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蛇蠍後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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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色有些蒼白,握著拳頭始終不敢再朝外面看一眼。周容深和司機說完看向我,他問我喜歡吃老城裡的桂花糕嗎。

我心不在焉說喜歡。

他將我垂擺在臉頰的頭髮撥弄到耳後,用手指捏住我下巴,他盯著我的臉孔許久,"怎麼,臉色有些難看。"

我撫著胸口拍了拍,"有一點害喜,這孩子是真淘,等四五個月要在我肚子裡大鬧天宮了。"

他聽到我說孩子,立刻打消全部疑惑,手掌在我腹部摸了摸,"那看來也許是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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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多好,我的小情人呢,我才不要生個女兒出來和我搶你。"

他笑著嗯了聲,"好,你想要生什麼就生什麼。"

車緩慢朝長街駛去,周容深透過我這邊的車窗朝外面看了一眼,喬蒼已經走進醫院大門,沒有留下半點蹤影,而北哥還停留在臺階上,他正好在這時回過頭來,不偏不倚落在這輛車上。

我立刻朝後躲避,周容深沒有發現我的異常,他十分專注看了幾秒鐘,"喬蒼的爪牙,韓北。"

司機將車窗搖下,辨認了片刻說,"的確是他,喬蒼這個團伙的第一爪牙,沒他擺平不了的事,記得刑偵大隊說過,把韓北搞掉,喬蒼一多半見不得光的事就等於浮出水面了。"

周容深不動聲色收回目光,"韓北搞不掉,喬蒼做事不露痕跡,他手下人都和他學得非常狡猾,擦屁股擦得很乾淨,而且韓北不是他提攜起來的,他本身就很有名頭,喬蒼保他也是保自己,地方區局鵬也碰不得,市局弄他都很難。"

黑道上混到他們這種咖位,骨頭千錘百煉不知多硬,三十六種酷刑加身也不會吐口,搞了也沒用,挖不出什麼。

司機說看樣子喬蒼的未婚妻懷孕了,興許和周夫人前後腳生產。

周容深不知是不願在我面前提起他的私事,還是不感興趣,他沒有接茬,司機也就沒再說下去。

我出院的第三天中午,顧政委邀請周容深和我去望江樓吃飯,談一些省廳下達的人事調動安排。

顧政委母親壽宴之後,兩人走動很多,一直邀請我去家中做客,他母親很想念我,不得不說我雖然出風頭惹人記恨,但計策還是相當奏效。

周容深近幾個月結交黨羽很頻繁,很多傳言說他身邊的何小姐善於交際,為他把路鋪得很穩,是女人中難得一見的風流交際花,因此凡是仕途上想要和周容深接觸來往的官員,都會委託他帶上夫人,既想要一睹我風采,也想學學我交際的手腕。

我陪伴周容深到達望江樓,顧政委和夫人已經坐在包房裡,面前的桌上擺放著四枚精緻的陶瓷托盤,盤的邊緣描摹著青花瓷波紋,波紋之上擱置了一雙修長的烏木筷,譁啦啦的水聲幽幽盪漾,正對窗臺的鼎爐內焚了三炷安神香,聞上去十分靜心。

他們似乎等候了許久,茶水也喝了半壺,指著魚缸內的鳳尾魚正說笑著,見我們進來立刻起身迎接,他們打過招呼後,顧政委將目光落在我臉上。

語氣頗為感慨說,"上次壽宴記得還稱呼何小姐,這一次已經是周太太了,時間過得真快。我母親一直唸叨周太太的聰明伶俐,心裡的喜歡連自己兒孫都比不了。"

"顧老夫人這樣抬舉我,等過幾天胎氣穩了,我懷著重孫子一起去向老夫人請安。"

顧政委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周容深肩膀,"了不得,有句話怎樣說,每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位八面玲瓏的嬌妻,你之前的老婆可不行,現在這位如果好好輔佐你,容深,前途無限啊,早晚要成為一省之尊。"

周容深笑著看了我一眼,"她就是嘴巴貧,幸好老夫人不嫌棄。"

他們落座後我和始終笑而不言的顧太太握了握手,我主動打招呼,她點頭說知道,周太太的大名在特區早已無人不曉。

我故作驚訝問我這樣有名氣嗎。

她面容和藹拉我在她旁邊坐下,"我聽說周太太出身不好,但自己很有本事,我最欽佩這樣的人,我想起自己在周太太這個歲數還什麼都不懂,就覺得慚愧。周太太早已是別人眼中的奇女子了。"

我笑說大家抬愛,把我捧得太高,這讓我以後相處很為難。

顧太太用勺子舀了一點水果羹,"我有耳聞,周太太和周局長初識時,他還沒有和第一任夫人做了斷,男人一旦功成名就,會非常理智處理自己的婚姻,因為身敗名裂不過一線之間。"

她吃完那些食物笑眯眯看我,"見了周太太我才明白周局長為什麼會冒險,你的聰慧逢源,大度隱忍,的確是其他女人所不具備的。"

"那是他們沒有見過顧太太的氣度,否則哪裡有我的位置。年輕氣盛不懂事,女人還得歲月沉澱才有味道。"

她愣了一下,隨即笑得眉眼彎彎,很不好意思挽住顧政委的手臂說,"怎麼辦,周太太可太討喜了,這張小嘴啊,簡直要說到人心窩子裡。"

"來之前我和你怎麼說的?不做好萬全的準備,都要被周太太侃暈的,不然母親能這麼想她嗎。"

