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我若忘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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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菊坐在轎子裡,兩隻手攪著袖子,她有點緊張,外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一滴一滴敲著頭頂的轎子,她很開心,見到了公子,公子她還活著,想著想著她就哭了起來,眼眶紅紅的,掀起袖子就擦眼睛,她拿著袖子捂住嘴巴,嗚咽起來,她怕別人聽見她在哭,

出了宮門,太監頂著雨一路把她送回了國公府,她進了大廳,就被阮正明叫了進去,藥菊小心的低著頭跟著,阮正明在書房,那身長袍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寬闊,藥菊知道,那是老爺瘦了,阮正明放下茶杯看著進來的人,有些急迫的起來,念了個名字,又把那名字吞了回去。“小清.....她可還好?”

藥菊一聽見這話,眼眶就又開始泛紅,阮正明嚇了一跳,以為她過得不好了,急的連忙問,“她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啊!”藥菊趕緊搖了頭,“不是不是的,小姐,她很好,只是小姐讓藥菊進宮去陪她,老爺,藥菊能進去嗎?”

阮正明松了一口氣,背彎了下去,點頭道:“她讓你去也好,你本就是她的丫鬟,好好照顧小姐。”阮正明揮了揮手讓她出去,藥菊猶豫了一下,手裡揪著袖子,憑她話是傳不出去的,要是老爺,也許可以,“老爺?”

“還有何事?”他背著手回頭,藥菊心裡有些緊張,不知道該不該說,但這是小姐千叮嚀萬囑咐的事,“其實小姐她...”她抬起頭來看過去,還是說了出來,“小姐讓奴婢帶了一句話出來,問送李子的人要一罈桃花釀,奴婢無能,這話送不過去了,老爺.....”

阮正明怵然抬頭,茶蓋子嗆的一聲蓋回茶杯上,“你是說她與閒潭那孩子!”藥菊點了點頭,低著頭就跪了下來,“先生與小姐的事奴婢是不敢亂說的,小姐叮囑奴婢一定要把話傳到,可奴婢這一路都有人看著,明日就要進去了,奴婢實在是沒法子了才...”

阮正明神色大怵,灰敗的眼睛裡滿是悲痛,他這輩子欠那孩子的實在太多,“我知道了,那孩子與小清只能是有緣無分,我有分寸,你出去吧。”藥菊心下緊張起來,但不敢說什麼還是出去,阮正明煩亂的在房間踱步,這突然知道的事讓他心煩意亂。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帳篷裡的溼氣重起來,軍醫老先生眉頭深鎖,扎了好幾針都沒什麼動靜,要不是他的胸口還在起伏,軍醫真的以為他已經死了,外邊等了一圈人,姜國大戰告捷,就要班師回朝了,可現下督軍卻昏迷不醒,“大人怎麼還沒醒,先生怎麼回事?”

張嚴早急的滿頭大汗,心下也越發愧疚,要不是自己沒能早點發現那小人的密謀,大人現在也不會這樣昏迷不信,“老夫早告訴你們,讓他好好待著,現下好了,要不是還會喘氣,我都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先生還是看看大人吧,說這些有什麼用!”張嚴嘆了口氣,看著床上一動不動的人,“要是大人想見的那人在就好了,說不定那人一喚大人,大人就醒了呢?”

秦立側頭看他一眼,捋著鬍子走了出去,軍醫擦了把頭上的汗,白了他一眼,銀針又在穴位上旋轉了一圈,床上 的人手指動了動,張嚴臉色驚喜起來,“動了,動了!大人他...”老軍醫嚇了一跳,回頭怒道:“一驚一乍做什麼!給老夫走遠些!”

他剛想說些什麼,突然臉色一變,指著床上的人驚慌是的說,“先生,血!大人他流血了!”老軍醫回頭瞄了一眼,松了一口氣,“這就好了,淤血清完了,休息休息就能醒啦”老軍醫說了一通話,推開圍著的一圈人,劃拉了一張藥帖子,“一天兩副,醒了別出去晃悠。”

帳篷裡安靜下來,他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床上,強光刺入微微睜開的眼皮,墜重和酸脹的感覺在眼球蔓延,他動了動手指,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活著,他屏住了呼吸,感受著胸腔裡跳動的心臟,哪裡滾燙滾燙,有著鮮活的生命力。嘶啞的嗓子喊了一句,“水!”沒有人,他試著用那雙沒有力氣的手吧自己撐起來,但身體軟綿綿的好似抽去了經脈。

他重重的癱倒回去,後腦勺撞擊在床上,他痛的皺眉,伸手下意思的探到腦後,他好似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哪裡痛的麻木起來,他又用盡全力的喊了一句,“水!”然後在沒有力量可以讓他做任何事,他喘著粗氣,休息了一會,又開始掙扎起來。

