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稍微愣了下，很快就反應過來，微笑道：“好，我馬上過去。”
見到趙文琳那嚴峻的神情，海棠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按照往常習慣，方華一般不會在中午的時候找人談事。
在去總務府的路上時，正好遇見了水蕭，這吖頭頂著個黑眼圈，整個人都顯得疲憊不已，但那張白皙的臉上依然掛著自信的笑容。
海棠清楚，大難臨頭了。
監察組的手段自己非常清楚，她們要是想查，沒什麼查不出來的，換種意思來說，要是想整哪個人，就算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就看水蕭有沒有這個意圖。
作為監察組的統籌人物，水蕭一向秉公辦事的規矩全員皆知，她不會輕易去陷害一個人，除非那個人真的不乾淨。
可髙層從上到下，除了方，其餘的人身上總會有髒東西，這也是方華故意縱容她們做的，否則要是真的一乾二淨，以後還怎麼能夠控制。
海棠似乎忽略了一點，有些事情是底線，碰了那就是自尋死路。
來到辦公室門前，海棠左右張望了下，才抬手敲響門。
“進。”
淡淡的聲音響起，海棠繼而推門進去，方華也只僅僅抬頭看了眼：“先坐會吧，喝杯茶。”
茶几上，兩杯翠綠色的茶水擺在那裡，海棠端起茶杯抿了口，只覺得茶水苦澀至極，攪得胃裡翻滾不斷，面目都接近扭曲。
方華淺笑道：“這茶是水蕭從東南省帶回來的，名為苦丁茶，雖說喝起來苦入心肺，但營養價值還是不錯的。”
“哥，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不怕被人攻訐。”
“爽快。”
方華從抽屜中拿出一疊紙，直接甩在了海棠的腿上，冷聲道：“你自己看看，上面每個單子都有你的簽字，開始說藥品一事和你沒有關係，可現在你該怎麼解釋？”
“哥，就這幾個檔案簽名，你就認為藥品案是我在背後指使的？”
“還不肯說是吧？”
方華緊接著又拿出許多紙張，氣得咬牙切齒：“你認真再次審閱一下，上面的公章，稅務發票，運輸單，材料單，銀行的賬目都在這裡！”
話落，海棠眼前一黑，紙張飛舞在自己面前，隨即散落在腳邊。
海棠的那對美眸內滿是驚訝，她從來沒想到方華會這麼對自己，可這些檔案都是實實在在的證據，並非水蕭偽造。
大部分又是在長豐商貿公司內搜查出來的，其負責人又是至交好友慕容琦，這下就算跳進黃河都說不清。
海棠渾身氣力頓洩，無力說道：“清者自清。”
“好一個清者自清，別忘了，慕容琦已經在監察組內候審，你最好把知道的事情說出來，臨近大戰時，我不會拿你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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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戰之後呢，你會不會殺了我？”
海棠的眼眶內變得溼潤：“我承認我稽核不嚴，存有瀆職嫌疑，可藥品案真的並非我所主使，背後另有他人，就連慕容琦都不知道內情，哥……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你自身都難保，還想著給她求情？”
方華只感覺頭顱陣陣刺痛，雙腿都有些虛弱：“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去監察組待著，等著水蕭把事情調查清楚。”
此言一出，門外監察組的人便走了進來，正準備把海棠帶走，下一秒薔薇帶著其他七八位髙層也都走了進來。
“總務長，望您深思熟慮，如今大戰在即，海棠又是內務府頭號人物，如果她被送進監察組，我們大戰時後方不穩，影響戰局啊！”
首先說話的便是牡丹，她半跪在地上，用一種懇求的眼神看著方華。
薔薇隨之也跪了下來：“哥，海棠一直是你重用起來的，自從總務府設立以來，她所作出的事情大家有目共睹，做事雖然有些激進，但為您，為整個彼岸都減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累贅。”
“此次藥品案仍然存在諸多疑點，水蕭所取得的證據僅僅只是片面，也只能證明海棠辦事不力，有瀆職之失罷了。”
這番話，讓海棠心神開始動容，她知道自己和薔薇在公事上有所分歧，也因此影響到了私下關係，可她萬萬沒想到，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能帶著幾個重要人物來向方華求情。
方華也很想就此放過海棠，但藥品案牽連範圍極大，不單單是資金方面，莄是威脅到了自身地位。
自從手握大權以來，方華的性子就變得多疑，他也不敢在身邊放下一個不知虛實的人。
方華眉目緊皺，厲聲道：“不錯啊，都抱成一團了，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海棠已經涉案，諸位不必再為她求情，等待事情的最終結果再做定論！”
“可如今離大戰時間越來越短，不能少了海棠的運作啊。”
薔薇聲音已經略帶哭腔，她不敢忤逆方華的權威，但為了大局就算是死也得試一試。
方華嘴唇微張，門卻被水蕭推開，她面色淡然，說道：“哥，慕容琦招了，她承認自己以次充好，貪得資金也用於自身揮霍，海棠姐牽扯其中完全是意外。”
“那檔案怎麼解釋？”
“上下勾結，瞞天過海！”
水蕭站在眾人身前，正聲說道：“海棠姐確實有過失，但其在於輕信於人，致此損失，我提議降一級，為內府督事，行原職事，等待以後功過相抵。”
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麼多的重要文件都有錯誤，也是個不小的麻煩。
辛虧水蕭及時逼問出了供詞，才讓海棠得以倖免。
方華自然也是按照水蕭的提議來辦，但藥品案並非就此結束，還有很多的事情沒調查清楚，目前也只是把海棠的嫌疑給洗清了而已。
薔薇等人也是松了口氣，她連忙扯了扯海棠的衣服，低聲道：“還不趕緊謝過總務長。”
“多謝總務長。”
方華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謝我做什麼，要不是有水蕭，你知不知道你以後會變成什麼樣？”
前段時間內務繁忙，海棠自知有問題，但沒有想到差點招致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