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馬鳴風蕭蕭,少年正揚刀 第四百四十四章 民心可用,勿失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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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大亮,日出東方。

昨夜突如其來的一場雨,並未影響今日的好天氣。早晨和煦的陽光裡,灞城下那些不知名的花草還掛著未消散的雨珠,晶瑩剔透。

帥廳之內,三人徹夜長談了一整個夜晚。

談到最後,蕭箋舒十分罕見地敞開心扉,明說了希望徐文若扶助自己的渴望。

可徐文若的態度模稜兩個,但徐顗的態度卻讓他十分歡喜。徐顗定然是投效自己的。

雖然徐文若沒有明說,但是他兒子已然表明了投效自己的態度,那徐文若就算不助自己,也不會成為自己的阻力的。

還有軍中擁護自己的將領,自己的中郎將府還養著那個更厲害的存在——溫褚儀。

既然如此,小弟,蕭倉舒!這後繼之位,哥哥卻要和你爭上一爭了!

但願你莫要讓哥哥失望才是!

三人正說話間,忽地帥廳之外一陣喧譁,似有歡呼雀躍之聲。

三人正自疑惑,忽見一小卒撒腳如飛前來稟報,臉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悅之情。

“何事?”蕭箋舒出言問道。

“報公子!報令君!撤了!他們撤了!”那小卒已然激動到語無‏‎‏‎‏​‎‏‎​‏‏‎‎‏‏倫次了。

“撤了?什麼撤了?講清楚!”蕭箋舒眉頭微蹙,疾道。

“劉玄漢的大軍已然撤了,灞城外再無一處敵軍營帳!灞城之圍解了!”那小卒興奮到臉色通紅。

蕭箋舒和徐顗聞言,霍然站起。

徐文若卻還是老成持重,並未太過驚訝,只是一臉淡笑。

“此話當真麼?”蕭箋舒似乎不敢相信,又問道。

“屬下怎敢欺騙公子啊!劉玄漢的大軍真的撤了......公子您聽,外面的歡呼,是士兵和百姓們的歡呼啊!”

蕭箋舒和徐顗側耳傾聽。

整個灞城沸騰了!

圍城日久,岌岌可危,城池欲摧,高壓的日子太久,太煎熬了。

如今守得雲開見日明!

城中上至將官,中至士卒,下至全城百姓,早已成了一片歡騰的海洋。

他們奔走相告,迫不及待地向每一個認識或不認識的分享自己的喜悅。

更有知情者塑了蕭箋舒的雕像,頂禮膜拜,因為是箋舒公子英明神武,不懼危險,以五百勇士重創敵軍大營,打得他們望風而逃,灞城才得以安寧。

此時的蕭箋舒坐在帥廳的椅子上,渾身激動的顫抖。

一旁的徐文若和徐顗也是一臉喜色。

“守住了!終於守住了!......”

蕭箋舒一直不停地重複著這句話,忽地百感交集,喜極而泣,面南直直地跪了下去,一邊叩首一邊道:“父親,兒終不負您之期望,灞城得以保全!得以保全了啊!”

徐文若和徐顗雙雙相攙,蕭箋舒又叩了三個頭,方才緩緩起身。

正在這時,忽地又有小卒來報道:“公子,令君,灞城的幾位長者想要求見公子和令君!”

蕭箋舒一時有些吃驚,緩緩看向徐文若。

徐文若朝他點了點頭,又朝那個小卒道:“去回了他們,公子穿戴端正,即刻與他們相見,讓他們在帥廳側房稍後,不可慢待!”

“喏!”

待小卒走後,徐文若才對蕭箋舒道:“公子啊,這些長者,皆是耄耋老人,耆老之人,也是灞城百姓們中頗有學識和名望的長者,公子切不可輕忽了啊,待會兒相見,公子當謹言慎行,態度舉止更要謙恭才是!”

蕭箋舒忙一拱手道:“小子明白!”

............

帥廳之內,三個鶴髮滿頭,精神矍鑠的長者,各自拄了柺杖,在士卒的接引下,緩步走進了進來。

原本蕭箋舒在坐著,見這三名老者走了進來,忙站起身來,幾步走了過去,更是親自扶住最中間那個最為年長的長者,徐文若和徐顗也分別上前扶住了另外兩名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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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名長者見丞相之子親自來扶,連忙說使不得,蕭箋舒卻執意如此。

三名長者心中大快,一臉笑容。

蕭箋舒扶著他們坐下,又命小卒上茶。

待上得茶來,蕭箋舒陪著品了會兒茶。

再看這三名耄耋長者各自整理衣冠,然後長身而起,蒼老而恭敬的聲音響起道:“我等代表灞城百姓,叩謝公子解了灞城之危,使百姓免遭屠戮!”

說著便要齊齊跪了。

慌的蕭箋舒疾步走到他們近前,一把將他們三人扶住,恭敬道:“三位皆是箋舒的長輩,更是德高望重的長者,箋舒可受不起,受不起啊!”

這三名長者這才作罷,皆滿臉敬仰之情地打量了一番蕭箋舒。為首那名老者方道:“箋舒公子年紀輕輕,竟如此不懼生死,膽識過人,由您駐守‏‎‏‎‏​‎‏‎​‏‏‎‎‏‏灞城,實乃灞城百姓之福啊!我等感激丞相庇佑,公子庇佑啊!”

蕭箋舒將他們一個個扶了坐好,這才恭敬地一擺手道:“三位老先生言重了,灞城也好,還是灞城的百姓也好,城是我大晉的城,百姓乃我大晉子民,任何心懷大晉子民百姓的人,定然當仁不讓,此乃小子的本分!若三位老先生要感激,當感激當今天子啊!”

