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流風遺澤【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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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行澤說完, 心想祝川應該可以明白他這句話飽含的深意,於是殷切等待回應。

他們已經結婚了,自己可以對他很好、很有耐心地等那股藥木香從他的生命中剝離, 比任何人都好。

他能明白的吧?

祝川完全沒明白這句話包含了什麼意思。

八年前,哪怕是兩人分手之後,祝川都沒從薄行澤嘴裡聽到過一句完整的“我喜歡你”,反而是八年後, 這個契約結婚的前提下, 他猶如一個海王般,情話拈手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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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部分都比較土味,教材質量屬實不太行。

“這些話都是嚴弦教你的?”按照他自己的性子, 沒人教絕對說不出口,他一向是做的比說得多。

薄行澤遲疑了下,點頭。

“噗。”祝川沒忍住笑出來,抽出手包住他的臉,掌下溫度頗高, 忍笑說:“你知道嚴弦也是單身嗎?”

“知道。”

祝川快要笑死,這總裁和助理兩個寡王在這兒交流情話技術, “那你知道她一個單身狗, 在這兒教你能教出什麼好學生來。”

薄行澤有種被騙了的錯覺。

“……”

祝川低下頭,低聲說:“不如你拜我做師父,我教你怎麼撩我, 還教你怎麼讓兩個人都快樂,學嗎?”

薄行澤怔忪半秒,忽然明白剛才飛速過去的是一輛車,耳朵根頓時紅了一點。

“學嗎?”

祝川發現了,側頭咬住耳垂輕輕碾磨, 幾千個日夜過去他的興趣依然沒改,還是喜歡咬住他最敏感的耳垂,看他戰慄的樣子。

“嗯?”

薄行澤呼吸散亂,一波三折地“嗯”了一聲。

祝川心滿意足地站起身,心說:這人拉他在辦公室就做也沒見含糊,透明的總裁辦公室玻璃門正對著,雖然這個時候沒人敢來,但總歸不太安全。

他把人按住,辦公桌堪堪能夠擋住一些視線不被發現,上下之時依舊危險重重。

他膽大包天地做完了,現在就咬個耳朵居然還臉紅了?

“來,喊句老師聽聽?”

祝川也沒少被人叫老師,除了在大學上課之外,娛樂圈現在覺得叫老闆不夠有逼格,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改口叫老師。

八年前兩人還在高中的時候,他經常撩薄行澤,半夜爬到他床上去,趴在他身上喊薄老師,說自己不舒服,請教老師怎麼辦?

薄行澤被他煩的受不了,就會一把拽住人,吻上去教他到底怎麼辦。

得了逞他就會乖,跟他擠一張小床,第二天早上起來兩人骨頭都要散架了但還是開心的像個傻子似的。

那時候他們宿舍住四個人,另一個是書呆子,兩耳不聞窗外事睡覺都要塞耳機聽英語,易賢忙著打遊戲撩妹,他就肆無忌憚地去鬧薄行澤。

他喊了那麼多次薄老師,不知道從他口中喊一句祝老師是什麼感覺。

“快叫。”

“……我要上班,自己玩兒會別吵。”薄行澤重新拿起筆批閱檔案,他也想起了那時候的薄老師薄先生,有些喊不出口。

“不叫算了,快點把你工作弄完,我等你到十點鐘,忙不完我就走了啊。”以後有的是時間逼你,他想著想著,不知道從這張口中喊一句“老公”是什麼感覺?

祝川打了個哆嗦,算了。

時鐘滴答,薄行澤差不多忙完工作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十一點了,祝川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說只等到十點,結果居然就這麼一直等著,心裡不由得一道暖流淌過,忍不住笑了下。

嘴硬心軟。

他睡著之前估計在玩手機,睡著掉在地上,估計是有人發消息來,亮了一下。

薄行澤俯下身撿起來,他沒有檢查愛人手機的習慣,雖然吃醋他身邊蜂蝶眾多但不會去看他隱私,從而逼迫。

撿手機的時候餘光掃見螢幕上顯示出的訊息內容:[殊易,廖一成那個專案……]

螢幕上的訊息只顯示這麼多,再往後就需要解鎖才能檢視,他沒有密碼看不到後面的,但廖一成三個字足夠他震驚了。

廖一成回國了?

