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所謂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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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早, 三人趁著太陽還沒完全升起就離開了聚居地,路上直哉的肚子忽然叫了起來。

“啊……”他摸摸鼻子,“抱歉, 早餐的分量有點不太夠。”

阿依努族當然不會不給他們食物,只不過那分量是按照正常人的食量準備的。對於直哉來說, 稍微有一點點不夠。

他本來想嗑個龍玉,卻被希多娜依阻止了。

作為東道主, 她有責任讓客人吃飽。女獵手主動負擔起了打獵的責任,很快帶回來幾隻兔子和松鼠,熟練地放血剝皮,架在火上燒烤。

直哉本來想著儘快下山, 可五條悟卻說:“協會的人暫時還趕不到這裡,再晚一點下山也沒關係。”

“可我還沒和其他人聯絡……”

“該知道的人肯定都知道了, ”五條悟說, “只不過只有我能來這裡找你而已。”

這是在炫耀自己的能力?是的嗎?是的吧。

阿依努族地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 老祭祀更不是什麼人都能擄走的。五條悟在說起這一點的時候輕描淡寫,但這種什麼都不放在眼裡的態度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炫耀。

直哉悄悄看了希多娜依一眼,確認過她的注意力不在這邊後才小聲對五條悟說:“你這次的確有點過分了。”

他指的是隨便擄走人家逼問自己下落的事, 五條悟也知道,但他只是好笑地問直哉:“如果換成你, 你會怎麼做?”

換成他?那大概是先萬分誠懇地道歉, 保證自己一定努力做出補償, 然後——做出和五條悟一模一樣的行徑。

畢竟是消失了多年的友人重新出現了, 會有些急躁也是可以理解的。反正他已經答應了幫阿依努族找回他們的神,就當做是替五條悟補償他們了。

直哉有些訕訕地想著。

希多娜依沒有過多關注他們的竊竊私語, 她很快便將獵物料理好, 自認為最美味的部分統統送給客人——五條悟和直哉低頭看著手中帶著血絲的兔子和松鼠腦花, 神色有些奇異。

希多娜依還在鼓勵他們:“別客氣、吃。”

五條悟:“……”這不是客不客氣的問題啊,是心理障礙的問題。

就算他是以生食聞名世界的日本人,也沒想過要生吃動物的腦子!

反觀直哉,在最初的震驚褪去後,臉上露出的居然是躍躍欲試的表情。

“我還沒試過這種食物,不知道會是什麼味道呢?”

“喂!”五條悟趕緊叫住他,“那可是生的大腦!”

就算六眼沒有從這團東西裡看到什麼有害的東西,也不代表這東西真的沒問題,萬一攜帶了某些他不認識的細菌和病毒呢!

“沒問題啦,”直哉大大咧咧,“比這還奇葩的東西我都吃過,我不怕的。”

他的確不怕——龍玉是龍體內的能量結晶、鬼是人類受到侵蝕後轉化而成的怪物。連這些東西他都吃過了,這世上大概沒什麼食物是他不敢嘗試的。當然,涉及道德問題的除外。

在希多娜依殷切的注視下,以及五條悟驚恐的目光中,他一勺子將生腦花送進了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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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嚼嚼。

五條悟:!!!

他真的吃了!吃到嘴裡去了!他會不會死掉啊?!

希多娜依期待地看著他,“好吃嗎?”

直哉仔細品嚐了一番,然後認真點評道:“口感非常好。”

他沒有評價味道,不過既然沒說不好吃,想必就是可以接受了。

希多娜依一臉安利成功的喜悅,直哉的體驗也算得上新奇有趣。在場三人中只有五條悟,端著顫巍巍的生腦花,神情一片空白。

他是誰?他在哪?讓他逃!

直哉咂咂嘴,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他看著五條悟顫抖的手,小聲問道:“你不吃嗎?”

五條悟僵硬地轉向他,“你想要?”

直哉誠實地點了點頭,“剛剛吃太快了,沒嚐出味道。”

五條悟立刻像得救了一般把勺子懟到他嘴裡:“請!”

直哉來者不拒地張開嘴:“啊——唔。”嚼嚼。

啊,又是外面世界的迷惑行為,希多娜依一邊看著這一幕,一邊給烤肉翻了個面。

不得不說她的接受程度正在以一個驚人的速度提高,現在連直接餵食都不會驚到她了——或者說直哉敢於嘗試生腦花的行為極大地提升了她的好感度,現在的她看著直哉做什麼都覺得挺不錯。

五條悟顫顫巍巍地問:“怎、怎樣?”

直哉腮幫子鼓鼓,比了個大拇指。

好吃!

五條悟:“……”救命。

他無論如何也領會不到生腦花的美味之處,也完全不想領會。看著直哉把那團粉嫩帶血絲的糊糊送進嘴裡的畫面,他連最起碼的食慾都沒有了,懨懨地將自己那份烤肉也讓給了直哉。

直哉倒是很開心:這點食物對他來說只是杯水車薪,卻聊勝於無。

打回來的獵物基本都讓他一個人吃完了。希多娜依將骨頭和火堆一起掩埋,剛處理到一半,就忽然抬起頭來。

她像是靈敏的野獸被異樣的聲響驚動了似的,“有人來了!”

