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東京事變(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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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做過了簡短卻嚴肅的保證之後, 甚爾沒有管直哉到底相信沒有,自顧自地出門去把垃圾丟掉了,然後回來往沙發上一倒, 開始睡覺。

嘴上說說誰都會, 也沒什麼說服力, 他打算用以後的實際行動來說話。

直哉全程沉默地看著他做完了這一切, 然後和衣睡下, 心情十分的複雜。

他原本都做好了從此和甚爾決裂的準備了,誰知這傢伙忽然像是變了個人一樣地對他好了起來, 這讓直哉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到底是把他叫起來, 一鼓作氣地把事情說清楚?還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乖乖睡覺?

直哉思考了半天,最後還是慫慫地選擇了睡覺。

沒辦法, 他真的打不過甚爾啊, 如果真把他惹怒了說不定自己連家都回不去, 當晚東京灣的海底就要多一根矮矬矬的水泥柱……

把被子往頭頂上一蓋,直哉老老實實地睡了。

他本以為自己會糾結得半天睡不著,可實際上他一沾枕頭就呼呼地睡死了。倒是躺在沙發上的甚爾忽然睜開了眼睛, 靜靜地盯著空氣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才重新入睡。

一夜風平浪靜。

第二天直哉醒來時已經是將近中午了, 甚爾早就收拾齊整,背對著他坐在窗邊和不知道是誰的人通話。

直哉醒來後,悄悄瞄了甚爾一眼, 見他正專心地聽著話筒那頭的人說話, 似乎是沒察覺到自己的動靜後,才暗搓搓地把被枕頭翻了個面,讓被他口水打溼的那一小塊布料被藏起來。

一轉頭, 卻正對上甚爾不知何時看過來的視線,直哉心頭一跳,下意識尬笑了一聲:“哈哈,早啊。”

甚爾沒吱聲,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被他死死按在掌心底下的枕頭:“……”

直哉心虛地低下了頭。

好在甚爾什麼都沒說,回過頭繼續打電話去了。

他對那頭說:“直接把地址傳真給我,費用去找禪院家要……”

直哉趕緊光著腳下床,假裝整理床鋪的樣子,用被子再在枕頭上面壓了一層。

“……我說去要你就去要,他們肯定會付的。”

甚爾說完這句後,沒再聽對面要講什麼,直接一把結束通話了電話。

他站起身,大步朝直哉走過來。剛好就在直哉抻平了被子最後一個邊角的時候,他手一撈把直哉攔腰抱起來。

直哉嚇得蹬了一下腿:“幹什麼?”

甚爾的動作看似粗魯,其實很仔細地避開了直哉全部的傷處。他把直哉撈進衛生間,放到洗手檯前站好,“給你十分鐘,打理乾淨自己。衣服我已經放在外面,十五分鍾後我們出發。”

直哉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出發?去哪裡?幹什麼?”

甚爾沒有再做解釋,酷酷地轉身出了衛生間,‘咣噹’一聲把門摔上了。

直哉:“……”這人抽風吧。

無法理解甚爾的舉動,他只好默默地留下來搞個人衛生。就在他盯著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洗手檯思考著自己該怎麼上去的時候,余光中忽然瞄見了一個東西。

一個低矮的小板凳。

直哉有些驚異於這家旅店的貼心程度:會考慮到他這種身高不足的小孩子的困擾,這也太細節了叭!

好評!

他吭哧吭哧地把板凳拖過來,發現踩在腳下剛剛好。一抬頭,洗手檯上擺著兒童尺寸的牙刷和牙杯,連牙膏都是清新水果口味的。

再一扭頭,旁邊掛著的毛巾上印著某位前兩年大火,今年剛剛出了第二季的動畫角色。

直哉盯著那兩條標誌性的粗眉和黑圈圈眼:“……”

這就有些貼心過頭,反倒顯得有點恐怖了。

他心情複雜地洗漱完畢,期間小心地避開每一處貼著繃帶的地方,然後朝外面探出一顆腦袋。

甚爾已經不在房間內了,直哉這才放鬆地走了出去。剛剛被他鋪得亂七八糟的床鋪上擺放著一個紙袋,他湊上前去一看,裡面裝著一身輕便的童裝。

“……”

一切都過於貼心,以致於直哉忽然有點恐慌。

都做到這一步了,肯定不會是旅店的安排吧,但是如果不是旅店,哪有會是誰呢?

莫非是甚……

“不可能不可能!”直哉猛地甩甩腦袋,試圖把這個發生機率遠小於彗星撞地球的猜測甩出腦海。

甚爾是誰?他可是那種油瓶倒了都絕對不會伸手去扶的人,對生活標準的要求基本就是不死就行,其餘的東西他從來不會過多考慮。

像兒童香橙牙膏和蠟*小新毛巾這種充滿童趣的選項,是絕對不可能從甚爾腦子裡出現的,他只會買掛在便利店第一排的大眾款,衣服則是清一色的黑t配功夫褲。

……所以,果然是田螺姑娘來過吧?

