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接連承受了數次攻擊, 但是宿儺並沒有真正意義上地受到傷害。每次直哉攻擊時,他都能憑藉出眾的戰鬥直覺提前反應過來,然後再用咒力保護住即將受到打擊的部位。
如此一來, 雖然直哉的攻擊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卻收效甚微。
這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難以與兩面宿儺匹敵, 這一拳不過是出口惡氣罷了。
果然,不等他繼續追擊, 一點紅光在地底閃爍了一下, 緊接著滾滾火光咆哮著向上方噴湧而來。
直哉及時後撤避開了灼人的火焰, 落在不遠處一座訊號塔的頂端。
但凡被那飽含咒力的火星沾上一點, 他就必敗無疑了。
“真難纏……”他低低抱怨了一聲。
宿儺一掌揮開攻擊落空的火焰, 另一只手握著七支劍, 遙遙望向直哉。
他偏頭吐出嘴裡的血沫, 那是直哉剛剛飽含怒意的一拳打出來的。他半邊眼眶和左臉的顴骨上的皮肉也被揍得充血腫起, 他默默運轉反轉術式, 將這些傷痕全都消去。
雖然被人一拳打在臉上,不過他看上去並不是太生氣, 甚至有點優哉遊哉。
這次在涉谷被塞了十多根手指屬於他計劃之外的發展,他原本也沒打算借這個機會幹什麼,甦醒過來純粹是想找點樂子。現在親眼看到一個從異世界來的咒術師,難道不已經是最大的樂趣了嗎?
他頗為樂在其中地咧嘴一笑, 反手將七支劍丟回給直哉。
“喂, 咒術師, 你到底是什麼來頭,連神器都拿的到手?”
他先後嘗試了物理破壞和火焰焚燒的方式,都沒能對七支劍造成半點傷害。這只神劍在不被認可的人手裡發揮不出多少威力, 但相對應的也不會遭到破壞,這就是咒術界花了數百年的時間都沒能毀掉它,最後只能無奈將其封印的原因。
既然毀不掉,那就乾脆還給原主吧。反正不久後他也要把身體還給虎杖那個小鬼,把劍留在手裡也沒有意義。
兩面宿儺是千年前的詛咒之王,認出七支劍的來歷也很正常。
直哉接過七支劍後,沒再用同樣的套路去偷襲宿儺——這種小花招,在強者面前用出第二次就沒有效果了。
反正揍這傢伙一拳出氣的目的也達到了,接下來只要保證看住他,別讓他趁亂造成損失就好。
直哉將七支劍收回影中,同時回答宿儺:“沒什麼來頭,普通十影法而已。”
“哈!普通十影法!”宿儺被他逗得大笑,“伏黑惠倒是該和你學學講笑話的方法,他那個性格太沉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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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額角青筋直冒,“別隨意對惠評頭論足!”
“喂喂喂……”宿儺有點無語了,“你又不是他親爹,管得是不是有點寬了?”
這回懟他的是伏黑惠本人,他冷冷地說:“我不覺得寬。”
宿儺:“……”
行吧,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異世界的十影抱團敵視他,不管他說什麼都是錯的。
他們應該慶幸自己身負‘開門’的特殊能力,宿儺為了以後的樂子不會提前對他們下手。否則換作千年前,敢這麼對他說話的人通常活不到一句話說完。
“異世的十影,”他叫住直哉,“你打了本大爺的臉,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放過你,這樣吧——”
他惡意地一笑,“你擋得住我一次攻擊,我就算你過關,對我的冒犯也既往不咎,如何?”
宿儺真心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大方了,打了他詛咒之王的臉還能當做無事發生,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
但直哉顯然不這麼想,他說:“如果我想,你根本打不中我,我何苦答應你?”
他絕沒說大話,雖然他無法在戰鬥中正面打敗宿儺,但是保住性命絕對是沒有問題的。大不了在宿儺出手的時候他拉著惠躲進影子裡,宿儺就算再厲害也不能隔著空間命中他們吧?那他就不該叫詛咒之王了,他該改名叫掛逼。
宿儺顯然沒想到異世界的十影是個會耍無賴的性格,他還以為對方會和自己死磕到底呢。
就這麼算了他肯定不甘心,思來想去,還是拿出了誘餌,“那這樣如何?只要你接我一擊,我便將身體還給虎杖,直到這次事件平定之前都不會再現身。”
這倒是個很有分量的交換條件,如果能以撐過一擊作為交換,換詛咒之王安分守己直到事情結束,不管怎麼想都是自己賺了。
直哉狐疑地看向宿儺:“你會有這麼好心?”
宿儺呵呵一笑:“愛答應不答應。”
直哉思來想去,覺得自己怎麼都不會虧。不就是一擊嗎?打不過詛咒之王,難道他還撐不過區區一擊?
