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她盯住他，眼光銳利如刀，誰都別想攔她？

“你不能去。”孫秘書的頭搖得象拔浪鼓，他不敢讓她去。

“那你告訴我，他為什麼要換掉骨髓？”

“這……”孫秘書再一次低下了頭，這是案情，他不能洩說的，儘管她是受害者的母親。

“為什麼呀？”媚嫣眼睛開始泛紅，開始怒聲質問著孫秘書，他一定是知道的，張佩珏為什麼要撤換掉安安的骨髓？

“沈小姐，原諒我，我有苦衷，秦市長會處理這件事，他會為安安報仇雪恨，你就別管了好麼？”見她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瘦成了皮包骨頭，沒來由心底也湧起一肌憐惜之意。

窗外的雪光傾洩進來，映照在她單薄的削肩上，讓她顯得有些形銷立骨。

“他管，他怎麼管？在他人生字典裡，有太多的原則性，要不是他一直瞻前顧後，馬首是瞻，安安也不會死。”

見沈媚嫣把所有的錯全都歸在秦市長身上，如此偏激的看法只能令她們之間隔閡陪增，他一直認為，沈小姐是理解市長的，沒想到……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忤在原地，並沒有開口回答她。

他實際上也不知道該如何來回答她？

畢竟，她對市長的看法是她們之間的私事，他一個下屬是不敢管，也管不了的。

“張佩珏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媚嫣突地大吼一聲，拉扯著孫秘書的衣袖，因為，她扯得太用力，競然生生扯掉了他的一片衣袖。

“對不起。”看著自己纖白素手上飄飛的布料，媚嫣道完歉後，嗚嗚地哭了出來。

她的肩膀聳動著，象是一隻被折了羽冀的白天鵝，是那麼地無助，難以再展翅高飛一般。

“他只說了是他老婆到澳門出差豪賭一夜之間輸光了所有的家產與積蓄，並還鉅額債務纏身，所以，要求他拯救她，而救她的唯一條件，就是讓安安的手術不能成功。”

孫秘書說一半留了一半，他們已經知道了一點線索，證明那個人就是胡紫蓮，不過，在張佩珏的老婆未來h市之前，她們沒有任何憑證？胡亂猜測的事情也不敢私自亂加議論。

安安怎麼會與什麼豪賭扯上關係？媚嫣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裡。

不過聽孫秘書這樣說，她才明白原來是有人在幕後操控，這段時間，她身心都沉浸在安安離她而去的痛苦的，怎麼都沒有想到？安安的死亡並非意外，而是一場蓄意的謀殺呢？

不去查詢兇手，卻自個兒在這裡自憐自哀，沒人會幫她，她要靠就靠自己，如果想死，找到殺害兒子的兇手後再去泉下陪他不好嗎？她絕對不讓安安白死，殺害安安的人都得替他陪葬。

打定了這個主意，她一時來了精神，不再神情木然。

“孫秘書，有沒有一點線索？”

“這……”孫秘書沉吟片刻，然後，又果斷地對她吐了兩個字。

“沒有。”

“沈小姐，秦市長會把一切都處理好，他希望你好好養病，不要著急。”

孫秘書小心冀冀地安慰著她受傷的心靈。

“好，我等著吧！”她沒有笑，面情也沒多難看，淡淡地應了一句。

第二天，連續下了三天三夜的雪終於停息了下來，清晨，萬丈光芒當空劈照而下，媚嫣坐立在在視窗旁，靜靜地聆聽著窗外白雪化掉茲茲聲響，聽著大自然發出的聲音，片刻功夫，那棵大槐樹身上的白雪全部化成了水澤從身上墜流而下，在陽光的照耀下，是那晶瑩剔透，偶爾滾落下一顆，那個被人剝了樹皮樹身在她的眼裡更清晰了，轉瞬，銀白的世界不見了，山川河流恢復了以往的面目，媚嫣的心仍然很痛，可是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了，因為，她的淚水象是已經流盡，眼瞳有點酸澀，由於連著好幾日都呆在床上，又因為過度傷心絕欲，她白淨的臉蛋有一點浮腫，眼睛也腫了起來，不過，並沒有影響她的美麗，不認識的人看見她，根本察覺不到異樣，熟人見到她，也只會說“嗯，你怎麼變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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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自古女為悅己者容，喪子之痛如同附骨之疽，失去了安安，失去了唯一的精神支柱，她根本沒有心思來打理自己，就這樣任那頭長長如海藻絲的秀髮自然地披散在腦後，隨便的一件白色的暱子大衣，灰色筆筒長褲，仍然那麼奪人心魂，麗質天生，顛倒眾生。

都說北方有佳人，絕世而孤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雖然說得有些誇張，可是，身著灰色大衣，圍著藍白相間格子圍巾的賀立衡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看著那纖細美麗的背影的確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嗨，怎麼起來了？”

他一臉笑吟吟地走到她的身後，熟絡地給她打著招呼，仿若她們之間根本不存在任何的隔閡一樣？

媚嫣沒有回頭，她直直地凝視著窗外，象是對一切的聲音置若罔聞。

從賀立衡站立的角度，他下垂的視線只能看到她漂亮的側顏，只能看見她那長長的睫怔怔地凝視著窗外，而她小巧的嘴唇也緊緊地抿著。

見她象一個木頭人一樣，對進屋的他不予理睬，他尷尬地咳嗽了兩聲想引起她的注意。

她仍然不為所動，仍然獨自安靜地凝坐在視窗，象是屋子絲屋沒有他這個人一般。

“對不起，媚嫣，我來晚了，我到日本出差去了，我不知道安安出了事？”

媚嫣沒有開口說話，緩緩抬起手指輕擱在了自己的左胸房上，然後，從椅子上站起身，視線從他臉上飄過，邁步走向床邊，完全對他視若無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