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五章 遼東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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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裡的十幾位遼東文武聽了許梁的話之後,個個驚愕地看著許梁。

“哈!巡撫大人方才說什麼?收復遼東半島?”吳三桂譏諷地冷笑,連連搖頭:“巡撫大人搞清楚了遼東半島在哪裡了嗎?就憑你手下那三萬人便想收復遼東半島?巡撫大人可知道當年皮島總兵毛文龍手下五六萬兵馬,也只敢在皮島附近活動,不敢深入內陸!嘿嘿,巡撫大人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這種大話!”

許梁冷淡地看了眼吳三桂,對於這位跟自己年紀相仿的年輕將領,許梁如今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

他昂首說道:“毛總兵是毛總兵,本官是本官!豈可混為一談?”

孫承宗眉頭緊皺,看著許梁,緩緩搖頭,沉聲道:“許大人,遼東軍隊的首要任務,是鞏固關寧防線,防止清軍南下,威脅京師!至於收復遼東半島之事,現在還不是時候。眼下的首要工作,便是修復大凌河城!許大人可不能搞反了方向。”

許梁早就猜到孫閣老不會同意自己的提議,便冷然說道:“總督大人,下官計策已定!我現在只是通知你一聲而已。至於你同不同意,那都不是我考慮的問題。”

孫承宗面色一沉,吳三桂驚叫道:“許梁!你怎敢如此對總督大人說話!”

“哼!”許梁冷哼一聲。

在座的遼東文武都驚愕地看著許梁,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許梁會如此強硬,面對內閣大臣兼薊遼總督孫承宗,許梁沒有絲毫面對上司的覺悟!

寧遠知府高工悄悄地又遠離了許梁一些。

孫承宗面色陰沉地盯著許梁,心裡相當惱怒。他向皇帝獻計,把許梁從陝西調到遼東,主要目的便是架空許梁,方便朝庭重新掌握陝西的控制權,另外把許梁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也方便監控,防止許梁亂來。

關寧防線有十幾萬軍隊,許梁即便手下有三萬忠心於他的梁軍,但在十幾萬遼東軍面前,孫承宗諒許梁搞不了什麼動作。

但是,如果放任許梁去了遼東半島,便是放任他脫離了遼東軍的控制範圍,以許梁在陝西的手段來看,許梁極可能再次發展成讓朝庭頭疼的軍閥。

孫閣老沉聲喝道:“老夫再重申一遍,眼下遼東的首要任務便是修復大凌河城!凡是遼東所屬,無論文武官員,各路軍隊,都要以修復大凌河出人出力。沒有老夫的命令,任何軍隊私自調動,以叛國罪論處!”說罷,孫閣老用凌厲的目光掃視一圈在座的遼東文武,厲聲喝道:“諸位都聽明白了嗎?”

遼東文武齊刷刷地起身,朝孫閣老拱手叫道:“下官(末將)遵令!”

孫閣老點點頭,用眼睛餘光盯了許梁一眼。

許梁冷笑,情知孫閣老是擔心把自己放出去,他便沒有辦法控制局面了。

接下的會議,孫閣老沒有再問許梁的意思,當然,也沒有再提抽調梁軍前往大凌河堡築城的事情。

從總督府出來,許梁便徑直回到了城東的遼東巡撫衙門。牛二等四人憑藉著在寧遠城混跡十多年的優勢,到下午的時候便臨時招募了一百多人。他把這些人叫進了巡撫衙門前院,排成三隊,並請許梁出來檢閱。

許梁與戴風出去看了一眼,對於牛二的辦事效率,許梁還是很滿意的。不痛不癢地對一百多名新兵訓了話,讓其他人帶出去先簡單培訓一下,許梁把牛二叫了過來。

“大人,這新招募的一百二十人都是小的兄弟四人仔細篩選過了的,個個家世清白,而且都沒有當過兵。”牛二向許梁拱手說道,言語之間頗為得意。

許梁淡淡點頭,道:“恩,牛二你幹得不錯。有了這些人,巡撫衙門也才像點樣子。暫時先不招人了,你們把這一百二十人訓練訓練,讓他們儘快進入角色。只不過,本官和戴將軍都在覺華島上,寧遠城裡的巡撫衙門並不會長駐,我不在的時候,巡撫衙門的日常事務,便由牛二你來打理。”

牛二聽得心中激動,暗道自己這兩年的忍辱負重,果然沒有白費。這麼快便得到了巡撫大人的信任!這是要委以重任啊!