他還找上了祝川?

薄行澤眉頭緊蹙,重重呼出一口氣,廖一成這個人心思陰沉,做事不擇手段,如果他為了報復自己而找上祝川是極有可能的。

嚴弦輕敲了下門,拉回了他的思緒,“薄總。”

薄行澤回過頭,嚴弦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戴眼鏡的薄行澤,雙眸沒有了鏡片的阻擋,少了一絲冷漠疏離多了幾分溫和。

因為近視,看人的時候不免有些專注,嚴弦心臟莫名亂了一拍,連忙低下頭說:“時間不早了,您是不是該下班了?明天還要去徐董事長那邊。”

“不去了。”

嚴弦奇怪:“為什麼?您不是答應了徐少爺……”

“明天上午我有其他事情要做,工作排到下午,下班吧。”

嚴弦察覺他神色不對,比下午雖然好了一些但還是很凝重,不由得想問他怎麼了,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又怕戳到他傷口,思來想去只好說了句“行”。

薄行澤將手機放在沙發上,伸手拍了拍祝川,“殊易,醒醒了。”

祝川惺忪睡眼睜開,打了個呵欠一看時間都十一點半了,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呵欠,“這麼晚了,回家嗎?”

“嗯,回家。”

他坐起身,還沒站起來就感覺一雙手臂伸過來了,發覺他目的的祝川忙不迭,“哎!打住,我睡一覺又不是睡死,不要抱。”

薄行澤只好收回手,看著他的臉在心裡想,這個身體到底是哪兒出過問題。

祝川習慣性醒了之後就看一下訊息,看到易賢不久之前發來的訊息打算回個電話,便跟薄行澤說:“你先去取車,我去樓下等你。”

“好。”

薄行澤獨自下地下車庫取車,思慮良久還是撥通了那個四年沒有打過的電話,只等了幾秒鐘對方就接起來了。

似乎早有預感。

“我還以為薄總這輩子都不會打我的電話呢。”廖一成聲音含笑,像是老友寒暄一般。

“你有事衝著我來,不要牽扯別人。”薄行澤聲音冷漠鋒利,全無與祝川說話時的溫柔小心,廖一成嘖嘖兩聲,“怎麼兇啊,你跟你那位祝先生說話也是這個語氣麼?”

“不關你的事。”

廖一成嗤笑,“當然不關我的事,薄總貴人多忘事,恐怕連關路是誰都已經忘了。但錢的事您不會忘,私吞了我們的研究成果,你有什麼資格賣!”

薄行澤不想跟他討論這件事,擔心祝川在門口等急了不想與他多談,擰眉冷道:“明天上午十點鐘,見一面。”

廖一成有些意外,“你想跟我談條件?我們薄總不是認定了一件事就算是死也不會退讓一分的嗎?現在為了一個男人居然願意主動見我?聽說還是個beta,不過長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虧。”

薄行澤聲音冷厲如刀,“廖一成,你敢對他不利,我不會放過你!”說完將通話切斷,驅車出了地下室。

祝川站在路燈下,影子鋪在地上,將他整個人襯得清瘦。

“怎麼這麼久?”

“接個生意上的電話。”

薄行澤心裡還記掛著易賢那條訊息,可見他是認識廖一成的,如果這個生意的牽線人是易賢,是不是他們倆一起算計祝川?

他那麼信任易賢,很可能不多做考慮。

廖一成這個人陰狠毒辣,做生意又是一子錯滿盤皆輸的局面,他不能因為自己讓祝川失去現在擁有的。

祝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有什麼話就說唄。”

“……你瞭解易賢嗎?”

薄行澤沒明確說他有可疑,在祝川的心裡,可能易賢比他還要重要,他私心裡不希望產生對立,也很怕最後的抉擇之下,祝川會拋棄自己選擇易賢。

“瞭解啊,那孫子屁股上有幾顆痣我都知道,怎麼了?”

“人和基因學一樣,是最沒有辦法掌控的東西,充滿……”

“停!”祝川聽他這個長篇大論似的起頭耐心直接告罄,“說重點。”

“如果易賢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或者說……他待你不如你待他。”薄行澤想了想,用了比較委婉的說法,“我希望你對任何人都要留個心眼,即便是易賢,防人之人不可無。”

祝川蹙眉,以為他還在吃醋。

“有完沒完?”

