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離開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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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來到這邊世界, 家也回不去,親友也見不到。每天除了吃鬼就是吃鬼,雖然鬼殺隊的眾人都挺可愛的, 直哉閒下來的時候也會指點一下新手劍士的劍術,但總這麼待下去,他覺得也是個問題。

只可惜已經被打開一次的世界壁障短時間內很難再經受一次穿梭, 直哉想要回到咒術世界的話,最起碼要將不死先清除掉一部分再說。

或許是聽到了他心底的憤懣,消失許久的世界意識忽然又出現了。

這天傍晚, 直哉坐在回廊邊上, 聽見腦海中響起一個玄妙的聲音。

“好久不見, 毀滅者。”

他咋舌,“這是什麼奇怪的稱呼啊,不要這麼叫我。”

世界意識:“……”

這個稱呼很奇怪嗎?它還覺得很帥氣呢。

總之,忽略掉稱呼的小問題,今天它是來表揚直哉這段時間的努力的,“多虧了你,不死的蔓延趨勢被遏制住了, 我也有時間來見你。怎麼樣,這段時間過得還好嗎?”

它是很想從直哉這個外來者的口中聽到對本世界的誇讚的,只可惜直哉沒有如它的意,毫不留情道:“不怎麼樣, 一點都不好。”

世界意識:“……”這未免有些太過於直接了。

“糧食不足、娛樂匱乏,雖然沒有一大堆任務等著我做,但是找死的鬼倒是很多,所以基本沒差別。”

一條條的缺點羅列出來,幾乎是在往世界意識的心上插刀, 刀刀見血,字字封喉。

而直哉還在繼續,“鬼殺隊的人是很可愛沒錯,產屋敷先生非常靠譜,香奈惠小姐她們也非常友善……但是今天遇到個奇怪的傢伙,他真的很欠揍,要不是留他還有用,我早就把他吃了。”

提到童磨他就來氣,那只鬼居然敢造謠說他不是人!

關鍵是,蝴蝶姐妹還信了!

她們寧可相信一隻鬼的鬼話也不願意相信他的辯解,這讓直哉覺得很離譜,也很委屈,“我到底哪裡不像人了?”

世界意識有一句大實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呃,普通人類可能辦不到穿越世界這種事,也不會張口就是要吃鬼。”

直哉:“……”也是嗷。

但不管別人怎麼說,他堅定地認為自己就是人類,從生下來就是,直到現在也沒有變過。只要他自己堅持,外界的看法就都是過眼雲煙。

世界意識相當佩服他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精神。

於是它說:“你開心就好。”

直哉試圖轉移話題:“話說你怎麼突然就出現了?明明剛來的時候怎麼叫你都沒有動靜,我在藤襲山上迷了一夜的路,最後遇到錆兔君才順利下來的。”

世界意識訕訕道:“那時候不是太忙了嗎,剛把你放進來,不死的力量又太強盛,我差點壓不住……”

一提起這事,它就心裡苦。好在現在直哉來了,它也能揚眉吐氣了,美滋滋地跟他分享:“不過現在好了,有你幫忙,我也輕鬆不少。”

“我幫忙了嗎?”直哉表示困惑,“只是每天殺殺鬼,這就算幫忙了?”

要這樣說的話,鬼殺隊這麼多年來也沒少殺鬼,為什麼只有這段時間不死被抑制了?

世界意識給他解釋:“主要是你的到來改變了關鍵的節點,比如說某些人本該死在鬼的手裡,但由於你的干預,這些人並沒有死,那麼未來他們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更多的細節它不方便給直哉透露,但影響比較大的事件包括他來這裡的第一晚救下了錆兔,還有今天捉住了上弦之貳童磨。這些事都會直接或間接地影響到未來的走勢,使命運的天平更加偏向於人類一方。

“這樣啊……”直哉若有所思,“既然你知道什麼節點很重要,那乾脆都告訴我好了,我直接去把它們都解決掉。”

世界意識:“你想得倒美,我也只是在事情發生後才能感應到未來的改變;要是能預判到關鍵節點,我還至於束手無策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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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哉想想也是,“作為世界意識來說,你的確有點沒用。”

幹啥啥不行,養鬼養一窩。

世界意識:“……”

這都是今天它第幾次被懟了?是它沒選好來的時機嗎?正好撞上直哉心情不好的時候?

好歹是一個世界的自主意識,它也不是那麼好脾氣的。直哉就是仗著自己有求於他,所以才敢這麼得寸進尺,它得給他點顏色看看,叫他對自己放尊重點。

世界意識正醞釀著臺詞,打算在直哉面前好好展示自己的威嚴,可誰知他忽然打斷道:“這樣下去的話,我什麼時候才能回家?”

“……嗯?”

“我是說啊,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直哉忽然把手指插到頭髮裡,嘆息著抓了抓,一副苦惱的樣子,“我臨走前答應某個人要請客吃飯的,結果沒想到一走就是這麼久,回去又要吵架了。”

世界意識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後,忽然八卦道:“那個人,我是說和你有約定的人,是男的還是女的?”