牛二立馬挺胸抬頭,一臉莊重地道:“屬下遵命。”

“恩,下去好好做事吧,本官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許梁擺手,淡然說道。

牛二心中竊喜,忙恭敬地拱手,退了下去。

戴風跟著許梁到了書房,戴風皺眉說道:“賢婿,孫承宗今天在會上公然宣佈,沒有他的命令,不準調動軍隊。他又不同意收復遼東半島!這樣一來的話,咱們會很被動啊。”

許梁道:“孫閣老這是害怕了!不過眼下咱們還是先忍耐下來,一切等葛喬從南方送來的造船工匠到了之後,造了足夠的船隻,咱們有能力離開之後再做打算。”

戴風嘆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牛二的聲音在書房外恭敬地響起:“巡撫大人,衙門口來了一位姓徐的故人,想要求見巡撫大人。”

“姓徐?”許梁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有想起自己在遼東還有姓徐的故人來。便道:“讓他進來。”

許梁和戴風往外走,走到巡撫衙門前院的時候,便看見兩名頭戴黑色鬥蓬的中年男子在牛二的接引下大步走了進來,來到院中,看見許梁和戴風,為首的那男子站住了。

許梁疑惑地看著此人,“你是……?”

“呵呵,多年未見,許兄弟已經是巡撫之尊了。”中年男子呵呵笑著,然後掀開了黑色鬥蓬,露出鬥蓬下一張剛毅的臉。

許梁定睛看了看,隨即大喜過望,大步上前,使用拍著那男子的手臂,暢快地大笑道:“徐長青!怎麼是你!”

來人居然是前錦衣衛西安所千戶徐長青!徐長青被發配遼東之後,這幾年間,許梁都都沒有機會與徐長青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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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青哈哈笑著,低頭便朝許梁拱手:“草民徐長青參見巡撫大人!”

許梁忙扶住他,責備道:“徐兄,你我是什麼關係,用得著整這一套?”

徐長青便哈哈大笑,然後目光越過許梁,朝許梁身後的戴風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隨後,徐長青便拉過身邊的另一人,朝許梁和戴風說道:“許大人,戴將軍,這位是徐某的義子,凌青!凌青,快見過巡撫大人和戴將軍!”

凌青摘了鬥蓬,露出張削瘦的臉,朝許梁和戴風恭敬地行禮,斯斯文文的樣子,一看就是讀書人出身。

許梁朝徐長青笑道:“徐兄別站這裡了,咱們屋裡說話。”

幾人到客廳坐下之後,牛二安排人上了茶水點心,許梁詢問了幾句徐長青的近況。

徐長青簡要的說完,便將話題引到了義子凌青身上。

“凌青這孩子原本是湖廣某縣的秀才,遭人陷害被發配到遼東來的。到達遼東之後被安排到錦州築城,因不堪忍受看守的欺壓,尋著機會逃了出來,後來被士兵追殺途中,讓我給遇上了……”

徐長青說著凌青的來歷,言語間對這凌青很是關切,凌青坐在一旁,臉色微紅,似乎很不好意思。

戴風問道:“徐長青,我聽你話裡的意思,難道你現在已經不在錦衣衛了?”當年徐長青被發配遼東,錦衣衛都督駱養性顧念著徐長青到底為錦衣衛立下了不少功勞,便沒有驅逐出錦衣衛,依舊保留了錦衣衛的身份,安排到遼東刺探清軍軍情。

徐長青神色微黯,指了指茶几上的黑色鬥蓬,自嘲地說道:“我到遼東之後,由於遼東的錦衣衛千戶跟我早些年有些過節,如今我落到他的手裡,這個小人為了報復我,便把我派到了清軍內部去打探情報,幾次死裡逃生!最後一回,我帶一隊人出去,中了清軍的埋伏,除徐某之外,其他人都死了,然而回來之後,那個遼東千戶竟然誣陷我,要致我於死地,哼哼!徐某一怒之下,打傷了那千戶,乾脆反出錦衣衛了!”

許梁瞭然,這徐長青和凌青兩人,一個出逃,一個叛出錦衣衛,都是被官府通緝的要犯,難怪大白天的也要戴頂鬥蓬庶臉。

許梁和戴風聽了,不禁一陣吁吁。

然後許梁問道:“徐兄和凌青這次來找我,可不單單是敘舊那麼簡單吧?”