薄行澤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聽他語氣不太好,隨即連呼吸都要停了。

“他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我們倆認識二十年了,你讓我對他留個心眼兒覺得他會害我。”祝川覺得他因為吃醋連理智都沒有了,“怎麼著?你想讓我身邊的朋友都消失,只留你一個?行,那你找個鐵鏈把我鎖家裡得了,誰也不見滿意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祝川莫名上火,語氣也衝了一些,“是不是富二代在你眼裡都是些不成器的紈絝,只會玩弄別人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真心?”

薄行澤心裡揪緊,覺得這些話從他口中說出來似曾相識,卻不知道在哪兒聽過。

“是,我們都沒有你有本事。你次次拿第一,保送國外留學,憑本事當上紅葉的執行總裁前途無量。我們只能揮霍家裡的錢混吃等死,覺得有趣了就去征服,玩兒膩了就扔。”

“beta反正也不會有標記,玩得開,不像omega那樣忠誠如一。”

祝川越說越上頭,彷彿要把這麼多年積壓在心底所有的不滿全部都釋放出來,將恨意化成尖銳利刃,刺入薄行澤的心臟。

他就知道兩人之間的和平進行不了多久,不觸碰那道線就能相安無事,一碰到就只能爆炸,傷人傷己。

他盛怒之下儼然忘了緣由是易賢,更忘記了自己曾說絕口不提那件事,一發不可收拾地衝著薄行澤冷笑冷語。

“所以我得籤你的結婚契約,陪你一週一次,你說要在辦公室裡都得讓你為所欲為!當初是誰說的畢業之後不會有任何聯絡,現在全他媽當放屁?”

剎車猛地踩下去,祝川差點一頭撞上擋風玻璃,胸口被安全帶扯的幾乎斷氣,又因為慣性重重砸回座椅。

“你他媽有病……唔!”話音未落便被吻住,身側的人帶著洶湧的怒氣和無盡的歉意,夾雜在一塊幾乎讓人窒息。

薄行澤掐著他的雙手將人按在座椅上動彈不得,不管這是在哪兒直接就停了車,他不喜歡聽到那些話。

自我貶低一般。

在他的眼裡,無論是周殊易還是祝川,都是絕對驕傲的。

他含著金湯匙出生,性子雖然嬌縱任性但本性赤誠,從來不會欺壓比他弱小的人,張揚跋扈也只是對他一人。

他不允許任何人貶低他,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什麼富二代只會玩弄別人的感情,根本不知道什麼是真心!薄行澤不在乎,明明當年他一走了之,讓祝有思給他一筆錢做分手費,他也沒有辦法減少自己的愛意一絲一毫。

要說卑微,他才是那個最卑微的人。

當年他貧窮至極,學費都是七拼八湊,什麼都給不了他,唯一一次帶他出去吃東西還害得他生病,能得到他的眷顧已然是很幸運了。

他不敢奢望那麼多。

八年後重逢,他用了最卑鄙的手段將他留在身邊,用婚姻和法律困住他,甘冒風險也要抓住最後一點機會。

至於他說的畢業後不會再有聯絡,薄行澤醍醐灌頂般一片清明,整個人都愣了。

這段話是當初他說過的!

他們分手的前一週,自那以後祝川就再沒出現過,他從別人的口中知道他退學、出國,從他生命中消失的乾乾淨淨!

薄行澤愣神的間隙,祝川猛地將他推開,嘴唇被咬破,疼得厲害。

他舔了舔血跡,眼眶發酸發嗆,那些話無論過了多久、無論從誰的口中說出來,對於他來說一樣殺傷力驚人。

不過好在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周殊易了。

薄行澤伸手,蹭了蹭他嘴角再次滲出來的血跡,疼得他眉頭顫了下,下意識轉頭避過去。

清酒味變得具有攻擊性,彷彿這兩個字觸碰到了他的逆鱗,但祝川向來只管著逆鱗戳的人,任性得很。

薄行澤還沉浸在那些話裡,喉嚨吞嚥了好幾遍才勉強能夠張開口,卻又生怕傷到誰似的小心翼翼,“你聽到過,是不是?”

