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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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在哪兒?”她宛若正從夢中醒來,發現兒子不再身邊,便開始焦急地尋找。

“安安,你在哪兒啊?”她光著腳丫跳下床,藍白斜條文的病服鬆鬆垮垮地掛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形看起來是那麼削瘦纖弱,仿若風一吹,她就會飄飄然起飛一般。

她煩燥地抓扯起自己的滿頭零亂的髮絲,光著瑩白圓潤的腳趾在華麗的地板磚上轉著圈子,安安去哪兒?她把他看丟了,她的安安呀!你別嚇媽媽,快回到媽媽的身邊啊!

她這樣的不尋常的怪異舉動嚇傻了門口的劉紅,外界傳言都說沈小姐瘋了,現在,看到她胡言亂語,抓扯著自己的頭髮自虐的神態,她真的相信了,她不敢怠慢,把這件事情迅速通知了孫秘書,孫秘書又彙報了秦冥修,然而,秦冥修這兩天到國外出差去了,接到電話的他心急如焚,他要孫秘書找一個權威的精神病患醫生看一看,他會儘快趕回國。

得到領導指示,孫秘書便給媚嫣找了一個非常具權威的精神專家,瞭解媚嫣一系列異常舉動,精神病患專家說,沈小姐只是不願接受摯愛離去的事實,所以,把自己心封閉了,她得了暫時性神經失憶症,選擇了把記憶停留兒子還活在人世的那些美好的瞬間,但有時候,現實的一些冷酷畫面又會提醒著大腦中樞神經,所以,她便患得患失。

“可還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孫秘書拉著精神病患專家的袖子急切地詢問。

“這個很難說,全靠她自己的造化,是她自己想要忘記這一切,也許,她不想活在痛苦的卑微裡,不願記得對她傷害的種種,所以,她選擇了失憶,這種病靠藥物是不行的,得靠她自己,如果她不願想起來那些傷心的過往,那麼,這一輩子她都會活在自己的思緒裡,活在那段甜蜜的記憶中。”

聽了醫生的話,孫秘書久久,久久都不曾說一句話,沈小姐失憶了,她把所有的人與事都忘記了,秦市長當時把她從西昌監獄裡以精神病患為由撈出來,保釋她獄外就醫,只是權宜之計,只是尋找一項救她的藉口而已,沒想到,她真的失憶了,真的患了精神病,記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如果秦市長知道這件事該是多麼難過與心酸,他該情何以堪呀!長期讓她住在醫院也不是回事兒,孫秘書把這個情況告訴知秦市長,市長同意她離開醫院,把她接到“檀香別墅”裡去休養。

天氣又冷起來了,已經零下幾度了,窗外又開始飄直細碎的雪花來了,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打落在窗戶上,不多時,窗戶下便積起了一層雪珠子。

媚嫣身著粉紅色冬衣,冬衣很長,衣襟敞開著,直至到她的小腿肚,她下身僅著一條黑色的緊身褲,沒有穿襪子的瑩白玉足穿著軟棉棉的棉拖鞋,她懷中抱著一個大熊抱枕,抬手輕輕地拍打著抱枕,渙散的眼神凝視著窗外。

“安安,乖,莫哭。”

“媽媽愛愛就不疼了。”她親暱地俯下頭,一遍又一遍地親吻著抱枕面料。

“沈小姐。”房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兩鬢斑白的中年婦女,她是孫秘書今天到勞務所交易市場僱來的照看媚嫣的保姆,這個保姆是外地戶藉,名叫餘倉平,孫秘書叫她餘媽,不是本地人,操著一口地地道道的南方口音,讓不知情的外地人照料媚嫣的生活起居,秦市長是再放心不過了。

保姆知道媚嫣患了失憶症,可是,秦先生打來的電話,她總不能不告訴她吧!

見她低著頭抱著枕頭,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在嘀咕一些什麼?

餘媽徑自說道。

“沈小姐,秦先生說,他晚上八點會回來,讓你別到處亂走。”

同時,也囑咐她看好沈小姐,可是,媚嫣卻枉若未聞,只是逗弄著自己懷中的抱枕,還發出嘻嘻悅愉的笑聲。

“一會哭,一會笑,象瘋子一樣。”

看著她這個樣子給神經病沒有什麼兩樣,中年保姆知道自己是對牛彈琴了,邊啐啐念著,“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想不開?造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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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言自語間,轉身掩上房門下樓打掃衛生去了。

晚上八點左右,天空的白雪飄得更熾,白雪的光芒都把黑暗映照成雪亮的銀色世界了,當秦冥修一身風塵僕僕歸來之時,媚嫣正窩在沙發上,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瞳仁,安靜地看著掛壁電視。

聽到開門聲,中年保姆急切地迎了過去。

“先生,你回來了。”

“嗯!”秦冥修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就拿下領口上那條藍我牟圍巾,再脫下黑色的長冬衣,把它們一併遞給了中年保姆餘倉平,餘媽把他衣服放好後,進屋做飯去了。

淡灰色毛衣,下身筆直的同色系長褲,讓他看起來玉樹臨風,高大偉岸的身形大有天生俱來的冷傲貴氣與王者風範。

他睨了一眼沙發上窩著的那個蒼白的人兒,只見她的烏黑俊俏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盯凝著牆上那個很大影象很清晰的液晶掛壁電視。

眼睛有神,卻無焦距,秦冥修順著她的眸光望過去,液晶電視裡正在播林心如與譚耀文主演的改編自張愛玲小說催情電視劇(半生緣),只見畫面上,沈世均正抱著顧曼貞熱淚盈眶,哀嘆命運對他不公,在讓她們蹉跎了數十年,他緊緊地摟抱著顧曼貞,滿是淚痕的下巴貼在了曼貞肩膀上。

“曼貞,曼貞,我好恨,我要與她離婚……等我解決了一切,我就會來找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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