徐長青沉默一陣,長嘆一聲,盯著許梁,說道:“如果我說,我和凌青此來,是因為無地可去,專程來投奔巡撫大人的,許大人你相信嗎?”

許梁一愣,隨即大笑,“我信!”

徐長青微愣,苦笑道:“你可真不會給我留面子。”他攤了攤的和,自嘲地道:“現在我已經把來意說出來了,巡撫大人敢不敢接納我們父子二人?”

許梁斷然說道:“敢!有什麼不敢?!這天下就沒有我許梁不敢幹的事!不瞞徐兄,我許梁到遼東來,也是迫不得已,薊遼總督孫承宗一直提防著我!那些遼東文武又都以孫承宗馬首是瞻,嘿嘿,我許梁在遼東,也是被孤立的人哪!”

“眼下我許梁正是用人之際,徐兄和凌青能夠加入,許某求之不得!”

徐長青似乎暗松了口氣,朝許梁拱拱手,道:“雖然說出來太見外了,但徐某還是想說,多謝了!”

“徐兄客氣了。”

這時,凌青擔憂地說道:“許大人,父親和我的身份問題,恐怕還是會給大人帶來麻煩的。”

許梁不屑地撇嘴,“我許梁的麻煩向來不少。你們的這點事情,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事。”

凌青道:“我的身份,相信以巡撫大人的面子,讓官府撤消通緝令也不是什麼難事。只是父親叛出錦衣衛,發出通緝的可是錦衣衛衙門,這事卻是棘手得很。”

許梁頓了頓,森然說道:“凌青你儘管放心,徐兄既然已經是我許梁手下的人,錦衣衛想動他,還得掂量掂量後果!”

凌青訝然地看著許梁,眼裡有震驚之意。錦衣衛刑偵天下士民,兇名在外,許梁居然絲毫沒有放在眼裡?!

當晚許梁在巡撫衙門設宴,歡迎徐長青和凌青的加入。酒宴之上,四人聊著聊著,便說起了白天在總督府衙門裡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許梁把祖大壽打成重傷之後,徐長青驚呼了一聲,皺眉想了想,便朝許梁說道:“大人,你把祖大壽打傷了,怕是已經與整個遼東武將結怨了!這對以後的發展極為不利啊。”

既然決心歸附許梁,徐長青和凌青兩人,已經自覺地稱呼許梁為大人了。

許梁認真的聽著,戴風譏笑道:“不就是個祖大壽嘛,是姓祖的挑事在先,賢婿打了就打了唄!”

徐長青搖頭,道:“事情沒有戴將軍想象的那麼簡單,遼東武將,以祖大壽為首!遼東各路將軍,祖大壽的威望最高。別的不說,打了祖大壽,至少相當於把吳襄父子也給打了。”

“嗯?”

許梁訝異地看著徐長青。

徐長青道:“吳襄是祖大壽的部將出身,祖大壽的妹妹嫁給了吳襄,換句話說,祖大壽既是吳襄的上司,更是大舅哥!而吳三桂,得稱祖大壽一聲舅舅!”

許梁和戴風聽了,不禁愕然,許梁罵道:“這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總督府內的一間廂房裡,吳襄,吳三桂站在祖大壽的病床前,吳三桂低頭擔憂地看著祖大壽,聽著祖大壽時不時地悶咳著,頭上冒著虛汗。

“舅舅,你感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吳三桂問道。

祖大壽睜眼,看著吳三桂,臉上自然地露出笑意,道:“長伯,我沒什麼大事!咳咳!”

祖大壽一陣咳,便又用手帕捂著嘴,小心地擦了擦,一絲殷紅的血色還是從白色的手帕間滲了出來,祖大壽不著痕跡地放到一邊。

吳三桂看見了,雙拳捏得緊緊的,臉色怨毒。

祖大壽道:“我聽說今天在會上,你跟許梁嗆了好幾句?”

吳三桂撇嘴冷哼道:“許梁這人自以為是,還當遼東是他的陝西省呢!剛來遼東連人都沒認全便想收復遼東半島?真是痴人說夢!”

祖大壽皺眉,責備道:“長伯,你魯莽了啊!你只是寧遠部將,而許梁怎麼說也是遼東巡撫!許梁的事情,自有總督大人去評叛,何需你強出頭?”

吳三桂噎了噎,眼裡很是不服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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