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五 慘烈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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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青裹挾烏雲,降下一大片雨水。

百姓見著烏雲,只感覺好似上天聽到了自己的祈禱一般,不由激動起來:“雲回來了!雲回來了!”

雨水淅瀝瀝落下,雖然不足以將大火撲滅,但也阻止了山火擴張的勢頭。

配合黃天以土靈珠吹沙,五行之中水、土二行皆克火。

其中土又能調和水火,之前五帝金丹之中,便有土公調和水火,衍生五行的道理。

但如今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黃天只會和敖青統一戰線。

雨水混著黃沙,落在山火之中,很快便被燒成了琉璃。

火光之中金光閃閃,十分耀眼。

水汽凝蒸,如雲似霧,將周邊一大片地區都籠罩起來了。

火惡九嬰怒不可遏:只兩個小小毛神也敢欺我?

當初水惡九嬰盜竊水德辰宮重寶沉海輪,又一口吞食了東湖龍王,囂張氣焰在下界之中,一眾城皇等地方神靈根本不敢抗衡。

最後還是雷部請動了辰宮水元總攝大神,將九嬰盜竊的沉海輪收了回去。

又動用了天羅地網,雷部大將,各路神祇,足足有成百上千之多。

雖然頗有一些抓老鼠燒房子,小題大做,騙天庭經費的意思,但也可以看出對九嬰的重視。

火惡九嬰雖然不如水惡真身百一實力,且水火法則感悟並不完全相容,但其也確實不把一些地方香火神靈看在眼中。

但如今,不僅僅被阻攔道路,還是如此兩個小輩,如何叫他不怒!

只見得火惡九嬰大口一張,吐出無窮岩漿火雨,衝向天穹。

敖青法力不足,難以操控龐大的烏雲團。

手下水妖,水神,又大都是烏合之眾。

見著凶神如此兇威,顧不得上下一心,便心驚肉跳,紛紛逃散而去。

只餘著敖青同一些親信神靈妖精,如此反而靈活許多,掌控力也大大提高。

可見統帥御人之道,在精不在多。

敖青雖然有些感悟,但現在沒有心思管這種事情。

只聯合著自家小姨魚慧薇一同施展法術:“小姨,我們用霜雪之術,不能降雨了!”

當下兩人落下癸水陰雷,陰雷凍寒,與那噴射上來的諸多岩漿相遇,便聽得爆炸聲聲,萬千碎屑,塵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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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天見著連忙道:“不要跟他硬來,拉扯就好!當務之急將那些火倀鬼消滅先!”

敖青一口答應下來:“好!我先來個倒春寒潮!賢弟你護住黃天山脈,免得水火無情,降溫太快,將你那草木凍死了!”

旁邊的魚慧薇罵道:“現在還管什麼草木凍死,隨我施法!”

“太元浩師雷火精,結陰聚陽守雷城。關伯風火登淵庭,作風興電起幽靈。收陽降雪頃刻生,驅龍掣電出玄泓!”

只聽得魚慧薇和敖青各自變化本相。

敖青之本相乃是龍首魚身,狹長一條。

魚慧薇則是金紅大鯉魚。

二者如同如同陰陽雙魚相。

黃天十分配合,敕令大地收攏陽氣,升騰地陰寒煞。

地陰結霜。

天陰飄雪。

寒潮片刻便起,風從北來,帶著大量陰溼潮氣,變作雨雪冰雹。

城皇諸神,諸多散修,以及剛剛躥逃的諸多水精水妖,也紛紛出手,對付火中萬千火倀。

其中槐陰仙子更是升起落陰幡,開始招魂。

“以我之真,覺彼之妄;以我之陽,煉彼之陰;以我之神,生彼之神;以我之炁,返彼之炁;以我之賢,化彼之愚!”

諸多喪生火海化身火倀之惡鬼,受此咒力,便紛紛蛻去火殼。

槐陰此時已經研究了黃天之前書寫的《黃天鬼仙章》,見著裡面水火煉度法,正好今日水火皆具,便按功修行起來。

敖青降下的雨水,都是其煉化的真水所得。

火惡九嬰之火,也是真火。

水火無情,況且被他人掌控。

不過藉著龍蛇精氣,倒是給槐陰打磨了魂體,漸漸明悟了黃天鬼仙章真諦,日後用淨世白蓮藕重塑體格,或許就可以塑造人身蛇尾之形狀。

鬥法之時,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定是在上的有優勢。

火惡九嬰非常不爽敖青在自家頭上,頓時藉著火焰向上的升騰之力,也不用諸多鳥雀精魄凝聚火雲了,直接就一飛沖天,衝著敖青而去。

黃天暗驚:“我兩次碰見龍蛇之劫,第一次碰見了風屬虎蛟圖騰,第二次遇到這個九嬰,第一是他第一時間趕來為我擋刀,這次又是他吸引了仇恨,有一不可有二,不然這救命之恩就還不過來了!”

