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

獨立於大街之中的孫恩負手而立，眼睛仰望著天空，是那麼認真，那麼的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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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晨擺了一個“請”的姿勢，問道：“不知道天師要以什麼樣的形式來開始呢？”

孫恩笑回道：“什麼形式都無所謂，關鍵在於你我要如何營造出天、地、心三佩融合之後的天地奇景。”

“放心吧……”

林晨微笑地答了一句，眼神也是變得深邃起來。

他們兩人的關係就好象多年不見的朋友，雖然他們是敵對的，但是惺惺相惜，如果某一方死在對方的手裡，那麼這一方絕對不會生出什麼怨恨之情，甚至會感激對方。

一個人的人生，有生死的輪迴才算完整，才算一個人。

像一個真正的武者一樣高傲的戰鬥著，迎接死亡的挑戰，那才是他們兩人的宿命歸屬，也才對得其他們的身份。

此時的林晨彷彿能感受到邊荒所有人的氣息強弱，能體會草木對他的依賴，可以領悟到天地的脈動，這是一種誕生於天地間，生於光明與暗黑的邊緣，掌控天地間所有力量的境界。

所有的人皆感覺不到林晨的氣息，甚至是精神，明明林晨就站在眼前，但他們卻生出林晨根本不在這裡的飄渺感覺。

反觀孫恩，他周圍的一切倏地靜止下來，但他的身體卻發出比筋骨齊鳴還要誇張的悶雷之聲，這聲音的響動，竟然可以撼動天地間的力量，彷彿天地間都以其為核心，所有的力量都瘋狂朝他凝聚過來一般。

這樣的孫恩，才是真正的孫恩。

所有的人都覺得天頂都似隨著孫恩而旋動，都覺。得孫恩有頂天壓地的氣勢，最離譜的是這並非一種錯覺，而是一種異常真實的感覺。即使再無知的人都知道孫恩的“黃天大法”已功德圓滿，與“黃天”渾成一體，再無分彼我，而林晨所要面對的不再是一個入道宗師，而是一個能奪天地造化的人中之仙。

而在此時，林晨想到了《覆雨翻雲》裡的攔江之。戰，那個時候，魔師龐斑就能將整個天地的精氣不住由他的毛孔吸入體內，轉化作真元之氣，他的精神不住強化凝聚，全力剋制著浪翻雲的心神，覷隙而入。

但是這種奪天地造化，攫取宇宙精華的玄妙功法，只有成了道胎的魔體方可辦到，這過程亦是兇險異常，要知道人身始終有限，宇宙卻是無窮，若只聚不散，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當場粉身碎骨，就算龐斑也不能例外倖免。

所以魔師龐斑需要的是一個宣洩的物件，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抗，才可取得平衡，而這個人，就是覆雨劍浪翻雲。

現在，林晨就成了孫恩的宣洩的物件。

“有趣……”

沒想到自己會有這樣一天的林晨，沒有絲毫的怒意，相反的，他只有高興，棋逢對手的高興。

只見林晨往後探的手緩慢而穩定，每一分每一寸的移動保持在同一的速度下，其速度均衡不變，這根本是沒有可能的。

人的動作能大體保持某一速度，已非常難得。要知任何動作，是由無數動作串連而成，動作與動作間怎都有點快慢輕重之分，而組成林晨揮劍的連串動作，每一個動作均像前一個動作的重覆鑄模，這絕對是一個令人難以相信的奇蹟。

林晨的抽劍動作直若與天地和其背後永遠隱藏著更深層次的本體結合為一，本身充滿恆常不變中千變萬法的味道。

沒有絲毫空隙破綻可尋，更使人感到隨他這起手式而來的第一劍，必是驚天地，泣鬼神，沒有開始，沒有終結。

劍道至此，已達鬼神莫測的層次。

“叮！”

伴隨著無名劍的一個劍鳴，這一個世紀對決開始了。

天地立交，鐘樓長街再非先前的鐘樓長街，而是充滿肅殺之氣，無名劍帶著燦爛的紫霞彩光，凝聚著天地間的生死氣機劃破虛空，直射孫恩而去。

彷彿是要這一世紀對決的開始，天空一團又厚又重的烏雲，挾著閃動的電光鋪天蓋地地吞噬掉整個邊荒集，一抹閃電把整條鐘樓長街照耀明亮非常，毫無錯漏，但這個光明僅僅是一閃而逝，場面就只有無名劍的紫霞彩光。

強大的陰陽二氣完全凝聚在無名劍之上，直刺孫恩的眉心。

孫恩現出錯愕的神色，顯然未曾想過林晨的陰陽二氣竟可以精純至此，不含絲毫姻火，至純至淨，沒有其它任何雜質。

方圓三十丈內的天地氣息都隨著無名劍的出擊，完全凝聚在無名劍之上。這一劍僅僅居然牽動了天地間的力量，完全突破了傳統意義上的劍術範疇。

要知陰陽家有所謂物物有太極兩面，就是任何事物不論大小都是一個太極，而太極是由一陰一陽組成，沒有東西能例外，可以林晨的卻不一樣，一陰一陽，每一種拿出來都是純粹的陰，或者純粹的陽，林晨也沒有將二氣合二為一，而是並行而動，沒有中和的兩大真氣，保留了陰中之陰和陽中之陽最原始最完整的特性.。

換若是以前的孫恩，肯定要在這一劍之下吃個悶虧。

可是此時的孫恩已經不同以往，領悟了洞天福地奧妙的孫恩悠然凝聚出一指，準確無誤地命中了無名劍的劍尖，瞬間，無論是劍勢還是天地力量，在孫恩這一指下盡皆潰滅。

與此同時，孫恩全身的氣息悠然一收，林晨剛剛凝聚起來的天地力量驟然朝孫恩傾洩過去，此時的孫恩再非孫恩，而是一個能吞噬萬物的黑洞，所有的力量都必須依照他的意志而轉移。

林晨再一次出劍，依然是陰陽兩面的極端表現。

但是這一次的陰陽來得更為極端，二氣催生出的陰火和陽火生出來的環繞在無名劍之上，乍看起來就好象一把兩色的火焰長劍。

這一劍如怒龍出海般霸道，如鳳凰涅盤般燦爛，帶起的火焰光華徹底將孫恩的身體和精神，乃至與天地的聯絡都封得死死的。

這一劍是林晨的劍道體現，也是他的武道顛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