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萬丈佛光生死修,一杯恩仇是非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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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離千里桃花、萬里碧濤,也就逃出了那一隻伸向佛門、伸向天下蒼生的魔爪。

易未憶與洛月梅帶著守一和尚與葉依蝶離開的桃花塢,來到一片松林之中,松濤陣陣,涼風嗖嗖,悲涼的心境,又被牽引出來了。

此時,守一和尚已經虛弱不堪了,三人讓守一大師躺在地上,只見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嘴唇微微的顫動,好像在說些什麼。

易未憶輕輕的將守一大師輕輕的扶到放在一棵大樹下,想聽聽他在說些什麼,洛月梅與葉依蝶也圍在守一大師的身旁,目光之中皆是憂慮的神色。

“守一大師,你們麼啦?”葉依蝶望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守一,滿臉擔憂的問道。

“葉姑娘,老衲恐怕是不行了,只是有幾句話想要交代,請葉姑娘務必牢記於心。”守一和尚緊緊的抓住葉依蝶的手臂,眼神充滿期許的看著她,說道。

“嗯,我記住了,守一大師。”葉依蝶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

“大師,你身受重傷,又中了一劍,還是不要說話了,來,我來替你療傷。”見守一和尚傷勢嚴重,易未憶上前便要扶守一坐起身子,替他用功療傷,卻被守一和尚揮一揮手拒絕了。

“不用了,老衲天數已盡,要親去極樂世界修行佛法了,少俠冒死相救,還望告知姓名,讓老衲死也瞑目。”守一和尚平靜地搖了搖頭說道。他似乎安知天命,知道自己命歲已盡,面目之上竟然沒有多少悲傷的顏色色。

“晚輩衡山派弟子易未憶。”易未憶答道,又隱約覺得自己的話有些不對,他這才想起自己已經被逐出師們,卻也不再改口了,只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守一和尚,雙目悽然,神色之中帶著一絲悲涼。

“原來少俠是衡山派的弟子,你師父是誰?是五峰支部的哪一支?”守一和尚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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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師林雲陽。”易未憶答道。

一聽“先師”兩字,守一不禁面色悽然,道:“莫非林兄已經亡故?”

易未憶面色黯淡,眼睛之中含著一絲悲痛,沉吟良久,才吐出一句話。

“恩師遭奸人所害,已不在人世了!”

“唉!林先生與老衲乃是是知己故交,南嶽重佛,衡山派與佛門也頗有淵源,三十年前,林先生盛邀老衲前去衡山講佛,老衲與林先生一見如故,結下了深厚的情誼,沒想到,三十春秋,彈指一揮間,驀然顧時,早已物是人非,林兄已經不在人世了。”守一和尚說道,不禁悽然,比知道自己將死的事實還要悲痛。

“大師,你不要悲傷,好在師父大仇已報,終於可以告慰他的在天之靈了。”易未憶說道,他企圖用安慰不了自己內心悲痛的理由去勸慰守一和尚。

守一和尚果然不愧是得道高僧,早已看透了人世間的生死,他並沒有在憂傷之中困頓不前,忽然之間,好像想起了些什麼,他覺得他要做自己在這個世上最後一件善事,他對易未憶說道:“對了,剛才在桃花塢,老衲見易少俠,揮劍之際,不能自控,似乎被一股力量所控制,莫非少俠練習過一些邪派武功。”

“邪派武功?哦,對了,晚輩不久前被靈道派的薛如塵的烈火焚塵掌掌力所傷,他將一團邪火注入我的體內,讓我心肺五臟之內,如烈火焚燒般難受,因此梅兒封住了我身體的幾處要穴,晚輩這才不至於喪命。然而,前幾天邪火重燃,我胸口疼痛,不能行走,梅兒將未巫教的內功心法《靈耳佳音》傳授於我,按照《靈兒佳音》所寫的十式,晚輩才得以將邪火匯出體內,只是不知為何今日舉劍運功之時,只覺得胸口隱隱作疼,運氣調息,皆不能自控。”易未憶想了想,說道。

“原來如此!《靈耳佳音》絕妙,為天下人所知,實為內功心法之中的精華,但世人只知學了《靈耳佳音》可以提升內力,卻不知這天下武學也分陰陽,它只能為陰柔體質所學,即女子所學,而你體內邪火為陽性,你學了《靈耳佳音》之後,雖有益無害,兩者相遇,消除了體內邪火,但《靈耳佳音》為陰柔的武學,在你陽性的體內遊走,若不加以控制,日積月累,會損傷身體。”守一和尚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說道。

聽了守一和尚的講訴,易未憶回想起當時自己的感受,覺得果真如此,恍然大悟,說道:“難怪當時我覺得體內極其冰寒,如同置身寒冰之中一般,原來是練了《靈耳佳音》的緣故。”