祝川現在也回過味來了,不想提當年的事,“聽到什麼?我累了,走吧。”

“那些話。”

薄行澤不太肯定,當年那些話他是不是都聽過,但當時他在宿舍裡沒有任何人,祝川一貫不會早回學校,不可能知道。

但如果這句話是兩人分開八年的原因,他再難以啟齒也不想這個誤會再讓兩人分開,語氣急切道:“你願意聽我解釋嗎?”

祝川閉著眼睛,“不願意。”

他不想聽到那些他當年只是迫於無奈與自己逢場作戲,從而才能擺脫他糾纏的話。

是,當年兩人在一起之後,他對薄行澤言聽計從,連易賢都說他被管住了,像個小媳婦一樣薄行澤說什麼他就聽什麼,乖得不得了。

他不想再受一次羞辱,寧願自欺欺人薄行澤曾經喜歡過他,回應過對等的愛意。

薄行澤胸口發緊,有些呼吸不過來,也不管祝川樂不樂意聽,自顧自地說:“我……家庭條件很不好,我父母常年勞作所以身體很差,攢了很久甚至連家裡的宅地都揹著我賣了,才湊了點錢讓我上學。”

“我從小穿的衣服都是哥哥們剩下的,作業本和鉛筆全靠學校的獎勵。因為成績好所以他們很希望我能成才,就算傾家蕩產也會供我。”

祝川閉著眼睛彷彿沒聽見,但耳朵無法像眼睛一樣閉起來,他放在另一側的手指還是攥緊了。

車裡很安靜,薄行澤的聲音很慢很低,像是馬上要說出什麼沉重的話題來。

“我大哥當時找到了一個女朋友,但是對方要求買房子和車子。我爸媽拿不出錢,大哥心煩便有些怨恨,和家裡吵了一架跑出去喝醉了酒跟人打起來,打傷了一個富二代。”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我在跟你交往。”薄行澤驟然停住,斂下睫毛覆蓋住眼底情緒,像是一瞬間從那個霸道總裁變成了當年的少年。

驕傲不折。

“我爸媽打聽到你們家地位崇高,阿姨也很知名,一定丟不起人。讓我、去跟你家裡要錢,否則就把我們的事情公開,到時候你跟我結了婚,自然……”

薄行澤深吸一口氣,緩和了好一會幾欲再說,但胸口彷彿塞了鉛塊,呼吸落下去的時候一頓一頓,艱難無比。

家人對他來說,是傾盡一切供他學習讓他有今天成就的人,同時也將教給他的一身傲骨折碎,讓他用最齷齪的手段索取錢財。

他一直很尊敬的父母,甚至說出了如果那小少爺不聽話,就哄著他拍幾張裸/照,到時候不怕他們周家不服從這樣的話。

這些話說出來,彷彿抽乾了薄行澤所有的力氣,他不願意讓祝川知道自己有這樣曾經想算計他的人存在。

所以他鮮少提起家人,賺的錢大部分都給了他們頤養天年,自己留下一少部分僅夠生活。

他希望盡力報答父母恩情,可沒想到自己隱藏了這麼多年的秘密,居然一早就被他聽見了,當時說的那麼決絕,就是希望斷絕他們的念想。

沒想到第一個斷絕的,是他的殊易。

薄行澤說完,見身側的人沒有回應,以為他又睡著了,徒勞的閉上了眼睛,也許他們之間只能這樣重重誤會地糾纏到老。

他當時說出的那幾句話,可能要用八年、八十年來彌補。

那時候如果祝川很愛他,聽見這樣的話該有多傷心,才能一聲不吭地離開他,直到八年後還聲聲如泣地衝他喊出來。

薄行澤心臟緊縮,似乎能夠感覺到祝川當年那個驕傲的樣子,聽見這些話時的傷心,亮麗雀羽都黯然失色。

他也記得那麼久,是否能當做他也是對自己有所留戀的,只是當初被傷的太厲害了。

“那些話……並不是我真心,只是……”薄行澤知道他睡著了,卻還是固執地說:“我不想要你或者你父母的錢,我喜歡你不是因為你家有錢,也不希望你會覺得,我是因為錢才跟你在一起。”

那時候他更多的還是傲骨,父母的要求不僅打碎他的驕傲還讓他在祝川面前低人一等,他不願意為了錢出賣自己和兩人的感情。

他一遍遍地告訴家人,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靠自己的能力讓家裡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他不想要周家的錢,更不可能讓祝川回家要錢給他。