直哉一下子瞪大眼睛,“當然是男的!如果是女孩子我當場就請客了,怎麼會拖到今天?”

世界意識懵了。啊?雙標得這麼理直氣壯的嗎?

“總之,”直哉見走廊那頭有人來,無聲地在腦海中對世界意識說,“你想想辦法,就算只有一天,不、半天也好,想辦法讓我回去一次。”

世界意識來不及說同意,直哉就站起身來,朝來者迎了過去。

世界意識:“……”

它算是懂了,在直哉這裡,它是個工具人!看他對待這個女孩子的態度,簡直氣死個人!

“怎麼樣?”他的語氣很輕快,和剛剛為了回到原本的世界而發愁的樣子完全不同。

香奈惠的指尖夾著信紙遞給他,“主公大人希望由您把上弦之貳帶到宅邸去,這件事交給其他人,就算是柱,也未必妥當。”

直哉接過信,低頭飛速掃過內容,上面和香奈惠說得差不多。

產屋敷耀哉的遣詞造句雖然是一如既往的沉穩,但字尾處微微飛揚起來的筆觸無聲地暴露了他在寫下這封信時激動的心情。

千年來,鬼殺隊對於鬼的瞭解僅僅侷限於下弦。那些神秘而強大的上弦一直活在眾人的口口相傳裡,卻從來沒人敢說自己親眼見過他們。

現在終於有機會加深對於鬼的瞭解,他作為鬼殺隊當主,內心的激動絕不比任何人要少。

“請務必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險,您的姓名比上弦鬼更加重要。”

這句話實在是很熨帖,和咒術界那群老東西比起來,產屋敷年輕、睿智,還有一顆體諒下屬的心。怪不得鬼殺隊的成員都對他死心塌地,換作直哉,他也喜歡這樣的領導者。

在信件的末尾,產屋敷耀哉還提到,他聽說直哉的劍術偏向於雷屬性。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所幫助,不過他為直哉聯絡到了鬼殺隊的退役鳴柱,如果他感興趣的話,可以憑藉信裡附帶的信物去找對方,那是位值得尊敬的老人,會向他傳授鬼殺隊雷之呼吸的訣竅。

相比於直哉為鬼殺隊帶來的東西,他們能回報的很少,但即便如此也要拿出相應的態度,決不能因為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擅自認為直哉不需要回報,將他的付出當做心安理得。

讀完了這封信,直哉長嘆出聲。

香奈惠不解:“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在想,假如我老家那邊的領導者也有這樣的思想覺悟,那該有多好。”

直哉明明和她差不多大,說起這類話題的時候卻顯得格外沉重,彷彿肩上壓著沉重的擔子,令他疲憊不堪。

香奈惠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寬慰他,她自己手下經營著的只有一個蝶屋,雖然日常的事務十分繁雜,但往來共事的都是志同道合的夥伴,所以很少覺得累。

她敏銳地察覺到直哉的身份背景不一般,可能只有主公大人能與他有些許共同話題。希望此次前往產屋敷宅邸,除了讓主公大人見見上弦之貳以外,直哉也能有些收穫。

香奈惠將自己精心準備的紫藤花御守送給了他,“將這個帶在身上,有需要的時候用火稍微薰烤,就可以掩蓋稀血的氣味,避免被鬼打擾。”

直哉珍重地將它收好,“多謝。”

蝴蝶忍一直看不了他和香奈惠相處的畫面,可不知是不是因為心理狀態有所轉變的原因,她開始覺得自己的姐姐肯定不會和一個疑似不是人類的傢伙在一起,所以對待直哉的態度肉眼可見地緩和了許多。

她送了直哉一個牢固的手提箱,用來把童磨塞進裡面拎著走。

很實用的禮物,但直哉覺得稍微有些促狹了——那箱子充其量只能裝下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還得縮著身體。童磨一個成年男子體型的鬼,身高和他差不多高,縮成這種大小被他拎著到處走,還真是挺委屈的。

被蝴蝶姐妹救回來的小女孩有了新名字,叫香奈乎。她雖然還是那副瘦骨嶙峋的樣子,但身上臉上已經洗乾淨了,衣服也是闆闆整整的,眼裡逐漸有了點神采。

她躲在蝴蝶忍身後,直直盯著直哉,似乎在思考這個人是誰,為什麼大家都圍在這裡等他走。

直哉看到她,忍不住又想起真奈和真依,對回家的渴望也越發強烈。

他解開童磨的封印,不顧他的反抗將他強行塞到手提箱裡,儼然忘了不久前的自己是怎麼替童磨感到委屈的。

童磨抱著腦袋,試圖推開他強塞的手,“我會變小!我自己變、自己變……!”

他急急忙忙縮成合適的尺寸,主動跳進箱子裡躺好,免得再遭受直哉無情的擠壓。

“不錯,正合適。”直哉滿意地把箱子封死,每一寸縫隙都檢查好,避免叫陽光直射到童磨的身上。

在沒人看到的時候,他的神情很平靜。可一旦出了房間,迎上眾人的目光的時候,他就又恢復了平時笑意融融的模樣。

“那麼,我出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豬豬想家了……屑老闆趕緊自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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