張嚴一把丟開手上端著的盆子,激動的衝了過去,“大人!”他伸手扶起掙扎的人,歡喜的話都說不出來,傅閒潭看著張嚴破敗的嗓子嘶啞這說,“水!”張嚴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回神接過士兵遞過來的水,“給,水!”他大口大口的灌下去,水漬順著嘴角流出,打溼了胸前的衣襟。“慢點喝,大人,還有。”

嗓子裡的溼潤讓他終於徹底清醒過來,他嚥下嘴裡的甘甜,看著面前的人呆呆的問,“這裡是哪裡?你是誰?我又是誰?”他一個一個問題的問過來,張嚴卻每聽一個,心就冷一截,最後從不可思議變成了驚恐,他看著傅閒潭,踉蹌的跑開,對著門口喊,“先生!快叫先生過來!”

傅閒潭看著面前圍著的一群人,心裡有些不自在,老軍醫走過裡對著他一一陣猛瞧,又是把脈又是扎針,最後兩手一灘告訴大家,“失憶了!”張嚴啊了一聲,看著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問,“大人可還記得屬下?屬下是......”老軍醫吧唧了下嘴巴,邊收拾藥箱子邊說,“得了吧,這會別說是你了,就是他老孃來了都未必認識!”

張嚴留下來照顧傅閒潭,秦立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了傅閒潭,張嚴醃巴巴的坐在一邊,傅閒潭伸手摸了一下腦袋,那裡面空空如也,可他總覺得忘記了不該 忘記的東西,那讓他每次觸及時就渾身劇烈顫抖。

他也醒過來了,秦立說他大病初愈,要好好的留下來調養一陣,大軍本來就要回朝,現在可能要拖一段時間,天氣晚來秋,南城的秋天來的晚冷的也晚,張嚴告訴他,他是北方人,他批了外衣汲著鞋子就走了出去,帳篷一座連著一座,士兵門閒閒散散的四五個圍成一堆調笑著,看見了他來,都客客氣氣的叫道:“大人!”

他點了點頭,還是有些不習慣,移開了步子走到了人少的地方,秦立要上奏他失憶的事,畢竟這是大事,他總覺得自己不想留在這裡,他的心裡似乎很著急回去,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人!您在這啊,將軍找您呢!”士兵笑著走過來叫他,他點了點頭跟著走。

張嚴接過那滾燙的藥湯遞了過去,他低頭吹那藥,然後含了一口灌下去,要很苦,他一口喝完,腦子裡一閃而過什麼,他愣了一下脫口而出,“蜜餞!”他怔住,盯著藥碗發呆,“大人說什麼?”他搖了搖頭。把藥碗還給他,掀開被子躺了下去。

已是夜半,可床上的人似乎睡得一點都不好,額頭上沁滿了細密汗珠,“痛嗎?往後你若是忘記我.....”那聲音直直穿過腦中央,深深的將他驚醒,黑暗裡他猛然睜開眼睛,他爬起來,微微張開嘴喘著氣,胸口劇烈的起伏著,有什麼匆匆閃過過。他皺眉,捂住生疼的腦袋。

就那樣坐到天色大亮,軍隊要出發了,他醒來的很早,心裡有一股難掩的興奮。,張嚴把他行李裡的書拿給他解悶,走走停停走了小半月,秦立進來告訴他,還有半日就要到了京郊,他握著書的手一驚,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衛子端看著那遠處走來的長長隊伍,嘴角的笑越發深妙,他眉角一挑 ,失憶?呵,這是忘了她?長貴過來問,“皇上可要下轎?”他伸手掀開簾子一角,“自然要。”

傅閒潭只看見人群裡那少年霸氣天成,讓人不忍直視,但他卻不歡喜那少年,因為他能感覺到他那笑容裡面的戲謔與挪揄,秦立輕咳了一下,“傅相,這是皇上。”他回神,對著面前的人行禮,“微臣.....傅閒潭,拜見皇上!”儘管他在心裡練習了好幾遍,但還是覺得不自在。

衛子端看著面前的男人,儘管是失去了記憶,忘記了一切,可這人還是原來的人,傅閒潭是永遠都不會變的,這一點就依然讓他討厭,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傅相失憶了?”傅閒潭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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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端笑的越發明豔起來,他睨視著他,不管他有沒有忘記她,她都不會在與他有糾葛,木已成舟,等他想起什麼來,那也已經太遲了,他始終是勝利的那個人,“那傅相就好好休息些日子吧,好些事都忘記了可怎麼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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