直哉滿心惶恐地換上了這套不知名田螺姑娘搭配出來的衣服,穿好了之後對著試衣鏡一看,居然還很合身。

寬鬆柔軟的淺棕色套頭襯衫,搭配上牛仔背帶褲,頭上戴的是格紋撞色貝雷帽,鞋子是和衣服同色系的小馬丁靴。毫不誇張地說,穿上這一套後,他就是東京都最靚的崽!

自打甦醒後從來都是穿著古味十足的和服,現在忽然換上一套現代化的裝扮,直哉居然產生了一絲茫然感。

……鏡子裡這個人就是他嗎?

直哉愣愣地摸著鏡中自己雙色的瞳孔,不知該作何反應。

“喂!”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甚爾不耐煩地問:“還沒好嗎——”

一低頭,他跟呆呆地照著鏡子的直哉對上了眼神。

甚爾:“……”

直哉:“……”

甚爾莫名嫌棄:“臭美完了沒?趕緊走了!”

直哉回過神後立刻臉色爆紅,他趕緊推開鏡子,壓著頭頂的帽子跑到甚爾身邊:“我才沒有臭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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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些東西不可能是甚爾這個臭男人安排的!他腦子裡壓根就沒長出那根名為‘體貼’的神經!!

雖然有些極端,不過直哉沒有猜錯。這些東西都不是甚爾給他準備的,而是遠在京都的真奈專門委託東京的禪院家分家為他購置的。

順帶一提,昨晚他和甚爾入住的這家旅館其實也是禪院傢俬有的產業,通常來說只接待與咒術界有關的人,而帶著宗家信物的甚爾和直哉更是可以隨時呼叫旅館裡的預留房間,不用自己掏一分錢。

甚爾盯著直哉活蹦亂跳的背影,腦中忽然就想起今早和真奈通話時,那女人冷淡而暗藏殺意的語調——

‘要是直哉少爺出了什麼事,你也別想回來了。’

——真是個表裡不一的女人,也就直哉這種傻得像豬崽一樣的生物會被她溫順的外表欺騙過去。

他雖然十分不屑,不過還是姑且問了直哉一句:“你背後的傷,感覺怎麼樣?”

直哉一愣,下意識活動了一下肩胛,茫然道:“好像一點也不疼了。”

甚爾聽不出是什麼意思地‘嗯’了一聲,沒再糾結這個問題。

反正他自己小時候也是這樣的,雖然沒有咒力,不過受到的傷倒是很快就能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身體強度甚至到達了一般的武器都無法留下傷口的地步了。假如直哉和他一樣,那麼這點傷勢睡一覺就好了也很正常。

而直哉就更沒多想了,他似乎潛意識裡也覺得傷口就是該這麼快地癒合,受傷後吃飽了睡一覺就能好,不用怎麼費心養傷。

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忽視了這個問題,心大地離開了旅店。

只有隱藏在直哉影子中的某個存在咂了咂嘴巴,委屈地抱緊了自己飢餓的肚子——

——那麼多的咒力就換來半盒烤肉飯,它虧大了啦……

“說起來,”直哉忽然想起,“你還沒告訴我出門要幹嘛。”

甚爾隨手調整了一下背後新的球拍袋,昨天的那個被他順手丟在某個角落裡,找不回來了。

他從旅店的前臺那裡要到了一份剛剛到達的傳真,上面印著一行小字,直哉不夠高,只能隱約看清是個地址的樣子。

甚爾又要了一份東京地圖,兩相對比後,懶洋洋地回答了直哉的問題:“昨天追殺你的咒靈已經被祓除,沒辦法從它身上調查了。我打算去‘慰問’一下那個被它盯上的女的,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

嘴上說的模糊,但甚爾其實早就在心裡斷定了那個偷拍的少女和幕後的黑手有關。要問為什麼?問就是他的直覺。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會騙人,但甚爾的直覺從來沒有背叛過他,每一次都會給他最正確的指引。

直哉被他這麼一提,才想起昨天差點把命搭進去也要救的女生。他緊張地追問:“她後來沒出事吧?”

甚爾回想了一下自己昨天拍人時的力道,“嗯……應該沒事吧,大概。”

他的身手應該還沒退步到掌握不好力度,意外殺人的地步。

直哉沒聽出他的含糊其辭,安心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

“不過……”

“不過什麼?”直哉又緊張地提起一口氣。

甚爾轉了轉眼睛:“……沒什麼。”

雖然拍不死人,不過那一刀面有沒有拍掉一兩顆後槽牙,他可就說不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甚爾:我好像拍掉了她兩顆牙

豬豬:…………一日一蘋果,甚爾遠離我!!!

本章解鎖了新的cg:背帶褲豬豬!背帶褲yyds!配上小靴子簡直了,我可以愛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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