直哉和五條悟皆是一愣,在他們的感知範圍中,並沒有任何異常。

但希多娜依是阿依努人,在北海道的土地上她總是有一些特殊的優勢的,不管是打獵、還是戰鬥。

“是這邊——”

她從直哉贈送的咒具中召喚出弓箭,嚴陣以待地指向前方。

直哉和五條悟面面相覷。

他低聲問:“你‘看’到了嗎?”

五條悟搖搖頭,示意他四周一切正常。可他又說:“可我也不是總能看到的……六眼也會有捕捉不到的東西。”

直哉挑眉:“是嗎?”

他倒不是為六眼也有局限性的事情驚訝,而是——五條悟居然會承認。

這可稀奇了,五條悟居然會承認自己有辦不到的事。他口中的自己不一向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嗎?怎麼忽然謙虛起來了?

根據直哉對五條悟的瞭解,這種情況出現的原因有且只有一種——他的確因為這事吃過虧,而且是很大的虧,所以在再次遇到這種情況時才會變得小心謹慎。

什麼人能讓他吃虧?直哉不由得萬分好奇。

對方沒有讓他好奇太久,一陣輕微的風聲過後,三人忽然聽到來自頭頂的動靜。

直哉是最先察覺到的。拋開加護和六眼,單論五感的靈敏度的話,他應該是三人中最強的,可和來者比還有些不夠看。

“喲,”對方的笑聲低沉且沙啞,“開野餐會呢?”

希多娜依的箭尖立刻調轉方向,五條悟的手指在誰也看不到的角度輕微抽動了一下,而直哉則是純粹驚喜地抬起頭,“甚爾!”

甚爾站在樹頂,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那眼神說不出是久別重逢的釋然,還是略帶嫌棄的無可奈何,“喊我幹什麼?離家出走的小鬼。”

他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被迫背井離鄉。這些事直哉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好在甚爾也不需要解釋,看到他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可以了。

他向前一步,任由自己的身體墜向地面。不過他可不會真的把自己摔死——在眼看著要和大地來一次撞擊的時候,甚爾踩著樹幹借力,像飛鳥一樣靈巧翻身,輕盈地踩在了地面上。

他半點也不在意希多娜依指向自己的弓箭,彷彿那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時用的玩具。比起殺意凜然的女人,反倒是一旁不言不語的五條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兩個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地錯開眼神,古怪的默契在此刻體現了出來。

希多娜依迷惑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箭沒有放下,弓弦卻不再緊繃。她問直哉:“你認識的人?”

直哉頭也不回地迎上去,“是!”

希多娜依注意到五條悟的手抬起來了一瞬,似乎是想拉住他,但很快又放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很輕的‘嘁’的一聲。

“呀!”直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伸出拳頭,“好久不見!”

甚爾嗤笑一聲,懶洋洋卻十分配合地和他碰拳,“這麼多年不見,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角落裡,不回來了。”

直哉聞言瞪眼,“真不吉利!”

他‘呸呸’兩聲,試圖呸掉晦氣,然後回身對希多娜依和五條悟介紹道:“這傢伙是甚爾,是我表兄,呃,或者堂兄?反正都沒差啦,總之是我很重要的親人。”

居然是親戚嗎?希多娜依打量著二人完全不同的髮色眸色,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他們眉眼間的相似。說實話這兩人給人的印象完全不同,只有像這樣並排站在一起,才有機會體現出血緣的聯絡。

而五條悟早就知道甚爾的存在,不僅是因為直哉從小就一直唸叨的‘膽小鬼甚爾’,他倆甚至在直哉不在的時候一起合作過。那時候甚爾十分陰險地藉著演戲的名義捅了他一刀,五條悟到現在還在懷疑他是故意的——就是那一刀讓兩個人結了仇,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需要讓直哉知道。

聽直哉把甚爾定義為‘重要的親人’,他一如往常地揚起一個笑容:“我知道啊。”

要不然他早就報復回去了,還能讓捅了他刀的人活蹦亂跳到今天?

一個是咒術界的最強,另一個是天與咒縛的暴君,二人隔著直哉遙遙對視,視線交錯間隱隱有火花迸濺。

希多娜依左看看右看看,猶豫地放下弓箭,小心翼翼地問:“自己人?”

回答她的不是五條悟,也不是直哉,而是第一次見面的甚爾。這個男人大大咧咧且厚顏無恥地說:“當然是自己人啦。”

這個五條家的六眼小子……他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看在直哉的面子上,上次那一刀就把他捅死。

直哉隱約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他狐疑地看向五條悟,再回頭看甚爾:“你倆見過了?”在他不知道的時候?

二人再次展現出無用的默契,異口同聲回答道:“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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