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另一邊。

蘇珊似乎困了，頭像小雞啄米一樣不停搖擺，在穆巴拉克的懷中沉沉睡去。

穆巴拉克夢陽相依而坐，面朝大海背靠月，以漫天繁星做背景。

穆巴拉克被眼前暗黑映星的海洋美景深深吸引，腦袋輕輕歪倒在夢陽的肩上。

這一次，夢陽沒有躲。

“是不是想問孩子是誰的？”

“並不想，但老師交代我要問清楚。”

“騙人，總歸是有些在意的吧？”

“嗯……”

“我不打算隱瞞，這孩子是我以前做妓女時不知和哪個男人生下來的，後來我成了舞者，娘倆的日子算是好過了一些，再後來成了玩家，我把年幼的蘇珊和當舞者的積蓄託付給了一個好友，不過看樣子，我那個好友應該是忘了我的存在，然後把蘇珊誤認為棄子了。”

說著說著，沒巴拉克的淚滴在眼中打轉，開始帶著抽泣的聲音，弱弱的說：“我本是不想將蘇珊卷進來，沒想到卻釀成了這樣的結果，你說這麼小的孩子，這些年是怎麼過的？我不是個好母親，連一個團圓的家都沒辦法給她……”

夢陽用手指抵住穆巴拉克的唇，盯著她的眼睛，堅定地說：“不是你的錯，是這遊戲錯了。若蘇珊能一直跟著你，她一定也會成長為一位出色的女性。”

“你……覺得我出色？”

“當然。”

…………………

兩年前，上一代骷髏王遺贈者，夢陽的父親戰死，沒能趕上夢陽的成年禮。

自己的生日成了父親的忌日，夢陽一度覺得天要塌了。

也在那時，父親的葬禮上，夢陽認識了姐姐的師傅——穆巴拉克。

葬禮上，夢陽忙前忙後，一邊要安慰哭泣不止的姐姐，一邊還要禮貌迎客，身心俱疲卻不能表露悲傷，忙忙碌碌，沒有人發現自己的痛楚。

他從小便禮貌，比任何人都懂得不哭的孩子沒奶吃的道理。

但，為了不看到別人傷腦筋，他一直慣著聽話，懂事即為正義的觀念，為了別人的笑臉，她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的利益。

“喂……”

也在那時，穆巴拉克第一次向他搭話。

“你是夢夢的弟弟吧？這裡交給我，你找個沒人的地方休息會兒。”

在葬禮最繁忙的時候，穆巴拉克如同天使般出現在他面前。

“可……”

夢陽抬起浸滿汗水的臉，睏倦的說：“我得……”

不等他說完，穆巴拉克雙手夾住他的臉，強迫他抬起頭：“聽著，我明白，因為你是這個家今後的靠山必須撐起這個家所以才這麼努力，但，男人也是可以哭的，雖然不能在明面，但你可以在背後肆意發洩。”

“我……我……”

夢陽還想婉拒，眼淚卻如潮汐般湧出。

為了不讓別人看見，穆巴拉克將這個剛剛成為男人的孩子的頭埋在自己的胸前：“傷心吧？難過吧？很累了吧？沒關係，哭吧，這不丟人。”

一眾賓客，唯穆巴拉克察覺到了夢陽的痛苦，她曾在夢陽耳旁輕語，聲音充滿魅力：“如果想釋放壓力，隨時到對面的賓館XX號房間找我。”

那一晚，夢陽懷著好奇與激動的心情找到了她。

那一晚，魚水交融。

那一晚，男女之歡。

那一晚，夢陽情竇初開。

那一晚，穆巴拉克盡散女性光輝。

那一晚如今晚這般晴空萬里，耀星隨處可見，也像今晚一樣，他沒有拒絕她。

穆巴拉克盡情倚在夢陽身上，嗔怪的說：“我們倆自從做了一次之後，我平常沒接觸過別的男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完美？完美到我的眼裡再進不了別的男人。”

夢陽很奇怪：“那為什麼之前……”

“你是說我房間裡為了塑造身材而放棄做男人的那群“公公”？他們連弟弟都沒有了，跟我來學跳舞的而已。”

“為什麼要故意表現的那麼親密？”

“為了讓你討厭我，我有多喜歡你，就有多想讓你遠離我一些。我是個骯髒的女人，你是溫柔的天使，我36歲已接近殘花敗葉，你20歲，風華正茂。淤泥與清泉永遠不可能交融。不過知道我有孩子以後，我想你再怎麼樣也不會喜歡我了吧？”

她這麼說著，無比溫柔的撫摸蘇珊的臉，看得出，她並沒有因為蘇珊的存在擾亂了自己追求心儀男性而有一絲絲責怪她。

夢陽看著自己所愛之人的臉，心裡默默的想：“但……穆小姐你錯了啊……你有多想讓我遠離你，我就多想接近，躲著你是因為我自認為還配不上你這樣成熟的女性。天使不是我，而是兩年前救贖了我的穆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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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能表達愛意，夢陽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待自己幫助正天結束這荒謬的遊戲，若那時穆巴拉克還未嫁，那麼自己一定娶她為妻。

“最後我想弄明白一件事，你喜歡過我嗎？哪怕只有一瞬間。”

穆巴拉克突然轉過頭來，猶猶豫豫的詢問，像極了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夢陽溫柔的笑笑，未言語，身向前，以吻作答。

親吻真是很奇妙的東西，纏纏綿綿，若即若離，就如同兩人的關係一般。

如果她再年輕個十歲，如果他再早出生個十年，如果有如果，都會釀成一場可歌可泣的愛情。

穆巴拉克靜靜地享受著，心裡默默的放下了這段感情。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成，願君不思量，不難忘……”

夢陽不懂，在穆巴拉克斬斷心結的那一刻，他們的愛情便再無法復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