保險起見,他還新增了幾個條件,確保這一擊挨完後其他人能不受傷害。這之中就包括了不許傷害到身為本體的虎杖、不能牽連到惠、更不能禍及無辜的路人等等。
宿儺一件件地同意了,到最後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還不懂嗎?我就是要殺你一個人,其他人隨便怎樣都好,我不會動的。”
他的確已經把目的表露得十分明確了,有束縛作保證,也不怕他反悔。
直哉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選擇了咬住誘餌:“我同意。”
他有自信絕不會被區區一擊殺死,宿儺越是想他死,他越要打臉給他看。
“直哉先生……”
伏黑惠深知詛咒之王的狡猾,所以非常不情願讓直哉與他交易。但獵物已經踏入陷阱,宿儺又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會反悔?
幾乎就在直哉說出‘我同意’的一瞬間,無比沉重的鎖鏈便同時落在了雙方的心臟上,宿儺慢半拍地說出那句:“束縛成立。”
下一刻,領域展開,名為伏魔御廚子的玄妙空間頓時籠罩了整片區域,將三人一同困在其中。
直哉忍不住低咒一句,“這都是今天第幾個領域了?”
有領域了不起是嗎?欺負他只能用偽造領域是吧?
和他不同,伏黑惠也是有自己的領域的人,他深知像宿儺這樣將領域直接投影到現實中的做法有多難,也清晰地意識到了自己與這種頂尖領域展開之間的差距。
“直哉先生,情況不太妙。”他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卻無法用語言說清。
直哉偏過頭看他,“嗯?怎麼了?”
“這個領域……恐怕不單單是必中那麼簡單。”伏黑惠額角劃下一滴冷汗。
宿儺見他已經意識到不對,滿意地笑了,“不愧是十五歲就開了領域的天才,這不是發現得很快嗎?”
伏魔御廚子,作為他最得意的招式,有著一個極其霸道的附加效果。那便是直到將目標完全消滅之前,都絕不會停下攻勢。
他慢條斯理地將這個隱藏的領域效果說出來,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直哉猛然變得蒼白的臉色。
宿儺的確不怎麼在意被一個有趣的人打了臉,但是他也不在意親手把他剁成肉泥。
“能開啟‘門’的人只需要一個就夠了,”他坐在白骨堆成的寶座上,微笑著說出無比惡毒的語句,“所以,你就去死吧。”
……惡魔,這傢伙是純粹的惡魔。和他一比,十年後的五條悟都顯得心慈手軟。
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心裡已經給冒犯自己的人定下了死亡的結局——誰會費心和一個死人計較呢?反正他詛咒之王是不會的。
俗話說得好,真正的狠人從不記仇,他們通常不會讓得罪自己的人有被記住的機會。
面對漫天的刀刃冷光,直哉最後想到的居然是——幸好沒把其他人牽扯進來。
他立刻展開影子,保護的物件卻不是他自己。黑霧迅速將伏黑惠包圍起來,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將他傳送到千里之外。
按照束縛的內容,不管他如何閃躲,就算躲到了影子空間中,只要宿儺的‘一擊’沒有完成,束縛的條件就不會被滿足。
而這一擊完成的條件,是他被徹底消滅。
……被坑了個徹徹底底啊。
直哉死死盯著高處宿儺猩紅的雙眼,半晌後,忽然以不輸給詛咒之王的兇狠之氣微笑起來,一字一頓地對他說道:“你給我等著。”
宿儺挑眉,“沒問題。”
如果你還能活下來的話。
說完,他隨意揮手,斬擊如暴雨般傾瀉而下。直哉的身影瞬間被淹沒其中,再也看不到一絲衣角。
……
等到一切重歸平靜的時候,整片區域都已經被夷為平地了。
宿儺也算是信守諾言,領域的範圍就停止在最近的一個活人腳下,除了直哉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
伏黑惠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直哉強制送走,等他終於回到現場的時候,直哉原本站立的地方已經被斬成一個深坑。
詛咒之王果然有仇必報,直哉把他一拳打進地裡,他就要用無數次的斬擊造成相同的效果——寧死不吃虧,老精明鬼了。
伏黑惠感受著現場被掃蕩一空的咒力氣息,忽然鼻子一酸,眼眶迅速變得佈滿血絲。
宿儺默默欣賞了一會兒他哀傷憤怒到極點的神色,看夠了後才慢悠悠地說:“放心吧,他沒死。”
伏黑惠愣了一下:“當真?”
“當然,我不屑說謊話。”
詛咒之王有自己的驕傲,他會挖坑下套坑死人不償命,但他的確從不撒謊,也看不起那些用謊言掩飾心虛的人。
伏魔御廚子‘消滅’了目標,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緩緩消散在現實之中。宿儺從白骨寶座上一步步走下來,指尖不自覺地磨硰著,重溫剛剛‘斬’下去時那奇妙的手感。
“居然殺不死?”他輕笑,“斬斷不死的人,自己不能被殺死?”
這可真是他這麼多年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現在的豬豬還不是完全體啦,面對十多根手指的宿儺肯定是打不過的,不過他肯定也不是毫無準備就和宿儺籤束縛,交換條件的前提是他很肯定自己不會死,所以不要罵豬豬莽撞嗷qwq,要罵就罵我沒寫好。等豬豬成長為真正的大魔王之後會回來揍涼麵酸奶的,不要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