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做鄉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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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科舉取士這詩賦同樣也是其中一科,雖然說朝廷取士如今重策論經義而輕詩賦,可文人墨客卻是鍾愛於此。

每個人坐在席上,有數位身著灰色短褐的下人上來在每個人的桉几上都擺放著文房四寶。

甚至鄰近著賀信身邊的楊秉桌上也放有,楊秉一時間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闖進高階聚會的小白,一時間怔怔的在原地沒有反應過來。

一旁的賀信還以為他是因為不會寫詩所以窘迫不知所措,於是在一旁規勸道:“過會兒你不用上交,你如今還沒有詩賦的基礎”

楊秉赧然的點了點頭,他剛剛在某一刻竟然生出了做那文抄公的念頭,不過既然老師如此說也不必去獻醜了。

便安心的淺嘗桌上的菜餚,覺得味道並不盡人意,可能是這些時日一直去往茶鋪裡,連帶著自己的口味也變得刁鑽了。

這些菜餚並不難吃可也說不上美味,只是從模樣上來看頗為美觀而已。

畢竟這宴會上如他這樣真正一心將心思放在吃上的也是另類,此刻的他竟然想去一趟茶鋪點一些果子和飲子來安撫一下自己的胃。

想到這裡不僅嘆了口氣,他若是去了東京可就再也不能吃上錢塘這茶鋪的東西了。

三娘不僅果子做的好吃,飯菜也是十分美味完全符合了他這個老餮的口味。

賀信可是一甲進士,雖然沒有什麼詩名在外可是詩賦的能力絕對不差。

一首詞賦很快便落於紙上,他的字有前唐書法大家歐陽詢的影子,字形瘦長,結體於嚴謹平時中求奇險,於絕險中求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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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先不論詞賦如何,這書法作品絕對是一派大家,看的一旁的楊秉也是豔羨不已,若是論書法境界他與這位老師差距還是十分明顯。

他對於詩詞並無鑑賞能力,只是看起來只覺得文辭華麗。

眾人將一一都將自己的作品遞了過去,可只有楊秉桌上的白紙卻是空白一片。

“這位公子,您該落筆了”

一旁的下人在一旁提醒著,賀信說道:“這是我自家的子侄,不善於詩賦他便免了吧!”

只見席上有一人說道:“我族中剛剛蒙學小輩都能作上一首詩,難不成元安兄的子侄還比不上我族中剛剛蒙學的子侄?”

雖然此人面容溫和帶著笑意,可明眼人都能聽出來這是在有意的針對著賀信。

作為東道主的唐培松規勸的說道:“此次宴會是想看看各位的詩作,既然小輩不善於詩詞那便免了吧!”

“是極,是極”

眾人也是在一旁附和道,這出聲發言之人姓吳名庭,家中乃是杭州士族吳氏,有人在朝中為官乃是真正的官宦之家。

可是他如今已經三十七歲,已經連續三次名落孫山,這科舉每三年一次他已經蹉跎了九年。

如今仍是舉人的功名,想要考取進士卻是屢次不中。

他在進府之時恰好聽見賀信說道:“還算聰敏,中個進士想來是沒多大問題”

這話像是一根針一樣刺激了那敏感的內心,於是才會站出來以言語相激。

既然你覺得你家子侄中個進士沒有什麼問題,那麼不會連個蒙學的孩子都不如,還有什麼顏面說考取進士。

賀信的性子隨性灑脫,可是卻不是那種處處退讓以何為貴的性子。

眼神凌厲的看著對方說道:“國家重策論經義,反而誇讚子侄詩賦上的才能,若是等到他長大也不過是一個空談誤國之人,這就是汝之家學嗎?”

他能夠被柯政收為弟子,能夠在官場上格格不入那是因為他的性子,使得他不能虛以委蛇的和同僚打著交道。

反而像是一個刺蝟一樣敏感,面對挑釁就會像是一柄利劍一樣狠狠還擊。

一旁的楊秉覺得這話是不是說的太過了,畢竟是在別人的宴會上,是不是會讓東道主難堪。

他輕聲在一旁說道:“老師,我們還是算了以和為貴!”

他在前世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多數時候都在迎合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老好人的形象。

聽到此話的賀信突然十分嚴肅的與他說道:“聖人說鄉愿乃是德之賊也,吾不為之青鯉要切記不要成為這樣的人,他們媚於世俗,見君說堂皇之言為民請命大義凜然,見官說交利之語只談利益以權謀私,做人須得有風骨若是遇事便只想沒有原則的取中和解,那麼你也就成為了媚於世俗的人,莫要說鄉愿之辭”

這番話無異於振聾發聵,自己若是處處退讓,將來入了官場還是處處退讓,又如何能夠完全自己的所想。

為萬世開太平說來不就是一句笑話嗎?原來那些直臣,他們並不傻不過是不想被世俗融為一體而已。

他極為認真的向這位老師躬身行禮:“謝先生教我,往後行事當寧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

既然老師不願在眾人表露師徒關系,那麼他便以先生稱呼。

這番話對於他的人生態度具有很大的影響,就像他的三觀也在此刻發生改變。

唐培松聽聞此話道了句:“好!”

他決計沒有想到賀信教授的子侄也能有如此風骨,讀書人是十分敬重這種人的。

剛剛出言譏諷的吳庭剛剛被說的一時詞窮,見眾人叫好便面色漲紅說道:“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退縮什麼?”

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使得他格外難堪,格外想要在詩賦這個話題上找回面子。

站在中間的宋引章也覺得此人有些咄咄逼人,他覺得若是自己想來就低頭不敢再去爭辯了吧!

楊秉目光澄明,沒有回答他什麼而是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毛筆,閉目冥想。

他想要找上一首應景的詩,符合當前的情景最佳。

不多時那一段詞句便落於紙上,那斷金割玉一般字型就像此刻他的心境,稜角分明。

下人接過紙張,獻到了唐培松的桉幾之上,那吳庭譏諷的說道:“沒有什麼構思便落筆,我倒要看看其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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