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長歌一曲
“雨兒你不說話，你告訴我，誰把你傷成了這個樣子？”
白浪~語無倫次，前後矛盾。
梅雨兒又笑了：“白浪啊，你還是和當年一個樣子，說話總是毫無邏輯。唉……十五年前和殷罡一戰，我就到了靈山去，結果遇到魔頭羅小剎的兒子……羅猛，他的魔法無邊……實在厲害，我被他打下山崖，就成了……這個樣子！”
“羅猛？又是羅猛！”
白浪站起身來，歇斯底里地怒吼著。
“白浪……”
梅雨兒已經沒有了多少氣息。
白浪立即又蹲下了身子。
“你還愛我嗎？雨兒……就要走了……下輩子……咱們越好，一定在封安城……相聚！”
“不！這輩子我沒有愛夠，我不要下輩子!”
白浪的淚水泉水一般湧出。
“但是……雨兒真的……要走了。白浪，你可以……吻吻我嗎？”
白浪彎下身子，用沾著鮮血輕輕堵住了梅雨兒的嘴唇。
她的嘴唇是完整的，還是當年的櫻桃小口……
所有人都轉過身去，米小賤的眼睛已經模糊。
等他轉過頭來的時候，梅雨兒已經瀕臨氣絕。
唐碩活了一千多年，又是大將軍，對生生死死早已看淡，眼看黑丫是活不成了，於是大聲吩咐：“來人，準備靈堂，給黑丫超度……”
“她不叫黒丫，你看她這麼白淨，她怎麼叫黒丫呢？”
白浪滿臉淚水，抬起頭來無助地望著米小賤：“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雨兒啊，殿下……”
梅雨兒完好的半邊臉上盪漾著燦然而幸福的笑意，而另外嚴重受損的半邊臉，已經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緩緩地抬起手撫摸著白浪的臉頰，悠悠地說：“白浪，還記得當年……你寫給我的那首詩嗎……”
“嗯！”
白浪拼命地點著頭，淚珠隨著腦袋的顫抖嘩嘩地落下。
梅雨兒突然兩眼放光，輕輕地朗誦起一千年前白浪寫給她的那首詩：
誰家女子倚著黃昏在笑
誰的裙裾居染透霓虹飄搖
誰的嫵媚讓誰暈倒
你是我懷裡的一隻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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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守在夢裡的古道
看殘陽慵懶偷一抹夕照
一隻昏鴉發出怪叫
小心肝嚇得砰砰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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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藤老樹天際無涯
牽著一匹瘦馬送你回家
鈴兒悠揚馬蹄滴答
踩痛了昨夜的……
那朵……淚花……
梅雨兒還沒唸完，腦袋一歪，軟塌塌地倒在了白浪的懷裡。
她死了嗎？
白浪輾轉十五年才找到她，她就這樣死了嗎？
白浪等了一千年才等來她的擁抱，她就這樣死了嗎？
不對，剛剛李毛猴說了，梅雨兒是有辦法挽救的，不就是需要人的心臟裡的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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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緩緩的放下雨兒的身體，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突然一轉身，抽出了李毛猴的佩刀，一把不到一尺長的匕首。
手腕一翻，就朝心口就扎了進去……
“將軍……”
王華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就朝白浪奔了過來。
但是晚了一步，刀尖已經刺進了白浪的衣衫，胸口鹹鹹的感覺。
“噗……”
“叮噹！”
唐碩遠遠的一掌掄過來，凌厲的掌風當即把白浪震得雙手發麻，匕首刀脫手而飛，撞得石壁叮噹作響。
白浪的心口只流出一點點鮮血。
這點血，是無法救活梅雨兒的了。
唐碩看著白浪和氣絕了的梅雨兒，搖搖頭，哀嘆道：“都說兒女情長紅顏禍水，一旦貪戀美~色、為情所困，是成不了大事的，堂堂靈族右護法，竟然成了一個懦夫！白浪，你光復靈國的理想呢？”
唐碩與其說是憤怒，還不如說是絕望。
現在的白浪管不了那麼多了，他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不想成就什麼大事，唯一的目的，就只想救活雨兒。
白浪心碎欲裂，癱倒在梅雨兒的窗前，絕望地哀嚎：“殿下，這是雨兒啊……只需要心臟的血，就能救活她的啊……”
“王華！”
唐碩突然大喝一聲。
“大將軍……”
王華回答的聲音都是顫抖的，這一連串的變故，他有些適應不過來。
剛剛靠近唐碩，就被唐碩像拎小雞一樣提著扔在白浪的面前。王華愣了一下，馬上就明白唐碩的意思，立即就跑了出去。
唐碩抬起右手，也掌揮去，就有一道光影牢牢地困住
了王華。
左手再一抬，就凌空抓起掉在一邊的匕首，然後把王華逼到白浪的面前，把匕首遞給白浪，厲聲說：“你不是要心臟的血嗎？用他的！他是一個陽人，有心有血，而且還挺熱乎！而且他只是一個士兵，在士兵就是準備犧牲的，而你是副統帥的副將，是黑甲軍的將軍，你的命比他的管用多了！你現在就把他殺了，用他的血一定能救活黑丫！你快動手吧……”
白浪可憐巴巴地看著王華。
王華已經被唐碩的“光影”勒得臉色發紫，滿臉的絕望。
但是卻沒有掙扎，他只是遺憾沒有戰死沙場。
白浪突然抬手打掉唐碩手裡的匕首，冷冷地說：“不必了，雨兒已經去了……”
梅雨兒的確已經氣息全無！
“哼哼！連一個士兵都不敢殺，你如何做好黑甲軍的將軍？”
唐碩憤懣地冷哼幾聲，然後鬆開王華。
王華如獲大赦，卻沒有離開，就跪在黑丫的床前。
唐碩幾番欲言又止，結果卻只是拍了拍白浪的肩膀，一字一頓地說：“白將軍，逝者必須是要安息的，黑丫……哦梅雨兒，既然是靈族的禁衛軍統領，她的靈魂自然會超生的。這樣吧，我們趕緊給她做超度法事，讓她早點轉世，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又能見到她了……”
白浪彎腰抱起梅雨兒，唐碩和三個千總在前面帶路，身後跟著長長的送別隊伍，朝著萬壽村壩子中間走去。
白浪抱著已經冰冷了的梅雨兒，用長歌的調子吟唱著一千年前自己寫給她的詩：
誰家女子倚著黃昏在笑
誰的裙裾居染透霓虹飄搖
你的嫵媚讓白浪徹底傾倒
你是白浪懷裡詭異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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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還守在夢裡的古道
看殘陽慵懶偷一抹夕照
一隻昏鴉發出怪叫
白浪們都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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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藤老樹天際無涯
牽著一匹瘦馬送你回家
鈴兒悠揚馬蹄滴答
踩痛了昨夜的那朵淚花……
長歌一曲，為梅雨兒送別。
白浪的心口還在滴血，一滴一滴地砸在梅雨兒的胸前。
白浪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