說著,蕭箋舒當先朝著龍臺的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

三位長者互相對視一眼,眼中透出激賞神情,忙一肅,皆起身朝著龍臺的方向拱手。

徐文若看在眼中,滿心的感慨。

蕭箋舒這才一轉話鋒道:“如今灞城安定,賊兵遠遁,三位老先生此番前來,有何教誨,小子洗耳恭聽!”

這三人方又一拱手,仍是那個最年長的長者清了清嗓子道:“灞城之危解了,是個好事情,只是小老兒斗膽相問......但不知道公子接下來有何打算啊......”

蕭箋舒未曾想到,他們有此一問,不由得一怔。

那老者以為蕭箋舒為難,忙又道:“若公子覺著事關機密,老朽不問也罷......”

蕭箋舒連忙擺手道:“不不不,老先生誤會了,別人說不得,三位都是灞城有名望的長者,自然說的......我父親正在舊漳與沈賊鏖戰,所仰仗的便是灞城和京都龍臺的糧草。前番劉玄漢圍城,無論京都還是灞城的糧草軍械都無法運抵舊漳,京中又有些居心叵測之人,趁機大做文章......所以,小子想著既然灞城已然無事,我便迴轉京都,一則為穩住龍臺局勢,二則向天子秉明一切,籌措糧草......”

他剛說完這些,這三個長者對視一眼,皆齊齊起身,行禮齊聲道:“我等有一個不請之情,還望公子應允才是!”

蕭箋舒不知何意,見他們說得鄭重,忙道:“三位老先生有話便說,不必如此......”

那最年長的長者方道:“公子啊,如今灞城初定,人心依舊不穩啊......還有那劉玄漢雖然遠遁,可是賊首狡猾異常,兵者雲,水無常勢,兵無常形。若公子真的離了這灞城,那劉玄漢等若知訊息,去而復返,再殺將過來,當如何是好啊!”

“是啊......是啊!”另外兩個長者也附和道。

蕭箋舒聞言,方一笑道:“三位老先生大可放心,我料那劉玄漢定不復返也!”

“不不不!公子啊,雖然你智計過人,可是這未發生的事情,如何能夠篤定呢,若賊兵再來,而公子又不在城中,灞城全城百姓又能依靠何人......到時候豈不是又要被屠戮了......”

這三人說到傷心之處,不由得泣涕橫流,老淚縱橫。

蕭箋舒有些無奈地看了看徐文若和徐顗,三人這才苦勸半晌,三位老者方止住悲聲。

待他們的情緒稍微穩定,蕭箋舒方道:“三位老先生有此擔心,也屬人之常情,那不知三位有何想法啊......”

這三人方齊齊拱手,正色道:“老朽三人,為全城百姓推舉,作為他們的代表,特來懇求公子,在灞城多留些時日......不要棄灞城百姓而走啊......”

蕭箋舒聞言,愣在當場。

還留在這裡?我父親可還在戰場之上呢,那裡可等著糧草呢,我留在這裡,我父親不管了........?

他剛想拒絕,一旁的徐文若和徐顗齊齊向他搖頭。

徐文若截過話道:“但不知道三位老先生,公子留在灞城多少時日為好啊!”

那年‏‎‏‎‏​‎‏‎​‏‏‎‎‏‏歲最長的老者忙一拱手道:“我等亦知前線形勢,不敢耽擱公子太久......只留十日,十日之後公子便可離去......如何啊?”

說完,這三人看向蕭箋舒,一臉的期望神色。

蕭箋舒低頭沉思不語,半晌,忽的昂首起立。

“大丈夫生於天地,不就是為了百姓,一城百姓不保,何以保天下萬民!十日便十日,蕭箋舒在此起誓,我定留在灞城十日,十日之後若灞城無事,我再離去,若灞城再有難,蕭某不掃清為難,誓不還京!”

蕭箋舒昂首挺胸,其言赫赫。

三位老者聞言,喜不自勝,紛紛欲再次行禮,卻被蕭箋舒攔住道:“三位老先生不必如此,你們為民請命,才是小子該拜之人啊!”

說著,蕭箋舒竟朝著他們深深施禮。

徐文若和徐顗看在眼裡,心中更對蕭箋舒多了幾分期許。

三位老者感動非常,那最年長的老者忽的朗聲道:“既然箋舒公子為我灞城百姓已然如此了,我等若不做些什麼,豈不是枉活此等年歲!”

“老兄弟!”

“老哥哥......”

“咱們這就回去,發動全城的百姓,軍糧不夠,咱們灞城百姓們頂上去,把咱們自己儲藏的糧食都拿出來,支援舊漳的王師!”

“對!說的對!咱們這就回去!糧草的事,包在咱們身上!”

蕭箋舒聞言,心中也是莫名感動,深深的鞠躬起來。

............

送走了三位老者,徐文若方含笑看著蕭箋舒道:“箋舒啊,這一番經歷,有個道理,你可懂得了麼?”

蕭箋舒聞言,改顏拱手道:“還請先生賜教!”

“蕭箋舒啊,你要記住,無論你以後到了什麼地位,什麼權勢,什麼境遇,都要牢記八個字:民心可用!勿失民心,明白了麼?”

“小子謹記......”

............

三人又閒聊了一陣,忽的又有小卒疾步前來,跪地稟告道:“報令君,公子......暗影司總督領伯寧大人已然到了帥廳大門之外,要見令君......”

蕭箋舒和徐文若頗為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

徐文若眉頭微蹙,低低道:“伯寧要見我?到底所謂何故啊?”

“快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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