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麼晾著他？”

周塵三兩下吃完包子，用桌上的抽紙擦了擦手，含湖著說：“就算是委婉拒絕，傅青恐怕也會開始準備預防措施吧？他要是狠下心抹除證據，以後再想動他可能會很困難。”

“這就要看你的了。”姜澈說。

“啥？”周塵一愣，和我有啥關係？

姜澈喝著豆漿，澹定說：“你早點混進永恆之火，我們就能早點收網，在剷除永恆之火的同時抓住鳥人和白雪公主等走私犯。

作為他們身後的靠山，傅青脫不了關係，到時給他安上一個勾結深淵教派的罪名，不管他有多少重身份都跑不掉。”

“這樣啊……”周塵瞭然，勾結深淵教派可是重罪，哪怕是傅青這種身居高位者也逃不過群星會的審判與制裁。

而傅青究竟知不知道鳥人是永恆之火的狂信徒、有沒有與之合作，這就不得而知了，也不重要，因為“勾結深淵教派”只是一個藉口罷了，就算沒了這條罪名，也還有下一條。

要是姜澈鐵了心想殺傅青，估計能想出十多種罪名添在他頭上。

至於姜澈這麼做的原因，周塵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要麼是和過去的復仇有關，要麼和眼下的處境有關——一個掌控著金竹地區幾乎所有進出口生意的大人物，在暗地裡幹著各種骯髒勾當，萬一不小心捅出什麼大簍子，她的晉升考核就會受到影響。

就在這時，電腦屏幕驟然彈出一個對話方塊，顯示著來自特動組行動人員的加急訊息。

“抓到鐵蟒和灰夫人了。”姜澈眉毛微挑，這倒算是個好消息。

“抓住了？”周塵有些驚訝，沒想到群星會動作這麼快，這才一天多一點就把人抓住了，要知道，鳥人可是說鐵蟒很快就會變成一具屍體，那意味著早就有人對鐵蟒下了殺手，結果看這樣子，是把那兩人給活捉了？

他站在姜澈旁邊，望向螢幕上的最新消息：

“鐵蟒在潛逃的過程中被人截殺，幾個特動組幹員及時趕到，救下了鐵蟒，而那些截殺者在第一時間引爆了身體內植入的詛咒自殺，連半點靈魂都沒剩下……

灰夫人察覺到風聲不對，秘密出逃，中途遭遇數十位蒙面人襲擊，在聽到槍戰的聲音後，周圍的特動組幹員迅速趕到，抓獲了灰夫人極其心腹手下，那些蒙面人同樣引爆詛咒自殺。

經過幹員們回憶，可以確定所有的襲擊者皆為普通人，並無昇華者出現。”

周塵皺起眉：“這些襲擊者身體裡都被植入了詛咒？”

“大概是某些人培養出來的死士，用來幹些殺人滅口的勾當。”

姜澈輕嘆一聲，彷佛看到了接下來龐大的工作量，扭頭看向周塵：“你會繼續工作的，對吧？”

“……”

被那平靜到讓人發毛的視線凝視，周塵只能乖乖點頭，內心仰天長嘯。

造孽啊，為什麼我不早點跑！

·

本以為會事多到爆炸，但周塵卻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其實並不多，只是代替姜澈處理各種審批工作，開放各種調查許可權，整理歸納相關檔案。

至於現場勘察以及審訊工作，都是由姜澈親自前去主持。

本來作為姜澈的“秘書”，他也應該跟去，但他現在處於特殊任務期間，再加上群星會裡有“臥底”，所以他不能出現在不符合他“身份”的地方，以免引起懷疑。

到了下午，姜澈忽然打來電話讓他回去休息，畢竟他晚上還要會見鳥人，這才是重中之重。

滿懷欣喜的提前下班後，周塵找到老楊，約他出來吃個飯。

楊剛執行完任務回來，十多個小時沒吃東西，飢腸轆轆，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所以……你說的大排檔，指的是食堂？”

特動組食堂的單間中，楊滿臉無語地看著對面的周塵。

“這排擋還不夠大嗎？隨便一頓飯放在外面餐館都要上百，看這小龍蝦，外面一斤得一百二十八呢，食堂隨便吃。”周塵剝著麻辣小龍蝦，吃的那叫一個香。

作為群星會員工，最爽的福利莫過於伙食，吃的那叫一個豐盛，尤其是特動組這種全是昇華者的部門，伙食更是一頂一的好，比外面所謂的高檔餐廳高上不知道多少倍，還便宜，特別便宜。

“也是……”楊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

“你們抓捕鐵蟒和灰夫人的時候，那些死士是什麼樣子的？”這時，周塵好奇問。

“拿著槍，帶著面罩，每一位都經過了嚴格訓練，體格和作戰經驗都媲美特種兵，但肯定比不過昇華者。”楊回憶：“他們打法很兇，完全不要命一樣，估計都被洗腦操縱了，眼睛裡沒有光，最後引爆詛咒自殺的時候半點猶豫都沒有。

