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發現
乘風覺得自己還很頑強, 站起來道：“你帶我過去看看。”
地下層深處的辦公室，個女人背靠桌案，半坐在地上。
她胸口中了幾槍, 鮮血染紅了衣物，刺眼地灑了滿地。頭顱深深垂下, 兩側披散的長髮遮擋了面容。胸口掛著個身份牌, 顯然這研究院的工作成員。
整間公司能撤離的人全部徹底了，她唯個被留下的, 死得如此慘烈而痛苦, 經歷了場肖似懲戒的刑罰。
果然，夭跳出條系統提示, 證明這位npc就救援任務的發布者。
乘風拿起地上的光腦, 嘗試開機。
螢幕毫無反應。
宋徵無語道：“你在想什麼呢？中間這麼大個洞, 這光腦已經被穿了！”
“我以為還能用。”乘風嘆道, “夭這樣不行啊。”
宋徵：“？？”你當著夭的面說這句話真的嗎？
他兩手合十，趕緊朝虛空拜了拜, 喃喃道：“童言無忌, 童言無忌！孩子還小, 不聯盟的人，不懂事別見怪啊。”
乘風把屍體放平地上。對方的手腳已經僵硬了，乘風按了按, 沒按下去, 又不敢太用力，只重新把她扶起來。
宋徵蹲下身，輕道：“她身上有線索嗎？”
乘風說：“不帶有太重要的線索，對方走之前肯定排查過。”
她呼吸時胸腔內還能感受陣鈍痛，皺了皺眉, 撐著膝蓋站起來，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進行搜尋。
估計撤走得比較匆忙，對方只摧毀了儲存資料以及些實驗檔案。
乘風掛在工椅靠背上的件衣服外套，找條印有不知名編碼的手環。
她不知道這東西代表著什麼，順手將它揣進自己兜。
隨後又另外個口袋，翻張手寫的紙條，上面簡要說明了這種病毒可能引發的症狀。
除了乘風正在經歷的“傷口難以癒合，凝血功能障礙”以外，最明顯也最普遍的表現為“皮膚糜爛、免疫系統紊亂”。
乘風想起在路上遇的那幾個病人，覺得“糜爛”這個詞真用得點都不誇張。
按照紙條的描述，這種病毒最恐怖的地方在於，它的繁衍速度與傳播速度很快，且現有藥物和醫療手段基本無效。
雖然短時間內，這種病毒不讓人出現明顯病症，它逐步擊潰身體的免疫系統。
在皮膚開始出現潰爛之後，人體成為個絕佳的病毒培養皿，許多平常在人身上無害的細菌或真菌孢子都可以迅速繁衍，進而引發患者死亡。
因此將這種病毒命名為“鯨落”。
紙條最後衷給了個提醒：避免受傷，傷口極容易感染，且不處理。
這個乘風也知道。
如果能避免，誰想受傷？這世上變態的只極少數。
……說不定這個研究就集中了大半。
乘風將紙揉成團，用力在手心攥緊，隨後往身上拋。
真群瘋子。
宋徵過去將紙團撿回來，試著展平沒有成功，粗暴塞進自己口袋，說：“姐，你怎麼能這麼處理證據？”
乘風：“？？”這頂多垃圾資訊，含蓄點叫瀏覽記錄。
宋徵自己念念叨叨的，又把些其它還沒銷燬的檔案也寶貝似的塞進包。
乘風默然片刻，別開視線。
像他這樣的人，不知道資料臃腫這個東西嗎？資料癖在機器人屬於殘次品。
乘風準備向沈澹提醒下病毒情況，手按在耳機的開關上，訊號接通後，還沒來得及開口，對面傳來極為熟悉的咆哮，彷彿往事重現。
“補位！不要讓他們出來！”
“對槍別慫，對方就看你退才步步緊逼！大不了換！”
“李青搶他們箱子，沈澹右邊接！”
沈澹注意這邊，聲音短促地：“有事兒嗎？”
乘風：“……你們先吧。”
沈澹等人進入第層，還沒深入，迎面遇上了對方的撤離部隊。
大二之間的配合比較默契，加上有乘風他們的鬼哭狼嚎在前，上照面之後，幾人迅速拉開站位，找掩體，用火線進行壓制。
沈澹躲在人群後方，時不時探頭朝內部張望，完善地圖後，配合隊員進行移動。
“他們手有個很大的箱子。”沈澹說，“斜對面辦公桌後面那個人。他想走，李青注意封住出口。”
“知道！”李青清脆應了聲。見地上投出的影子，看出目標毫不戀戰，只小心翼翼往出口的方向移動，又，“箱子面不疫苗？那麼寶貝。”
