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心思各異，當下皆是沒有言語。

姜棉看眼哥哥，見姜楓神色冷峻，當下怯怯的，一時間也不敢多說話。

杜麗萍還在猶自胡言亂語，她最近精神異常，頻頻說胡話，眼下見了折霧更是胡說不停。

嘴裡口口聲聲說著南思，南思。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一旁的姜楠站在一旁仔細打量起折霧，越看越覺得她和已故的母親神情相似，難道她真的是小蘅？

眼下人多眼雜，姜楠無法問出心底的疑問，只能暫且壓下疑問，找機會問問折霧。

眼見著杜麗萍神態越來越癲狂，兩個保姆也無法制止，折霧表情凝重，對著身後的姜楓鄭重道：“姜先生，您先帶著其他人出去吧，您母親就先交給我吧。”

姜楓擔憂地看眼尤其胡言亂語的杜麗萍，也無計可施，只能相信折霧。

姜楓：“我們出去吧，在這裡也幫不忙，反而添亂，讓折霧留在這吧。”

姜楠嗤笑一聲，臉上嘲諷之意明顯，有沈識硯在姜楠也不好發作，轉身下樓去。

沈識硯視線落到折霧身上，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聲音也是平穩，不辯喜怒。

“真的不需要我在這裡嗎？你自己可以嗎？”

折霧頷首，“不用了，你去外面等我吧。”

沈識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從她臉上的表情中沒有看到任何不安，這才放心離去。

保姆和姜棉也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杜麗萍和折霧。

看著猶如怨靈上身的杜麗萍，折霧從口袋裡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符咒，捏在手指之間。

瞳孔平靜看向杜麗萍，嘴裡默誦法咒，口裡默誦完畢後，符咒像長了翅膀一樣準確分向杜麗萍所在的位置。

飛至半空，符咒大放金光，異樣的光芒刺的杜麗萍不敢與之對視，只好緊咪了雙眼。

在金光的籠罩和加持下，杜麗萍身上附著的怨靈越來越不安。

“退退退！”

折霧大喝一聲，漂浮在空中的符咒在空中猛然轉了幾圈後，向著杜麗萍的方向飛去。

“啪”地一聲準確無誤扣在杜麗萍的身後，隨著符咒落下，杜麗萍像是被人點到了睡穴一般，癱倒在床上，忽然不動彈了。

一團黑霧從杜麗萍的身上快速飄出，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折霧緊跟著上前，還是晚了一步，只能看著黑霧消失在眼前。

“黑霧，難道又是鷓鴣飛？”

折霧喃喃自語，半晌兒，她的目光落在杜麗萍身上。

沒有怨靈附體的杜麗萍陷入深度睡眠中，即使睡夢中，她的情緒也很不安，眼球不停抖動，好像處於夢中。

和上次折霧到訪姜宅，杜麗萍一副貴婦模樣不同，如今的杜麗萍臉頰瘦了一圈，原本保養得當的皮膚也變得暗黃，完全沒有了當日的精緻，只是幾個月不見，杜麗萍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變化如此之大。

還有她身上一直附著的怨靈到底是何人所為？為什麼已經驅趕過一次，如今又再次捲土從來呢，杜麗萍到底得罪了誰？

正當折霧百思不得其解之際，樓下傳來花瓶破碎的聲音，隨後女孩的尖叫接踵而來。

折霧拉起被子，輕輕蓋在杜麗萍身上，轉身下樓。

一樓客廳裡，氣氛緊張。

折霧冷眼看著，幾人之間劍拔弩張。

姜楠和姜楓對峙著，姜棉縮在沙發裡，一臉驚恐。

沈識硯擋在二人中間，阻止雙方有進一步過激行為。

姜楠臉上仍是不屑一顧的表情，冷冷地看著沈識硯身後的姜楓。

姜楓青筋暴出，滿臉憤怒，“姜楠，我尊你一聲大哥，你不要太過分了，現在媽身體不好，爸下落不明，正是姜家危難之際，你不要聯合外人落井下石，霸佔姜家的財產。”

姜楠臉上笑容未變，嘲諷之意更加明顯，“落井下石？霸佔姜家的財產，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我只是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怎麼能叫霸佔，還有請你注意用詞，那是你媽，不是我媽，我媽是南氏的千金大小姐，你媽算什麼東西，給我媽提鞋都不配。”

姜楠言辭激烈，字字誅心，絲毫不給姜楓留面子。

姜楓面孔瞬間慘白，死死盯著姜楠，雙手在身體兩側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條條可見。

姜楠步步緊逼，絲毫不給姜楓餘地：“怎麼，我說錯了嗎?”

沈識硯擋在姜楠身前，沉聲勸道：“算了吧，阿楠，畢竟你也是姜楓姜棉的大哥，姜棉還小，別嚇著她。”

隨著沈識硯的話語，姜楠瞟向縮在沙發裡的姜棉，看著姜棉雖然驚恐，但是仍舊青春靚麗的臉龐，一身的奢侈品傍身，姜楠瞟了她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語氣忽然有點悲傷。

“阿硯，你知道的，我還有個妹妹，如果她還活著也和姜棉這麼大，就是因為樓上那個女人，我媽過世了，我妹失蹤了，就剩我一個人孤零零地活在這個世上。”

折霧從來不知道姜楠還有一個親妹妹，望著姜楠陷入悲傷的面孔，折霧不知怎麼地，心也跟著抽著疼，眼眶發酸，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一旁的姜楠覷見站在樓梯拐角的折霧，見她一臉悲傷的情緒，心情莫名的被觸動。

沈識硯也看到了樓梯拐角的折霧，見她陷在陰影裡，神情是莫名的悲傷，整個人都顯得蒼白無力，像是脫水了一般。

沈識硯深知她今早體力剛剛恢復，如今又為了杜麗萍驅邪，必定是消耗了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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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識硯顧不得調停姜楠和姜楓之間的矛盾，邁著長腿快步走到折霧面前。

“你怎麼了，你還好嗎？”

折霧勉強支撐著身體，抬眸望向沈識硯，有氣無力。

“我還好，就是有點困。”

說著，折霧只覺眼前一黑，身體無力滑下，隨即陷入無邊的黑暗裡。

閉上眼睛之前，一些破碎的畫面自眼前滑過，她好像看到了自己被一個溫柔漂亮的女人抱在懷裡，女人轉著圈圈，折霧在女人懷裡開懷大笑，女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小男孩，三人不停打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