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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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上午,徐煜出門去找姐夫張輔,忽然衝出來一個人,一把拉住他的靴子,喊道:“徐叔叔,久違了。”

左右親衛頓時一擁而上,把來人給按倒在地,劈頭蓋臉的一通暴揍。張壽大喝道:“你這瘋子該死,敢衝撞我家老爺,該當何罪?趕緊給我滾!”

“停手。”徐灝問道:“你認得我麼?跑出來意欲何為?”

鼻青臉腫的瘋子躺在地上,指著他哈哈大笑,“你知道我是誰?我乃玉皇大帝親生三太子!只因失手打碎香案上的八寶乾坤如意瓶,貶下凡間做了龍王三太子,又因侮辱了南海龍王的公主,貶到人間做了公子。哈哈哈,現在玉帝派了三十萬天兵天將,命四大部洲各路神仙下凡,要助我開疆擴土,建號稱尊,享受人間大富大貴,那些得罪我的所有人,都要拿住剝皮充草示眾。哈哈哈!你本是我父玉帝御前的一名童兒,所以我認得你。昨日我已降旨與你,命你做我的先鋒大將,日後你輔助我登上九五,自當封你為王,如敢違旨,就地格殺。”

大家見他滿口大逆不道的瘋話,又要上前揍他。徐灝則心說這傢伙莫非和吳承恩有什麼關係?怎麼連四大部洲都出來了?擺手道:“跟個瘋子計較什麼?”

這時有人指著那人說道:“他不是龍鼎的女婿呂熊嘛?”

“呂熊?”徐灝依稀也認出來了,沒想到當日的翩翩青年,如今竟面容枯槁,口眼歪斜。

原來呂熊的父親和岳父屢次受他連累,雙雙鬱鬱而終。

徹底沒了功名的呂熊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終日打罵妻子,氣得龍氏也不和他過了,請求官府判決一紙休書。夫妻倆從此分道揚鑣。

回到老家的呂熊漸漸變得喜怒不定,起先不過一個人常常自言自語,因無人開導,以致於虛火上炎,得了所謂的瘋癲之症。在家時而大笑時而大哭,滿嘴的瘋言瘋語,發起病來,甚至揮舞著菜刀追著人砍殺,嚇得幾個小妾和丫鬟婆子都不敢露面了。

家丁也躲得老遠,有幾個大膽的把菜刀奪過來。他就蓬頭汙面光著腳跑到街市上,見人就上前撕扯。人家見他是個瘋子不可理喻,即使衣服被扯破,身上被抓傷,往往只好自認晦氣趕緊走開。

那一段時日,呂府門前的整條街,行人絕跡。

男主人既然都瘋了,家產自然被幾個貪婪的親戚趁機謀算霸佔了去,背叛家主的下人們也跟著另投高就。一些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初時還不忍離去。無奈實在受不了呂熊的不講道理,又見他每天動輒要殺人打人的,人人有性命之憂,這些家人遂集體去祠堂大哭一場。不告而別。

內宅的小妾和沒有父母的丫鬟對外頭的變故兩眼一抹黑,漸漸飢一頓飽一頓,又沒了使喚的下人,夜晚還得防著呂熊突然殺進來。加上本來她們就年輕。又是妓戶出身,很快有的選了個年齡相仿的呂家族人,有的挑了個土財主。紛紛改了嫁。

當時的呂熊更瘋了,小妾逃走他也不知道,逐日瘋瘋癲癲的在縣裡亂跑,所以本地縣衙也懶得理會。呂熊餓了搶了食物就吃,要麼三五日水米不進,有好心人可憐他,拿些殘羹剩飯給他充飢。

晚上走到哪睡在哪,蓬頭汙面幾近赤-裸,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呂氏在本地是大族,大多數親族都是本分人,但是人人都恨他品行不端,把家族的運道名聲搞得一落千丈,所以無人理會,恨不能他死了才好。

忽然有一日呂熊不見了,沒想到竟然能一路跑到了金陵,又混進了內城,跑到了徐府門前晃盪。

徐灝眼見呂熊已經瘋了,輕嘆一聲,說道:“告訴城內城外以及附近縣城所有居民,不許任何人欺負他,任意作踐者是與我家為敵。今後誰家被他搶了飲食吃,每五天上報給縣衙,徐家按照原價賠償。”

張壽皺眉道:“老爺,如此一來,怕有人?”

“無妨。”徐灝揮揮手,最後看了眼嘿嘿傻笑的呂熊,策馬而去。

“帶他去洗個澡,換身乾淨衣服,吃頓飽飯。”張壽吩咐完,嘟噥道:“遇到了我家老爺,算你幸運。”

很快徐府派人去知會順天府以及附近諸縣,官府又出面招來各地方各坊的保甲等,命他們分頭告訴所有人。

百姓們知道此事後,從此每天爭著給呂熊食物吃,然後加倍呈報官府,徐府對此從不計較,報多少就賠償多少。

如此一來,呂熊好像成了金陵的吉祥物,走到哪都不愁餓死,時不時的有人帶他洗澡,逗他說話,病情也稍微有了些好轉,再也不打打殺殺了。半年後,不給溫熱好吃的食物,拒吃,百姓也樂於提供雞鴨魚肉,反正有人給報銷不是。

