不打算去,她主動提出要不要到醫院接我,我聽她話茬不打算放過我,也就沒矯情,我說我自己過去,不勞喬太太麻煩。

臨近傍晚司機將我送到常錦舟的住處,她站在庭院中春光滿面朝我招手,一身珠光寶氣。在自己家裡打扮成這個樣子,顯然是給人看的,女人嘛,誰沒點虛榮心,嫁給喬蒼這種萬人之上的男子,多少都是傲氣的。

常錦舟這棟莊園非常氣派,磚瓦是藍白色,陽光一照爍爍奪目清新怡人,門前院落花香四溢,一棵碩大的相思樹開了粉色的花,她置身在一片花海中,很是漂亮。

我推門下車,保姆將鐵柵欄拉開,她迎上來和我握了握手,"真怕你不來。"

"喬太太盛情難卻,容深也恢復得不錯,我得空了怎麼會不來給你面子。"

她朝我伸手示意我進屋,其他四位太太都到齊了,正圍坐在茶几周邊的沙發上閒聊,我倒是都認識,可沒什麼交情,她們很巴結我,笑眯眯說喬太太可真是不簡單,連周太太這樣身份都請得動。

常錦舟從傭人手裡接過茶水飲料,她很客氣招呼我坐下,先將茶杯遞給我,依次再給其他太太,我透過她敬茶的順序看出了她們的身份高低,坐在我右邊的賀太太是最貴重的,對面穿藍色旗袍的夫人次之,其他兩個很年輕,三十出頭,估計根本不是正室。

藍色旗袍的夫人左右看了看,很疑惑問怎麼喬先生不在,常錦舟在我左側坐下,挽著我手臂,像姐妹兒那樣親熱, 聲音嬌滴滴的抱怨。

"他就知道忙生意,經常三五天不回來,也不打個電話告訴我,害我擔驚受怕。"

賀太太向另外兩個女人拍手稱讚,"還是喬太太大度,換我男人這樣,我進門就讓他跪下,不跪腫了膝蓋甭想起來。"

幾個太太哈哈大笑,"你做夢吧,才不信你敢呢,你真那麼做你男人扭臉兒就把小三娶進門,踢了你這大房。"

賀太太瞪眼剛要反駁,常錦舟忽然非常喜悅喊了聲蒼哥!她鬆開我的手,朝門口撲過去,喬蒼沒想到有這麼多女人,一時怔了下,再回神懷裡多了常錦舟這溫香軟玉。

他手在她臉上摸了摸,問她今天做了什麼,常錦舟和他掰著手指連去了幾趟廁所都說了,他耐心聽完,臉上始終溫柔笑著,一點不覺得厭煩。

賀太太盯著喬蒼的臉看了一會兒,撲哧一聲笑,"哎呦,喬先生臉上那紅彤彤的是什麼呀,怎麼像女人的嘴啊,這一下可是夠狠的,喬太太是多稀罕您才能嘬得這麼深呀。"

笑聲此起彼伏間,常錦舟在喬蒼懷中的身體微微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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