他們被植入的應該是溶魂詛咒，顧名思義，在爆發後會溶解靈魂，不留一丁點兒痕跡，這樣就不會留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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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性質很嚴重，姜澈在現場的時候冷著臉，看起來很恐怖，你能想象到吧？”

“手底下出了這種事，還有可能被追究責任，換了誰心情都不可能好。”周塵說。

楊左右看了看，確定單間附近沒人後，稍稍湊近，擠眉弄眼地小聲問：“對了，我聽秘密行動小組的人說，你們昨天晚上在辦公室裡過夜了……你不會想著把上司拿下好吃軟飯吧？”

“！

”

周塵驚駭地瞪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還有耳朵。

楊反應過來，臉色當場就嚇白了，臥艹，忘了這小子身上還有監控！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下次任務不會是我人生的終點吧……不對，姜澈現在還在處理鐵蟒和灰夫人的事，沒時間看監控，況且現在又不是任務期間，她專門看回放的機率也不大，冷靜，冷靜，等會去秘密行動小組賄賂一下……

楊稍稍冷靜了下，趕忙揭過這個話題：“咳，說起來，我最近正在籌劃進階，但是有點囊中羞澀……能不能借點錢？”

“好啊……等等，你要進階了？”周塵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在一階待了這麼久，也該進階了。”

楊說：“你知道的，昇華者除了自然而然的進階外，還可以靠鍊金儀式輔助昇華，我離自主進階還有一段距離，等不及了，決定用儀式進階。”

一階昇華者進階，看的是精神質量，當到達一定程度後，靈魂就會再次昇華，自然而然地進入下一階段·白銀之海，而在離進階還差一截距離的時候，通常可以選擇兩條路。

一條是繼續慢慢冥想提升，一條是用鍊金密儀輔助。

兩種方式都非常穩定，各有好處：前者慢，可能要一兩年甚至更久，才能達到進階的標準，但不用花錢氪金；後者快，卻需要氪金準備鍊金素材與密儀。

大部分昇華者都會咬牙選擇後者，儘快進階，擁有力量——在群星會與鍊金協會這麼多年的研究下，進階儀式早已沒有任何副作用，甚至還能給那些遲遲無法進階的昇華者一個機會，唯一的缺點就是燒錢太狠。

而進階儀式除了最基礎的版本外，還有量身定製的特別版，進階機率增強不說，還有一定機率可以激發非凡能力，從而衍生出更多新奇獨特的能力。

所以，選擇鍊金儀式進階的昇華者，幾乎都會不惜一切代價，請煉金術師為自己量身定製進階密儀，沒人能擋得住力量的誘惑。

從這方面就能看出，煉金術師是真的吃香。

“需要多少？”周塵問。

“還需要一百五十萬。”楊惆悵地嘆了口氣，“你也知道，我本來身上就揹著大額貸款，銀行現在都不借我了，要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會找你。”

周塵故作思考了下：“我可以借你，反正我暫時用不了那麼多錢。”

楊連忙拍胸脯保證：“放心，進階之後我就能接更高等級的任務，用不了一個月就能還你錢。”

轉賬並不麻煩，幾分鐘後，楊的賬戶裡就多了一百五十萬。

而許願瓶中，第七枚星子徹底凝聚成形。

周塵心滿意足，已經開始期待夜晚的到來。

他準備在服用迦南之藍的同時許願恢復靈魂，這樣就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迦南之藍上。

現在他的靈魂已經恢復到了53%左右，而這次保底能再恢復5%……

周塵吐了口氣，情不自禁地微笑，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

深夜。

鳥人的俱樂部中。

周塵換上了那副殺人狂裝扮，一出電梯就聽見了鳥人的口哨聲。

“歡迎光臨，我們的殺人狂先生。”

鳥人面帶黃金鳥面具，西裝革履，優雅地朝著周塵撫胸鞠躬，語氣愉悅：“託你的福，鐵蟒和灰夫人都已經被除掉，從此金竹的地下世界少了兩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而我手中的蛋糕也更大了。”

“所以——”

鳥人拍手，笑道：“——我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旁邊的小弟鄭重捧著一個合金箱子放到桌上，盒子上有一個鑰匙孔，在其周圍銘刻著繁雜的鍊金矩陣，只有用對應的鍊金金鑰才能開啟。

鳥人從懷中取出一把銅製鑰匙，插入鑰匙孔，擰動，卡的一聲，盒子應聲開啟。

一枚指甲大小的迦南之藍結晶靜靜躺在裡面，綻放著蔚藍色光暈，讓人產生了如身臨大海一般的幻覺。

“現在，它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