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喜氣的柳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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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鳶之前到過通山縣地界,也就是殺李之輕的地方,兩縣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十多裡,放在後世並不算遠,可這世道就算是官道也一樣路面崎區,車馬難行。

好在路上並沒有發生任何事,過了那日盜孩的那幫人駐足的茅屋後,便一路進了通山縣城,尋了一處空地,擺了戲臺新演了一出《轅門射戟》看看效果,為了方便更多人,改了往日伊伊呀呀的戲腔,用幾**白的話語講出敘述故事,引來不少人圍觀喝彩。

過了晌午,這才收了戲臺,架著牛車出城,蹄子揚起輕輕落下,穿過城門,踏去官道,炎炎夏日吹來的涼風裡,金色的稻田旋起漣漪,兩側遠方的山巒,近處的田野、村子漸漸在身後遠去。

牛車行駛的緩慢,胖道人晃著鈴鐺叮叮噹噹的響個不停,望著官道外的景色有些出神。

車上多了許多神態各異的木凋,放到普通人家,都是詭異玄奇的東西,可車裡堆的那叫一個滿滿當當,僅剩瘋老頭一個人能坐下的位置。

崎區路面上,車攆搖晃裡,陳鳶收起寫有‘御劍訣’的紙張,回頭看去車裡,快被一堆木偶、雜物掩埋的師父正縮著手腳眼巴巴的望著他。

“篷子確實不夠用了。車斗也窄,往後木偶更多,怕是放不下。”

過往商旅望來的目光,陳鳶趕著老牛停去路邊,打量車斗、篷子,腦中想著如何規劃時,陡然有聲音在後面喊道:“前面那位兄弟,慢些走。”

正比劃車斗尺寸的陳鳶抬了抬臉,一個光膀的漢子拉著驢車過來,車斗上馱了貼有‘酒’字的圓肚水缸。

陳鳶朝他拱起手:“這位大哥,可是叫在下?”

“可不是叫你嘛!我在城裡看了兄弟的木凋戲,演的那叫一個精彩,正好莊上有喜事要辦,可否過去一趟,放心,賞錢不會少的。”

那漢子也是勤快人,轉身去驢車拿了碗,舀了一碗酒水遞給陳鳶:“兄弟一路上也辛苦了,先喝口酒水潤潤嗓子。”

他拉了脖上搭著的毛巾擦了下額頭,看到陳鳶接過酒水抿了一口,臉上笑的憨厚,絲毫不在意說話有沒有得罪的地方。

“咱莊子離這也不遠,兄弟過去還能跟著吃頓喜酒呢,全村人吃飯,熱鬧的緊,辦席的主人家賞錢肯定也少不了。”

那人所說的莊子叫柳莊,正好也在北面不遠,距離常家所在的鎮子,還有十餘里。陳鳶看了看天色,這般慢吞吞過去,天色恐怕也黑了。

‘過了滄瀾江,這邊官道人多眼雜,還是不用疾行符……嗯,就當用木凋戲換咱三人一頓飯,算不上蹭。’

想罷,陳鳶笑著點頭:“那好,我跟著就過來。”

見陳鳶答應,那漢子笑容更盛,搓著手連連點頭,“那我先過去在村口等你,兄弟順著這條路一直走就到。”

說完,牽上驢車揮手告別。

陽光傾斜,道旁老樹,昏鴉‘哇’的發出啼鳴。

陳鳶拉著牛車去了附近一片林子,片刻,一陣鳥雀驚飛,林野傾搖,以及老牛‘哞!’的叫聲裡,乒乒乓乓的動靜好一陣,再到出來,青牛拉扯一輛大車重新駛上了官道。

粗大的橫木架在老牛背嵴,往後延伸的車攆變得寬大,多了一層坐的長凳,原來的車斗也變成了純木的廂式,加寬了不少。

廂體外面塗抹了褐色的顏料,看上去古香古色,一側廂壁是能推拉,往外放下瞬間就能變成小戲臺。

廂車裡面,不能推拉的那一面設了許多小隔間,一個個木偶可曲坐裡面,節省了不少空間。

瘋老頭這下舒服了,能躺能臥,雙腳拉伸了還能打一個滾兒。

‘用法力趕製果然事半功倍……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就是怎麼有些像後世的快餐車……’