好在沒了九嬰作為火源,大地之上剩餘的火情黃天便無需管顧了,只叫小妖們撲滅山火。

自家再次變做百丈,大步趕前,稍微一跨步,便是地動山搖,不過兩步便進入了火海中心,不顧滾燙,死死抓住九嬰的尾巴,用力扯下,不叫他飛天。

九嬰惱怒,回首便是毒火噴出,此火是大地深處地火,最善燒化金石。

黃天的手直接被火燒成了岩漿。

黃天顧不得疼痛,施展了好幾個地發殺機,又將先天法器土靈珠,用最暴力的方式向其腦門砸去。

上方敖青見著黃天如此拼命,大為感動。

此時敖青自身氣數節節高漲,在風中,雲中,乃至於火中飛舞。

隨即轟轟雷聲,水火相激,天地感應,陰沉陽升,自生“天雷”,乃是天地自然感生之雷。

分明沒有到驚蟄節氣,偏偏水火相鬥,大地震顫,叫得諸多冬眠之龍蛇蟲子,走獸之類,全部甦醒過來。

一道金光從三界山某地沖天而起,奔向敖青,正是一枚金簡,一枚玉印。

“東湖龍王冊寶!”

魚慧薇大喜:“東湖龍王冊寶怎麼會在三界山?”

冊寶一頭撞入敖青體內,雖然未曾入主東湖,但老龍王殘魂停留在這兩件神道寶物之中,選擇了敖青,敖青便已經有了名。

氣息再次突破,敖青龍吼一聲,身上鱗片開始脫落,天空血雨!

一對前爪自魚鰭處變化出來。

敖青進入了七品實力,徹底變成蛟龍之身了。

不顧龍鱗未硬,新爪剛成,敖青勐衝而下。

黃天此時雙手都被融化作岩漿,但並不覺疼,大地之下無窮地氣被汲取,不斷再生。

九嬰纏身而至,口吐熔漿毒火,更有火中之雷,丙火雷,丁火雷。

天雷勾地火,崩炸得黃天身上坑坑窪窪的。

但黃天仍然不鬆手,反而土靈珠砸了好幾下,叫九嬰有些惱怒。

只見瞬間溫度升高,一切水汽,乃至於岩漿,都開始蒸發!

黃天眼睛都快要瞎掉,彷彿直面看見了太陽。

九嬰如同一個太陽核反應堆一般,整個身子亮得晃眼,溫度更是急劇升高。

黃天離著最近,整個人都融化成了一灘岩漿。

便是周邊許多鬼魂,被火光照射到了,直接魂飛魄散。

連著槐陰仙子也身上自燃起來,大火燃燒陰氣,槐陰仙子只得遁入陰間,引冥河之水熄滅身上的火焰。

這些火焰燒去了槐陰大半功果,差點魂飛魄散。

不說槐陰,且說那些小妖,小怪,只在百丈之內,盡數蒸發成了氣態。

甚至曹城皇都只能離著遠遠的,因為他之鬼神,也畏懼這種極致的高溫,極致的火焰。

動作慢一些的,比如帶來的那些陰兵鬼馬,此時卻完全魂飛魄散了,燒得一乾二淨。

“這絕對超過了七品,甚至有陽神的意思了!”曹城皇面色難看:“該死!這凶神究竟是什麼來頭!”

敖青俯衝而下,裹挾著大量真水法力,和九嬰纏鬥起來。

真水與真火同時激發,便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這麼一炸,三百丈之內,便見得一朵蘑孤雲。

八百丈內一切草木折催!

