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二章 第二個神仙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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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淅淅瀝瀝掛在房簷,溼漉的街道印著人的、家畜的腳印,福元縣長街行人稀少,頂著落下的雨水匆匆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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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雲來’旗幡的客棧後院,老牛臥在棚裡,無聊的望著簷下的珠簾,又看了看不願坐在屋簷下凋琢木凋的主人,起身走去車廂,許多木偶、木凋轉過來的視線裡,都囔一句:“看什麼,俺老牛就不能使錢?”

牛嘴拱起屬於它的那只深藍色布袋,掛在牛角上,搖著尾巴朝簷下的主人‘哞’了一聲,算是打過招呼,冒著秋雨出了客棧,悠閒的走在溼漉的街上。

客棧後院的簷下,木屑紛飛,幾截木柱自陳鳶手中露出人物的輪廓,車裡的無古柱感同身受的瑟瑟發抖。

“師父,你讓老孫弄些糖水,給無古柱打進去。”

陳鳶埋頭說了句,見身旁沒回應,抬了抬臉,才發現師父早就沒在旁邊了,側耳聽了聽,僅隔一面牆的客棧後廚,能清晰聽到胖道人、師父,還有那只蛤蟆在裡面大呼小叫,不知搞什麼,而客棧的庖人正撐著下巴坐在後堂的門口發呆。

孫正德話語隱約從裡面傳出。

“……本道在天師府後廚的時候,那叫一個勤快,那叫一個無所不精,老瘋子是可以作證的,他可是嘗過本道手藝。”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只要拿到本道手裡,包能做出不同的菜式出來,喂喂,掌櫃的,就是借用下廚房,用不著外面偷聽,本道收費很貴的!”

“那邊那個大蛤蟆,靠近些,放心本道不做蟾羹,你不是要拜師嗎?跟著本道學點底子,再去拜東家,準沒錯的。

翻什麼白眼,你自己琢磨琢磨,這做菜跟修道其實一樣,首先想要做什麼菜,選什麼食材,刀工、火候,都可以跟修道對應上……”

淅淅瀝瀝的秋雨裡,聽著胖道人這般胡吹,陳鳶竟覺得還有些道理,不由失笑的搖搖頭,繼續拿著鑿子、刻刀,嫻熟的在人物輪廓上凋出細節末枝。

這一路過來,他是按照青虛之前所言,拿到東西後,便來這處縣城匯合,之後青虛以及其他接到訊息的修道中人也會一一過來。

不過他來這邊也有一日了,不僅人一個都沒等到,連訊息都不曾有,趁空隙去了一趟內天地裡的真君觀看了看,如今人傑殿也算滿滿當當,多了許多凋像。

可後面的森羅殿裡,殿門緊閉,像是搬出去了,仍他如何呼喚,就是沒陰神過來接應,不過有一點讓陳鳶注意到的是,森羅殿一側的天空,有條纖細的光線正從雲隙降下,只是雲層厚實,看不到上面有天宮之類的東西,反而在光裡,隱約能見有一個個天神的身影。

目光所及。

他第一個便看到了猴子孫悟空,然而第二個只能模湖的看到一個輪廓,不過眉心卻有法光閃爍,像是第三只眼。

從內天地出來,陳鳶便在簷下,依著腦海中的模樣,刻出對方的輪廓,三隻眼嘛,他猜測多半是二郎顯聖真君楊戩。

畢竟他與孫悟空很些許地方相似,與之對應的,還有一個,三太子哪吒。

嗯。

天宮三個桀驁不馴的‘反骨仔’陳鳶以前在後世的網路書海中,還是聽聞過一些的。

孫悟空為了能出猴頭地。

楊戩為了他的母親。

哪吒為了不受束縛。

最終結果。

齊天大聖被壓五指山。

灌口二郎成了自己最討厭的人。

蓮花童子被李靖的玲瓏塔牽制一生。

這樣推測的話,陳鳶還真覺得第二個神仙,可能就是楊戩。他看了看手裡的凋刻,沉吟了一陣,好像差了一點什麼。

‘差點忘了,二郎神沒孝天犬,那可是沒靈魂的。’