“敢問大師,可有什麼方法可以解除易大哥飽受寒冰摧殘之苦?”一旁的洛月梅聽得守一大師的一席話,對易未憶的狀況甚是擔憂,忍不住問道。

“看來是天意如此了,老衲的天數已盡,能在圓寂之時遇見易少俠,並將藏經閣之中埋藏多年的秘密告知,也是香積寺的造化。

其實,江湖傳言非虛,老衲修行的古剎塞北佛山香積寺藏經閣之中的確有一部絕妙的內功心法叫《龍象般若心法》,只是沒有人知道它究竟藏在藏經閣的什麼地方。

三天前,點蒼派的柳清塵、全真派的邱雙溪以及武當派清虛三人率領其門下弟子來到香積寺,他們假借敬香拜佛之名,進入藏經閣之中,四下搜尋《龍象般若心法》,並沒能找到它。

後來,被看護藏經閣的弟子發現之後,他們竟然殘忍的血洗了香積寺,老衲也身受重傷,匆忙之中,老衲將一幅佛畫《達摩問禪》帶出了香積寺,方才使得這千年佛畫不至於落入奸人手中咳,咳,咳…”守一和尚向眾人說此前不久的一段經歷,見守一和尚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快撐不住了,易未憶、洛月梅、葉依蝶都很擔心,焦急地問道,竟是異口同聲。

“守一大師,你怎麼啦?”

易未憶伸出手要去扶守一大師,被守一大師阻止了,洛月梅心中有一絲疑惑,她向來都是一個藏不住自己的情緒、感情以及疑問的人,她急聲問道:“大師為何拼死帶出一幅佛畫,而不是《龍象般若心法》?”

“老衲也不知道《龍象般若心法》究竟藏在藏經閣的哪一個地方,這是香積寺有一個秘密,只有傳承衣缽的方丈才知道它,那就是《龍象般若心法》的下落藏在佛畫《達摩問禪》之中。不知何故,這秘密在江湖中傳開了,才會給香積寺帶來滅門之災,解除易少俠的寒冰摧殘之苦的方法就是找到《龍象般若心法》,練習其中的心法要訣,漸漸的就能化解易少俠體內的冰寒之氣,請易少俠務必找到它,萬萬不可讓它落入奸人手中,易少俠,你一定要答應老衲,一定…”守一和尚緊緊地抓住易未憶的手,情緒激動地說道。

“前輩放心,晚輩一定會找到《龍象般若心法》的。”易未憶堅定的說道,眼神之中有閃爍著光芒,給人一種溫暖的力量。

“如今老衲終於可以瞑目了。”守一和尚說完這一句話之後,眼神中的光彩逐漸丟失了,雙眼也緊緊的閉上了,最後心臟也停止了跳動。

頓時,天地變色,烏雲密佈,似乎是在哀悼。易未憶將《達摩問禪》收好,與洛月梅、葉依蝶,站在守一大師的面前,目光悲慼。

一團烈火,將守一化作了塵土,人生就是這樣,到了生命的盡頭,塵歸塵,土歸土,繁華也好,荒蕪也罷,最後都是一場幻滅與虛無,然而,人活於世,雖說談不上意義,但至少要有點意思,守一大師的一生,沒有非凡的意義,但也不至於寡淡無味。

看著眼前跳躍的火苗以及騰昇的煙塵,三人收起了傷感,眼睛裡的悽然與苦楚,皆已經隨煙塵散去。

易未憶手中緊緊的捏著那一幅名叫《達摩問禪》的畫,回味一路走來的所經歷的生與死、愛與恨、恩與仇,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易公子,我們真的要去塞北佛山香積寺嗎?”葉依蝶問道。

“嗯,葉姑娘,路上兇險,你就不要去了。”易未憶回頭對站在自己身後的葉依蝶說道。

“不,我要去,守一大師與我爹是故知,我一定要找到《龍象般若心法》,完成他的遺願!”葉依蝶堅定的說道。

“對,我們一定要找到它,這樣就可以治好易大哥的傷了。”洛月梅的心中始終惦記著的總是易未憶的安危。

“好吧,梅兒,葉姑娘,時間不早了,我們快上路吧,等辦完這件事情,我還要去找靈兒。”易未憶魂牽夢縈的終究還是穆靈。

將守一和尚安葬之後,三人馬不停蹄的朝著香積寺的方向奔去。

噠噠的馬蹄,似低聲嗚嗚哭泣,趕路的人都明白,生命需要朝氣,悲傷終究不會是生命永恆的難題,馬不停蹄,馬不停蹄,才會更加接近目的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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