“我都告訴你了。”

薄行澤聲音很低,似乎帶著一絲發顫的嘆息。

祝川根本沒睡,靠著副駕另一側的眼角滲出一點水漬,他只知道薄行澤家裡窮,但不知道窮到那個地步,活得那樣辛苦。

他家裡人還曾經動過那樣的念頭,逼迫他卸下驕傲。

但如果薄行澤跟他提,他一定會給他錢。

從小到大,壓歲錢、零花錢他都不知道有多少,還有些名錶、限量鞋、奢侈品堆積如山,錢對他來說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

他知道這個人驕傲,不會因為錢屈服,但沒想到他不屈服的原因是這樣。

他當時也驕傲,沒有衝進去質問,也沒給他解釋的機會,所以後來他在病床上想見他一面才那麼難。

薄行澤對不起他,他也一樣對不起薄行澤,一個用合同婚姻困住他,他也是想用這個合同報復回去,相互糾纏互不放過。

他不是好東西,薄行澤也不是,充其量是兩個互相折磨的爛人罷了,不,薄行澤還是優秀的,爛的只有他自己。

“叩叩!”

薄行澤回過頭,兩位臉色鐵青的交警站在車窗旁邊,衝車裡冷冷地行了個禮,然後嚴肅張口,“下來!”

薄行澤回頭看了眼“睡著”的祝川,拉開車門下去。

交警:“你說你們,啊!家裡地方太小不夠你們玩兒是吧!跑到大馬路上來找刺激!這裡是能隨便停車的嗎?交通標誌看不懂?禁停!駕照怎麼考的!”

薄行澤不語,老實挨訓。

交警看他態度良好,但這行車安全是不容忽視的,於是語重心長道:“開車不僅是一個人的事情,還要路上的行人和你的乘客!你得對自己和他們負責,萬一出點什麼事後悔就晚了!”

薄行澤說:“是。”

交警探頭往車裡看了眼,“睡著了?”

薄行澤怕他們要把祝川拉出來訓,忙道:“睡著了,您有話跟我說。”

“我瞧你這打扮語氣也是個精英人士了,工作壓力太大了出來找刺激?看你們親半天了,親完了還不走,等著再來點大的?”

薄行澤臉色不太好看,交警訓也訓夠了,開了罰單又仔細交代,“以後千萬不要違反了啊!一定要嚴格遵守交通規範!愛護生命!生命只有一次後悔就晚了!行了,快走吧。”

薄行澤上了車,扣好安全帶重新啟動車,祝川還沒醒,他長長舒了口氣不再說了。

一路寧靜,薄行澤將車停到地下車庫打算坐一會,結果身側的人忽然說話了,“不下車,真想在車裡找刺激?”

薄行澤嚇了一跳,“你……醒著?”

“嗯。”祝川動動身子,蹙眉說了聲:“蜷得厲害睡不著。”

“那我剛才說的,你都聽見了嗎?”薄行澤再次緊張起來,掌心幾乎瞬間蒙上一層細汗,比剛才解釋的時候還要緊張。

“聽見了。”

偏偏祝川就會吊著他的心玩兒,明明知道他想要什麼答案可偏不說,非等到他受不了了才開口,“你看不上我的錢唄,覺得用我的錢侮辱你了。”

“不是這個意思!”薄行澤想去碰他又不敢,在伸出去的一刻倏地收回手,眸光急切到幾乎紅了,“我……我愛你!”

嚴弦說,下次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就說我愛你。

“……”衝口而出薄行澤也愣了,祝川也猛地睜開眼,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傻眼了,這是哪一出?

薄行澤面上尷尬,“不是。”

祝川勾著眼角“哦”了一聲,狀似嘆氣又像是譏誚,“哦,不是愛我。”

“不是!愛的。”薄行澤生怕他誤會,因為天生的內斂冷默的性子讓他很難說出這樣的話,這些年又沒有另一個人總逼著他說喜歡,他更是生疏。

“一會是,一會不是,那到底是不是?”

他咬著牙,低聲說:“我愛你的,比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還要愛你。這八年,哪怕夢境裡,我都沒有一刻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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