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也能取巧？
答：可以。
太上老君的仙丹。
王母娘娘的極品仙桃。
但得是多大的恩典和面子，才能求到此類神物，給未成仙道之人服用？
另有詩證曰：龍虎山中煉大丹，六天魔魅骨毛寒，自從跨鶴歸玄省，道法興隆濟世間。
說的就是祖天師張道陵，在雲錦山練丹，丹成之後，龍虎出現，故而雲錦山更名為龍虎山。
再後來，祖天師斬妖除魔，其中不乏心魔，殺得妖魔毛骨膽寒，終於回到龍虎山白日飛昇，並留下陽平治都功印，三五雌雄斬邪劍，以及正一玄壇。
而在孟凡熟讀的典籍之中屢屢提到，哪怕是屍解成仙，也需要在做外功的同時，打磨魂體、固精養氣，經歷各種劫數，方可超脫於世俗。
正因為如此，幕後之人像是在走尸解仙之路，卻又似是而非。
對方是否修行自身，孟凡尚不清楚，但從當前掌握的證據來看，他已經給自己選定了五心劫：
必須在這五種地獄中，以自己磨礪過的肉身主動承受磨鍊、悟得其中之道，方可邁出最後一步，成仙逍遙。
可這位神秘人士倒好，連這個都敢取巧，將與五獄相對應之人，依次打入其中，替自己完成劫數……
“似乎聽某位道友說過類似之法。”
念頭急轉之間，孟凡再度開啟卷宗，凝視神父肚子上的符籙，喃喃道：
“是尸解的一個分支，兵解，且劍走偏鋒，偏得不能再偏，以自身命格為基準，尋找所謂五獄人魈，再讓特殊人選殺掉自己的肉身……”
“邪法，劫數。”
後面兩個詞，是民國年間一位閣皂山老道友所說。
畢竟，事件哪有殺人成仙之法？
劫數亦是機緣。
連龍虎山祖天師都要斬魔渡劫，後人何德何能將其免除？
暫且拋開一切不談，找五個墊腳石進而踏上仙道，不是邪，是什麼！
檔桉室內，氣氛格外凝重。
黃土火不敢開口打擾。
而相處更久的陳家駒敏銳察覺到，老大已經結束了思考，不禁詢問：
“什麼是人魈。”
“嗯……道家沒有這種詞彙，結合字眼與現狀，我認為是道德淪喪、跟五種地獄相對應的人。”
孟凡搖搖頭。
首先，他看不上這種成仙法。
就算真能飛昇，不經劫數，取巧上去的神魂能幹什麼，守天門都不配，當宮娥，還是仙宴會上負責扛酒罈的力士？
要知道，有祖師爺撐著，歷代茅山掌門人自帶四品仙職。
其次，正統出身的孟凡不認可殺人之道，正一、全真哪家都沒這法子，誰敢搞，讓祖師爺丟了面子，能把他神魂抽出來點燈。
“飛昇成仙之前，需將業力悉數還清，此人倒好，殺人不說，還殺命不該絕之人。”
自始至終，黃土火都沒有接這位港島同僚的話。
不瞭解，也不敢問。
這時候，還得是陳家駒，畢竟共事久了、清楚大哥的性格，順著意思問道：“那個妙姓女人？她給人當情婦是不對，但怎麼也不該死，就是私德有虧罷了。”
“是啊，就連神仙都得受約束，此人架子端的太高了，竟然代替陰司在陽間審判世人。”
誠然，孟凡跟陰差私交甚密，也從某種程度上說確實違反過規矩，但他大事可從不湖塗，沒有真正擾亂三界秩序，自從冥府出現，連魂體都交給下面人處理。
“那怎麼搞？”
“你說呢，肯定是辦他啊！”
“可黑手都快成仙了……”
陳家駒有些擔心，畢竟【仙】這個字太過沉重，反觀道人，神秘不假，卻看得見、摸得著。
要是辦他，豈不是逆天而行？
“你見阿sir我什麼時候慫過……”
說完以後，孟凡將卷宗還給黃土火，嘆息道：“還差兩人，因為這傢伙應該只殺五人，一個不孝，一個不敬鬼神，然後麻煩選定之人下手，替自己完成兵解的最後一步。”
“到底是誰呢？”黃土火終於搭上話，神情有些慌張。
“要是能知道黑手的生辰八字，我還可以算一算，再配合目前已知兇手只對上過新聞的人下手，這條還算確定的路子，或許能夠阻止悲劇發生。”
“可咱們連兇手都沒鎖定……”
兜兜轉轉，問題回到原點。
黃土火不禁失望。
一看這位年輕同僚警銜高得離譜，嘴裡還振振有詞，分析個沒停，結果啥用沒有……就知道兇手很棘手，快要成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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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喪氣，符籙上寫明酆都大帝之名，他敢這麼玩，我還不敢告？”
“那位何等身份，怎麼可能跟邪法有關係，此事告上去，可能要驚動酆都城總錄院判官……”
用最下乘之法成仙的存在，孟凡有信心碰一碰，另外自己有關係在身，連丹天伏魔院的關係不必動。
上次參加婚禮的幾位陰神中，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代表十殿閻羅，兩位總錄院判官代表酆都大帝，估計是看在修行北帝法的師父面上。
“算這傢伙識趣，沒在符籙上把主事神寫成東嶽大帝。”
要知道，三茅真君全在那位身邊做事，上次婚宴直接來了六位陰官，態度異常親近，就差拍著自己肩膀了。
“距離這裡最近，供奉酆都大帝的神殿在哪兒？”
“貌似沒有，我沒見過。”黃火土茫然，介紹道：
“媽祖娘娘、關帝、三太子、玉皇大帝、五府千歲、文昌帝君，還有地藏王菩薩，這些在我們這裡常見……”
“對了，旁邊還有一座周倉廟。”
這回輪到孟凡無語。
跟冥界沾邊的竟然只有地藏王菩薩，自己可和那位沒有任何關係。
莫非要去關帝聖君哪裡告狀？
亦或，麻煩周倉大哥？
雖說後者非常看重自己，一起喝酒，還送上結婚賀禮，但他最近很忙，估計仍在征伐諸界邪魔。
“求人不如求己，老麻煩丹天伏魔院不好，算了，碰一碰！”
聽著這位總督察的話，黃土火徹底懵了，啥叫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一會兒帝君、判官，一會兒伏魔院，層次未免也太高了吧。
路子這麼野的嗎？
他親身經歷的超自然事件，就只有一次：當過多年警察的小舅子狗急跳牆，拿槍挾持自家女兒，槍口都快頂著太陽穴了，結果扣動扳機，子彈九十度轉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