顧太太呀了一聲,有些吃醋說,"我婆婆啊看人真是刁鑽,她喜歡誰那可真是不容易,我伺候她快三十年了,她都沒有誇過我幾句,我都有些嫉妒周太太了。"

他們哈哈大笑,周容深握了握我的手,為顧政委斟滿酒,問他省廳有什麼政策,怎麼這樣匆忙。

顧政委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但沒有立刻喝,而是百般斟酌說,"其實按你現在的業績和口碑,副廳長都是委屈你了,上面想如果你繼續幹特區局長,很有可能被誤解是排擠壓制你,權衡再三有意向調你去廣州市局做局長,這個位置和副廳長平級,也算對你升了半格。"

周容深眉頭一蹙,"借為我升職堵悠悠之口。"

"也不能這麼說嘛,官場哪有人不盼著升遷,特區這邊很快就不太平了,金三角趙龍要在碼頭橫插一腳,喬蒼本身就很棘手,又添了常老這一波勢力,你作為市局局長,出一點亂子都難辭其咎,我為你找條平穩的路,你可要明白我良苦用心。"

周容深說廣州市局局長和他關係還可以,他如果調去對方怎麼辦。顧政委拍了拍他手背,"他業績不夠,上調很難,他有可能到特區接替你的位置。"

周容深怔了一秒鐘,突然把酒杯撂下,"這不是讓我在官場樹敵嗎。特區我管轄十幾年,我都壓不住的場,別人來一點用沒有。"

顧政委讓他不要情緒化,省廳懷疑他對廳裡某位領導有意見,才會這麼抗拒上調,得罪了上面人才是大麻煩。

周容深一言不發,顧政委見他臉色不好,只好圓場說我們先喝酒。

周容深的生意在特區,這是他最不願離開的原因,其次他在特區的人脈網很足,到了廣州一切從頭,他不是樂於應酬的性格。官場水深,他對上面領導的貪腐都有意見,他不願與那些人為伍,他明白一旦到了他們的圈子,想要獨善其身根本不可能。

我笑著向顧政委敬了一杯酒,東拉西扯了好半響,才裝作好奇問他是哪位領導這樣器重容深,他說都有,業績如此卓越的人,怎能埋沒在市局呢。

"基層出成果,越往上越是形式主義,真正能辦事兒的沒有幾個,他不願意上調確實有私心,他的根在特區,他的熱情和精力都獻給了這片土地,讓他丟掉自己的心血,他能捨得嗎。"

顧政委一愣,他捏著酒杯一時忘了說什麼,良久後他終於反應過來,望著我的眼睛有些深邃,"周太太對政治也有些見地。"

"丈夫從官,我當然得瞭解點皮毛。"

"周太太的智慧,遠不是表現出來這些吧。"

我按住他要拿酒瓶的手腕,親自給他斟滿,然後笑眯眯舉起杯子,"顧政委,女人的智慧不過是給男人錦上添花,不成氣候,還是喝酒最實際,人生得意須盡歡,祝政委和容深歲歲得意。"

他笑容有些深沉,不過還是很高興接受了我的祝酒,接下來他和周容深決口不提升遷的事,只是喝酒吃菜,我偶爾講幾個笑話助興,酒桌一團和氣。

這次見面我和顧太太建立了非常好的友誼,她還約我去美容院,不過我掌握了一個度,女人之間過於親密容易生嫌隙。

周容深和沈姿的離婚手續辦妥後,我並沒有立刻催促他娶我,相反我主動提出等一等,這個風波過去後再說。

市局局長離婚是官場很大的醜聞,雖然人盡皆知他是為了二奶才離,但事兒不能真這麼辦,省得小人背後說難聽的,喜事倒成了壞事。

只要婚離了,周太太除了我也沒別人,是不是立刻正名就不那麼重要了,還不是一個形式而已。

過了一段安生日子,我一度有些飄飄欲仙,把那些威脅過我的人都忘得一乾二淨,忽然有天晚上周容深下班回來將我叫到書房,神色凝重說有一件事要和我商量。

我問他是什麼,他有些為難和猶豫,"我打算將恪恪接到我身邊,和我們一起生活。"

我聽到這個臉色頓時一變,我倒不至於惡毒到連孩子都不容,關鍵後媽難做,在外人眼裡大部分後媽就是惡毒的象徵,至於二奶上位的後媽,更是蛇蠍心腸,我就算做得再好,也是受力不討好。

這年紀的孩子也懂事了,骨頭裡又叛逆,在沈姿對我仇恨的薰陶下,誰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我,我有多難做真是一目瞭然了。

我有些僵硬問周容深,"那沈姿捨得嗎。"

他說他們商量過,沈姿帶半年,他帶半年,周恪大部分都在學校住,只有週末才回來,需要麻煩我照顧他。

周容深明著說是和我商量,其實沒有我選擇的餘地,我如果說不,他心裡立刻就係上一個疙瘩,周恪照樣會來,我們的感情也起了一層隔膜。

我除了表現出自己的大度和賢惠,哪還有第二條路可走。

我笑著說當然好,幫你照顧恪恪,我還能練習做母親,省得我們孩子出生手忙腳亂。

周容深說如果不願意也不要勉強。

我坐在他腿上一顆顆解開他的襯衣紐扣,"你的孩子,不也是我的孩子嗎?只要你不懷疑我虐待他就好。"

他微微後仰凝視我的臉,見我笑得很真誠,不像是敷衍他,他這才非常高興抱住我,"何笙,娶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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