陳鳶舒服的坐上煥然一新的牛車抽響鞭子,老牛回頭翻了翻白眼,邁開蹄子,吃力的拉起這新車。

‘主人倒是舒服,俺老牛就苦了……唉……’

往前行了一段路,並沒有見到那拉驢車的漢子在路邊,倒是見到一個老農正在小溝清洗鋤頭,聽到牛車過來,抬了抬眼,有些好奇的看著從未見過的車廂。

片刻,陳鳶從車上下來,快步過去拱起手。

“這位老丈,可知柳莊怎麼走?”

那老農看去陳鳶露出古怪的神色,“你去柳莊做甚?”

“路上遇見柳莊一個漢子,說是莊上辦喜事,讓我過去演一出木凋戲。”陳鳶順手取了一個木偶給老農看看,後者卻埋著頭,連連擺手,扛著鋤頭就往村裡去。

“年輕人,天快黑了,夜路不好走……趕緊找個地兒吧。”

“這老頭怪里怪氣的。”胖道人張頭望了一眼,隨後木凋就扔到他手裡,陳鳶笑了笑:“了不起有鬼。對吧,師父?”

車裡,瘋老頭掐著法訣模樣在木凋上點來點去,一聲聲喚道:“動!動!快動!”旋即,撩一下亂髮,沒好氣道:“別打擾為師做法!”

似乎並不在意剛才那老農的神態,牛車繼續往前,半里地後,落下的霞光裡,遠遠就見之前拉驢車的漢子站在路邊歡喜的向他們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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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可算是過來了,裡面請、裡面請,我跟辦席的主人家說過了,吃完席就在曬壩演上兩出。”

“那可不,咱走了一截路,沒找到,便在途中問了一個田裡的老農。那人怪里怪氣的,什麼都不說。”胖道人聽到吃席,眼睛都亮起來。反倒是那漢子看了看陳鳶,臉上也顯出古怪。

“……兄弟,路上你們可不要亂跟人說話……算了,反正都來了,趕緊進去,馬上開席了。”

說著伸手就去搶著去牽老牛,韁繩剛他手裡,牛頭擺了下,韁繩從他手裡掙脫,老牛踏著蹄子自顧自的走去木橋。

那漢子也略有些尷尬搓搓手,還是朝陳鳶、胖道人做了一個相請的手勢。邀著兩人進了前面村口,一進村裡頭,鬧哄哄的吵雜,紅綢懸在樹梢,貼著‘喜’字的燈籠高高掛,村裡大大小小的鄉人圍攏十多張圓桌等著開席。

主人家是四十多出頭的男人,拱著手不時給賓客還禮,樂呵呵的招呼人坐下。陳鳶跟著漢子過來時,主人家似乎已經知道,連連說道:“多謝過來辦幫,快快入座,小七快帶這位兄弟入座,吃過席咱們好好熱鬧熱鬧。”

周圍也有鄉親聽到話語,轉頭齊齊看過來,笑呵呵的衝陳鳶點頭。

“東家,快快,主人家都說話了,快咱們入座,我去叫老瘋……我去叫東家的師父!”胖道人許久沒見這樣的場面,張頭看了眼有沒有新娘子的身影,屁顛屁顛的跑去牛車。

老牛噴了一口粗氣,也望著一道道坐在桌前的身影,碩大的眸底,張燈結賬的喜慶紅色,卻是白慘慘的一片。

陳鳶在那漢子相邀下,坐去一桌,笑著點了點頭,目光之中,掛著紅燈籠的屋舍正門,兩側懸掛對聯。

一炷真香爐內焚,

氤氳瑞氣達乾坤。

------題外話------

其實這是一個溫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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