另外人：“那箱子能嗎？”
沈澹判斷了下那支手提箱的材質，說：“換風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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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叫道：“啊？我沒帶啊！”
沈澹說：“直接也行，就衝力可能不夠，你準點。”
“你這話說的，”李青副運籌帷幄的語，“不準我也不能進隊啊。”
他說後面聲音小了下去，眯起只眼睛，專注於眼前的目標。
目標已經移動掩體邊緣，隱約在白色的桌案後面露出帽子的角。在槍火密集的個空隙，蓄勢衝刺，繃緊肌肉朝門口的方向躥了出去。
那身形快得宛如道殘影，側身弓起腰背，擺出難以瞄準的姿勢。
李青迅猛開槍，電光火石中射中對方大腿，緊跟著又了槍，子彈精準穿過對方的手臂。
目標栽倒在地，因慣性手肘猛地磕在地面，發出聲巨響，然而箱子還被他牢牢攥在手。
李青咋舌聲。反派血線設計得太挺厚實。
斜角處，長跳了出來，飛腳踹將箱子踢向正中的走道。剛剛收腿，他臉色已經變了，嘴角下咧，面目猙獰。
“臥靠！”青年“呲呲”抽著冷，不忘補槍，然後腳深腳淺地往回跑，叫道，“特麼疼！”
另外個方向，又幾發連續的子彈來，擊鼓傳花似地，將箱子推向沈澹隱藏的位置。
“幹得漂亮。”
沈澹敷衍地給予自己的隊友句誇獎，伸手去夠。手指即將觸碰箱子表面時，突兀聽見頭傳來聲微弱的呻^吟。
那細微的叫聲讓沈澹時驚悚，差點將箱子踢回去。後退了步，見沒人發現，才默默上前把它拉回去。
“沉。”沈澹面色陰鬱，“面裝的活物。”
剛才那聲混在背景的嘈雜中聽不清具體的音節，無法判斷什麼物。
沈澹將箱子搬安全角落，上方位置朝鎖釦開了幾槍，子彈跟火花似地飛濺，硝煙消散後，鎖釦只稍有變形，依舊堅固如初。
“不開。需要許可權卡。面裝的底什麼？”沈澹有種猜測，又不敢確認，曲指在箱身上叩了叩。
這次離得近，她聽得很清楚，面傳出來的聲模糊的“疼”。
“人！”沈澹聲調變了，來半闔的眼瞼也往上抬了抬，睜大眼睛道，“面人！”
李青低聲喝：“他們果然群變態！”
箱子被幾人劫走，對面的人明顯變得暴躁，甚至不顧危險地後方衝出來。
沈澹左右看看，把箱子推進辦公桌下方的空檔，自己跟著躲了進去。
大二的長們抓緊機，硬著頭皮衝了出來，將對面的人波掃了。
“也沒有那麼強嘛，乘風他們怎麼陣亡了那麼多人？”李青收起衝鋒^槍，背肩後，得意道，“哎呀，長們年多的米飯沒有白吃，果然還更厲害點啊。”
幾人屍體上摸出許可權卡，拋給沈澹，讓她開箱。
沈澹只刷了卡，解開內部鎖釦後，立即後退。
隻手面將箱子頂開，帶著戰戰兢兢，緩緩拉大縫隙。
沈澹眉梢輕跳。
面個瘦弱的成年女性，穿了件寬鬆的純白色短袖。服飾跟他們在路上遇的那幾個病患同，蜷縮著四肢被塞在箱子。
她察覺光線，眼皮陣輕顫，努力掀開後，看見這世界的第眼，幾支黑漆漆的正對著她的槍口。
“能起來嗎？”雖然她看著沒什麼威脅性，沈澹還用槍口點了點牆角，“不意思，請先配合下檢查。”
女人情恍惚，目光也有些渙散，可能維持個姿勢太久，短時間內無法動彈。
沈澹上前拽著她的手臂扶了她把，耐心等她適應。見她能自己站穩，才鬆開手，在她身上仔細檢查了遍。
沒有任何東西，只有個手環和身病患服。
沈澹了個安全的手勢，幾位青年才放下槍。
“你誰？”
“我……我抗體？”女人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說，“我抗體，別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