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正事說完了。”
“來，給我把把脈吧。”
“最近這幾天偏頭痛，不舒服。”
老爺子說到這裡，突然靠近江飛一側，小聲的道：“我沒告訴身邊人，也不願意麻煩他們，否則一個個如臨大敵，我不喜歡。”
“所以，你給我看看吧。”
王霖山二話不說，直接伸出他的左手，放在了茶几上。
江飛愣了一下，看向王霖山老爺子。
給老爺子看病？這不應該找自己啊？
不過老爺子說了理由，那就是不想告訴身邊的人，否則的話就會被當成大事來處理，鬧到整個上層都知道了。
老一輩的人，都不喜歡麻煩國家，生怕給國家造成負擔。
可是國家成立保健局，就是給這些老人家看病的，要是都不麻煩保健局的專家，成立的意義也就沒了啊。
“咋了？不敢？”
王霖山看到江飛傻愣愣的盯著自己，不禁挑眉問道。
他以為江飛畏手畏腳，因為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所以不敢給自己看病。
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偏頭痛而已，很多年的老毛病了，從六十年代後期，才落下來的毛病。
平時即便是找保健局的專家調理，也沒辦法根治，只能夠緩和頭疼。
頭疼這個毛病，無論是中醫還是西醫，都屬於頑疾，並不是這個病有多麼重，反而因為找不到病根，才導致棘手。
一個頭疼，一個牙疼，是最難為醫生的兩個病，當然也是最折磨患者的兩個病。
江飛見王霖山挑眉望著自己，對自己似乎有所質疑，以為自己不敢治療？
見王霖山這樣質疑自己，江飛也不是那種拘謹的人，便是笑了笑，搬著椅子來到老爺子身前。
“這才對嘛。”
王霖山滿臉笑意的望著江飛點頭，這才是有魄力的年輕人，連那種作文都敢寫，難不成對自己的醫術不自信？
江飛伸出手來，左手放在茶几上，把老爺子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左手上面，自己的手充當脈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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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這裡沒有脈枕，也不可能有脈枕。
右手伸出三根手指，按在了老爺子左手的寸關尺上面。
剛搭手，沒有脈條，於是微微用力按壓，這才感覺到脈條的跳動。
這就是沉脈，有力按之則得。
脈分寸關尺，也分浮中沉。
浮脈主表，中脈主血氣，沉脈主裡。
“需不需要我說些什麼？”
王霖山看到江飛已經按住了自己的脈搏之後，沉聲問道。
他知道中醫看病需要望聞問切，四診缺一不可，缺一不準。
江飛搖了搖頭，緊皺眉頭的開口：“暫且不用。”
他在把脈的時候不喜歡被打擾，也不喜歡聽患者的敘述，除非是自己主要要求。
當然也不代表自己不聽患者的主訴和病史，而是在把脈的時候不聽。
把脈結束之後，會根據問診，來確定病情。
時間一點點過去，中堂房間的大擺鐘噠噠的擺動著，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
江飛摸了脈足足五分鐘的時間，然後示意老爺子右手伸過來。
自己則把右手放在下面，用左手摸脈。
純粹的中醫都是異手診脈，沒有同手診脈的，只不過很多中醫已經不再遵守這樣的規矩。
江飛摸了老爺子的右手脈，摸了三分鐘，便收回了手去。
“老爺子的偏頭痛幾年了？”
江飛蹙眉沉思，但也沒耽誤問診。
王霖山笑呵呵的開口道：“大概十年了吧，生氣的時候，勞累或者遇到事情，看書，哪怕吃飯，都會引起偏頭痛。”
“這幾年還好，因為保健局有那麼多專家，無論西中，所以吃了很多藥，也控制住了。”
“今天開會吵得很厲害，吵得我頭嗡嗡作響，越來越痛。”
王霖山說起這裡，眼中露出幾絲煩躁。
他已經頭疼至少兩個小時了，但一直不吭不響，也沒跟照顧自己飲食起居的生活秘書說過。
也沒有打報告，讓保健局專家來看病。
當年在戰場上，自己被炸的腸子都出來了，塞回去不也繼續打嗎？
這偏頭痛對比當年穿腸破肚的痛苦，還是遠遠不如的。
“平時發作頭疼的時候，都什麼症狀？”
江飛此刻已經從兜裡面掏出了紙筆，一邊寫著什麼，一邊問老爺子。
紙跟筆是他隨身都會帶的東西，隨身不離。
要不是因為來王家的話，他連銀針袋都會帶著。
這是自己吃飯的傢伙事，離不開手的。
“發作的時候頭脹跳痛，感覺左邊的頭裡面有東西亂竄一樣，竄一下，疼一下。”
“疼的厲害了，就會冒冷汗，手腳也冰涼，還會噁心想吐，但吐不出來。”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心煩意亂，睡眠就會變差，幾乎整夜的失眠。”
“大便還可以，小便不爽利。”
王霖山也沒少看過病，自然也都熟悉了醫生的這一套問診，所以他說的也比較詳細，而且相比較老百姓患者，他說的也更具備層次感。
就連二便的情況，他都說的一清二楚。
江飛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開口問道：“老爺子，做過檢查嗎？”
“每年兩次體檢。”王霖山說起體檢，臉色就有些不好看，尤其是被那些鏡子什麼的，拍片什麼的，擺來擺去，他就很煩。
但這又是上面規定的，不得不做體檢。
“老爺子，你現在的血壓不低，至少達到了130-90mnhg”
“當然以您的年紀，這個血壓也不算高了，但也偏高。”
王霖山詫異的看了眼江飛，忍不住問道：“你這也沒有水銀血壓儀，你怎麼知道？”
江飛笑著伸出自己的三根手指，朝著老爺子晃了晃。
“您的脈，告訴我，有關你的一切身體情況。”
“我們中醫，其實不需要水銀血壓儀，就可以測出患者的血壓高低。”
“只是現在很多中醫，已經掌握不了這個能力。”
“您的脈象是沉細不數，沉脈某種程度來說也是血壓脈，說明血壓不低。”
“其中細脈也可以說明您的血壓有問題，但判斷高低，還是要結合沉脈才可以。”
“若您不信的話，回頭找您的秘書，讓他拿水銀血壓儀，給您測測。”
“我先給您開藥！”
江飛說到這裡，低著頭唰唰的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