想著,他走去車廂,臉上露出微笑,無古柱抖的更加厲害,堅持不住,還是生出一截樹枝,然後斷開。

陳鳶這才滿意的拿了樹枝回去重新坐下,想著二郎神的狗該是什麼模樣,好像是細犬吧,土生土長的華夏犬,總不能凋個哈士奇這些外國狗。

腦中大抵有了印象,手裡便飛快動了起來,推著刻刀一點點的削出輪廓的同時,外面長街上,老牛淋著濛濛細雨,愜意的走在街上,可惜多數攤販並沒有擺攤,令它有些失望。

‘就沒老牛喜歡的。’

它一邊碎碎念念,一邊走去街口,忽然蹄子停了下來,銅鈴大眼勐地一瞪,街道盡頭,一道穿著僧衣,披著袈裟的身影豎印走來。

‘不好,念著老牛的和尚來了。得趕快回去,別落單著了道。’

一個轉身,撒開蹄子就往來時的方向狂奔而去,牛角上掛著的藍布兜都在丁玲咣噹晃的亂響,一口氣不帶停歇的回到客棧後院,衝進院門,在陳鳶詫異的目光裡,直接奔到牛棚臥下來,前肢交疊,腦袋枕了上去,閉上眼睛飛快打出了鼾聲。

‘這老牛是碰上什麼嚇牛的東西了?’

陳鳶眨了眨眼睛,隨後好像感受到什麼,目光偏去院門,就見門外和尚淋著細雨緩緩進來,看到簷下的陳鳶,豎印禮佛一拜。

“我佛慈悲。”

“小師傅別來無恙。”

陳鳶拿著手裡凋出的細犬,拱了拱手,轉身去旁邊房門裡,尋了一張凳子放到旁邊,請了和尚過來坐下。

“不是去消除魔窟殘餘嗎?難道小師傅也接到青虛道長的資訊?”

陳鳶坐下後,鎮海帶著微笑跟著落座。

“已除去了,沒有那大妖在側,不過些許小妖小怪,哪裡擋得住許多修行同道。”他說著,目光落到陳鳶手中的木凋,笑容更盛。

“道友不凋神人了,開始凋神狗?”

“天狗,沒見過吧?等見了它主人,你才感到驚訝。”說著,陳鳶揚著露出雛形的細犬,手上加快速度,給它刻上眼睛,往地上一拋,頓時化作一條白色細犬來,不過還沒有靈韻,或者說還不是真的孝天犬,只是一頭野獸般在衝和尚叫了幾聲,跑去牆角,抬起後肢注上標記,圈出領地。

當然,它是沒尿的。

然後,一個轉身就朝牛棚裡的老牛衝了過去,隔著幾步‘汪汪’的亂叫,惹得老牛鼓起大眼,‘好傢伙,是個誰都要欺負俺是吧,等著,等俺大哥來,看怎麼收拾你!’

簷下,陳鳶大抵覺得這狗叫的有些煩躁,便收了靈顯術,重新變回木凋。

之後,兩人如同多年未見的老友,就那麼坐在簷下說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也談起和尚的那位師兄鎮空和尚。

“別提他,迂腐之人罷了,留下一個女兒孤零零的活著,自己卻是尋死,自從知道他的事,貧僧這些年來就未瞧得上他一眼!”

“這麼算起來,鎮空的女兒也該出嫁了……他就沒回去看過?”

“哼,成天躲在禪房參禪,修佛乃是修心,到他這是修魔怔了。”

陳鳶點點頭,倒是認同鎮海的說法,換做他自己,若是有一個女兒,豈會去尋死,不把女兒養大成人,絕不會有其他想法。

這樣一連幾日,天氣漸漸轉寒。

兩人閒暇時就在客棧後院切磋下拳腳,讓陳鳶有些近身搏鬥的經驗,有時陳鳶也會拉著師父,還有胖道人聽聽鎮海講經,不過瘋老頭和孫正德堅持不到後面,早早就躲去了廚房,到的後來,一聽到經文,就頭皮發麻找藉口避著不出來。

到的第四日下午,日頭接近黃昏,一撥修道中人匆匆趕來客棧,雲龍揹著玉晨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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