山腳下百姓房屋都被震塌不少,許多人更是直接感受到了氣浪貫胸,只覺得喉嚨一熱,更有甚者耳朵直接震得許久聽不見聲音來。

這樣大的爆炸中,黃天的泰一靈境更是幾乎陷入坍塌。

畢竟泰一靈境離著最近。

好在黃天此前煉製了地書,將其變作了鎮山法器。

黃天山脈不塌,靈境再搖晃,也不坍塌,只界膜如玻璃碎裂的樣子,許多地方虛空元氣還漏進來。

夢己直接開始環繞靈境,不斷吞吐,防止真的坍塌。

宴溪先生溝通其他靈根,大量吞吐靈機,根系生長進入了界膜之中,直接自虛空之中汲取元氣,穩固靈境空間。

他本身就在剛剛的爆炸之中主乾脆折,算是元氣大傷,但此刻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靈境坍塌。

敖青見著黃天融化成一灘岩漿,心中大悲:“賢弟!”

剛剛和九嬰硬碰硬,剛剛長成的兩個爪子,更是直接被烤熟了,直接斷掉。

但是九嬰也不見得好,他燃燒自身,才突然實力暴增,但這種燃燒也是有時間限制的。

剛剛和敖青一撞,身子突然冷卻,已經開始龜裂,如今雖然重新燃起來,卻感應到後勁不足。

乃至於從空中再次跌落大地上,想要重新掀起山火,吞吐火息,恢復法力元氣。

魚慧薇見著敖青如此拼命,當下也從雲上落下,給其輸送法力:“青兒!你怎麼如此莽撞!”

敖青心中漸冷,目光凌厲:“小姨,你走開一些,我剛剛煉化了東湖冊寶,現在要調來東湖之水,我一人法力不足,整個東湖如何?不信熄滅不了他!”

“你不要衝動!東湖之水傾覆,必然生靈塗炭!”

敖青已經知道此怪便是九嬰了,這是殺父之仇,如果不報,東湖真命不會落在他身上!

“東湖那邊不是沒有人,我調不來全部湖水的,但只有部分也夠了!”

敖青之前駕馭不了所有水神水妖的法力,如今名正言順,當下大吼一聲:“還請諸君借我法力!”

敖青變成蛟龍之身,又入了七品,本身已經有了龍王之相。

只見著一直在觀望的蜃宗上下,此時宗主,宗主夫人大聲回應:“龍君只管借去!”

他們倒是會投機,此時蜃宗上下所有修煉水道功法的法力,全部為敖青所統攝,隨後水妖,水神們也紛紛獻出法力。

而東湖之中,東湖元君,珊瑚娘娘,都面色難看:“有人煉化了東湖龍王冊寶!成了東湖之主!”

如此一來,二者一直爭奪簡直成了一個笑話。

隨後整個東湖開始與敖青遙遙呼應。

一道旋風吹過水麵,隨後風波越來越大,直到變成一道水龍捲。

水龍捲通天接地,隨後變化做一頭蛟龍乘風而去,這樣的水蛟龍一條接著一條,總共飛走了九條。

整個東湖水都下降大半,大量突然失水的水族在泥巴之中拍打身子。

東湖元君率先對著珊瑚娘娘道:“你我現在還打麼?”

珊瑚娘娘停止了攻伐:“老龍的冊寶必須收回!”

“只怕難了。”東湖元君似笑非笑:“我倒是無所謂,元君冊寶還在我手中,你便成了外人了。”

珊瑚娘娘心一橫,便帶著花斑蛟龍飛去,要去搶奪龍王冊寶了。

珊瑚娘娘一走,東湖元君便思索起來了:“只怕就是剛剛那朵烏雲了。”

龜相連忙道:“娘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你收拾幾件寶庫中的禮物,隨本宮前去拜會新上任的這位府城皇!”

東湖元君頗有幾分鬥爭經驗:“如今只能驅狼吞虎,把水攪混來了。”

“那位李府君,似乎不是那麼容易說話的。”龜丞相斟酌道:“要撿些什麼寶物去拜會呢?”

“水脈圖,將水脈堪輿圖帶上,其他無所謂。”

龜丞相暗驚:這位元君做事可真果決……

只道:“娘娘不從陽河之中調借人手麼?”

東湖元君乃是蒼州水脈陽河出身,陽河有二君,東湖元君就是二君所生。

“我那幾位兄弟早就想要侵佔東湖家業了,我若引他們來,和珊瑚賤婢引東海水族來有什麼區別?”

“只求近鄰,不求遠親,往後和這位府君打交道的機會多得去了,今日接觸接觸,也好看看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還是娘娘考慮周到。”龜相連忙取了東湖水脈圖,又拿了幾件顯誠信的寶物,便隨著東湖元君上了岸,往祥仁府去。

而上岸的地方,正是土地爺所在桃塢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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