徐家又做了一樁善事,沒有人不稱讚,其實對於徐灝來說,固然是出於憐憫,但又何嘗不是在邀買名聲呢?偽善而已。

早春三月,朱巧巧返京了,住進了一粟園的留仙院。

徐翠柳也從蘇杭回來,一大早過來串門。蘇堤上一排排的楊柳桃花,紅綠相間煞是好看,伴隨著和熙溫暖的春風拂面,豢養的白鶴鴛鴦等鳥兒隨處可見,悠遊自在的水禽時不時的在河面上低空掠過,叼走魚兒,一派欣欣向榮的春天景象。

進了竹林,一群小丫鬟在花圃跟著一群一群飛來飛去的蝴蝶追逐,有的丫鬟捉了好些,拽了一根頭髮兩頭拴著大蝴蝶,看著蝴蝶雙雙飛舞。

徐翠柳含笑走進去,就見無人伺候的二樓裡,朱巧巧坐在某人大腿上那麼一上一下的動作,忽然又腰腹用力磨起了豆腐玩,她搖頭道:“我就知道你倆一準又在荒-淫。”

裙子遮住了激烈運動中的羞恥部位,人到中年的朱巧巧也滿不在乎,笑道:“這麼久不回來,自是要加倍補償,如此春光。不可不盡興。”

坐在下面被“摧殘”的徐灝哈哈一笑,說道:“正好有你最愛的竹葉酒,來,嚐嚐味道。”

“不要。你們快點,像什麼話。”徐翠柳蹙眉說道,自己走到對面的博古廚,看著古董玉器什麼的,耳聽不時傳來的呻-吟聲,發現抽屜裡有一個紫檀木匣,拿出來開啟蓋子。裡面是個手卷,籤子上寫著“花蕊夫人小象,管夫人畫”。

“這個好。”

徐翠柳非常驚喜,對於淫-蕩的動靜充耳不聞,小心翼翼的解開絲線一看,是個絹本工筆,人物畫得秀豔絕倫,下面還有趙集賢的親筆小楷,就是寫的花蕊夫人所做“宮詞”。若是真跡,那肯定是無可估價的雙絕。

“如此寶貝,焉能不給我?”徐翠柳當下驚喜連連,毫不客氣的佔為己有。

忽然朱巧巧叫道:“快來了。快來了。”整個人更加激烈的起伏,好像個彈簧一樣。

“呸,醜死了。”徐翠柳啐了一下,走過去把手伸進朱巧巧的衣襟裡。摸著豐滿肉球,笑道:“宛然新剝雞頭肉,滑膩猶如塞上酥。可惜稍嫌老了些。”

正在關鍵時刻的朱巧巧沒空理會,雙手死死捏著徐灝的肩膀,沉浸在洶湧而來的激情中。

徐翠柳看著眼熱,說道:“你們倆如此無恥,為何不脫光了玩呢?”

“光著身子,臉對著臉,怪臊的。”朱巧巧氣喘吁吁的說道。

“呵!”徐翠柳為之失笑。

與此同時,徐煜在徐蘊玉的房裡聊天,問道:“琴言是哪天告的假?”

正在寫字的徐蘊玉說道:“年前。”

徐煜吃驚的道:“這都好幾個月了,怎麼還不回來?”

蘊玉沒有言語,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想必她有事,自然要完事了才回來。”

“她一個女孩在外頭能有什麼事?”徐煜馬上站了起來,“我現在就派人去找她,問問幾時回來。”

原來琴言在秋水堂生了病,本想養好了病再進徐府,後來陸續發生了一些瑣事耽誤了,她寫信告知蘊玉。而徐蘊玉聽人說起她和徐潤之間有些瓜葛,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很反感此種事,這樣的女孩也明顯不適合留在身邊了,認為既然你喜歡外頭,那就乾脆不要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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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錢什麼的照舊,琴言見姑娘嫌棄自己,自憐自棄之餘不敢回去。

師孃過來找她,坐下後說道:“以前你進了徐府,不知徐家三少爺怎麼對你師父講的,你師父也沒有對我說過。你也知道他在世時,我是諸事不管的,如今我要支撐門戶了,咱們一大家子一年至少要三千吊錢才夠花銷呢。”

琴言默默點頭,心裡有些不詳預感,為什麼師孃要對自己說這些事呢?

師孃繼續說道:“你看天壽天福能掙出來這麼多錢嗎?當日你沒進徐府,一個月最少也能賺二三百兩,養得起咱們整個秋水堂。如今你不在班子裡了,這筆錢自然要出在徐府,想徐府也不會白白使喚人呀?你先和師孃講定了,每月給我多少錢,其餘你自己存著,好留著將來輔佐夫婿。現如今雖少了你師父,其餘照舊,就算大家都省儉些,大約二百吊錢一個月總要的。”

琴言低著頭沒插嘴,因為想到了師弟師妹們,畢竟得吃飽飯。

師孃說道:“你師父在老家沒有家,我又回不去,不守著這份家業還能做什麼?三十好幾的人了,還有什麼路走?開門七件事,好不難。這麼多人要養活,還有那些人情往來,免不了的。師孃知道你是有良心的孩子,你也替師孃想想,叫我一個寡婦怎麼辦?不靠你又靠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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