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便走出來了？”

方林聞言，沉吟道，“像之前的甘州遺蹟，除非封印徹底解除，根本好似是兩個世界，別說是人了，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而且竟然還有限制，絕世級別的竟無法進入……看來，恆國出現的這個遺蹟，與咱們甘州的遺蹟並不是一個型別。”

想到這裡，他有些驚異道，“莫不是並非上古封印地，而是真正的上古遺蹟？”

“真正的上古遺蹟？”範仲不知其中區別，聞言不解，“你所謂上古封印地和上古遺蹟，難道還有什麼說法？”

“師叔有所不知，所謂上古封印地，乃是被那尊仙封印的上古部分區域，而真正的上古遺蹟，則是上古時代本就存在的遺蹟，二者可是完全不同的。”方林沒有隱瞞解釋道。

“一個是被那尊仙所封印之地，一個甚至疑似是那尊仙走出來的地方，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原來遺蹟還有這樣的區分……明白了，甘州遺蹟只是封印地，其內一切皆是上古之地，而恆國這個竟是真遺蹟……”不僅範仲，一旁方鴻他們也是一臉訝然，吃驚不已。

還不一定。”方林搖頭，想了想，又點頭道：“不過可能性確實不小。”

“事實上，我還真想看看，這真正的上古遺蹟，到底是什麼情況……或許，可能連通異界？”

他從來不覺得世間的巧合只會發生一次，既然能有前世那個世界，還有大周這個世界，便說明世間的世界也許很多，甚至多到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那句話是怎麼說來著，當你發現了一隻蟑螂，那麼其實已經有數百只蟑螂了，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方林覺得，這同樣適用在這裡，若只有前世那一個世界也就罷了，既然還存在著大周這個世界，那他便可以肯定，絕對絕對不止一個。

“牧之，你別冒險，陛下說了，你可以拒絕，不如先等等看再說。”方鴻勸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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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仲也點頭：“其實我也不贊成你去，君子不立危牆之下，誰知那遺蹟內部是何等兇險。”

“況且，那遺蹟在恆境之內，你方林如今在恆國是個什麼名聲，你心裡不清楚？恆帝可不似咱們陛下這般保護你，甚至出於某種險惡意圖，他甚至主動替你宣揚了一番……現在恆國朝堂內外，你方林可是周國第一青年才俊，你一旦公開前往恆國，盯著你的人可不少。”

“別人我無所謂，只要恆帝不親自出手就行。”方林不已為意，事實上，自從上次鐵了心逼迫恆帝勻國運之後，他便已然有了成為恆帝心腹大患的心理準備。

只是，畢竟周恆兩國現在處於聯盟之中，老皇帝又同樣晉升了真聖，恆帝即便再容不得自己，也絕對不可能親自下場針對，更不可能直接出手擊殺自己，否則那就是笑話了。

北域歷史上，除非兩國真正交戰，打出腦漿子，什麼都不管的那種，還從未有過帝王直接出手，擊殺他國之臣的先例。

而且真聖帝王，親自出手擊殺一個年剛弱冠的少年，哪怕這個少年是個超凡，他恆帝也丟不起這個人。

是以，關於這一點，方林其實一點都不擔心。

只要恆帝不出手，其他暗殺也好，明著挑戰也罷，現在的他，都沒有太大的畏懼。

反正實在不行就晉升絕世，且不說晉升絕世後還會有個未知的天賦神通，單靠御刀、血刀兩大秘法，他便自信，聖境之下，他的命，誰都拿不走。

“恆帝問題不大，他不會對我出手的，況且咱們陛下也不是吃素的，我若前往，他一定會在暗中關注，讓恆帝投鼠忌器。”

“再說了，連宗元都敢去，我有什麼不敢的？”

“他這個大周的青衣頭子，在楚晉恆三國的風頭可比我大多了，恆帝即便真要冒天下之大不韙出手，那也是動他而不是動他。”

“這倒是……”眾人笑了起來。

“放心吧，不管是針對我還是針對宗元，各種暗殺，我敢肯定，絕對有，但明著出手，尤其是恆帝明著出手，不可能的。”

方林笑著搖頭道，“反而真正讓我有些猶豫的，還是那個遺蹟本身。”

他沉吟道，“宗元進不去，其他絕世都進不去，而實力弱小的各國將士們卻是可以進去，甚至還有個別人能夠如常走出來……這便說明，這個遺蹟目前的進入限制便是絕世以下，但，這僅是進入限制，誰也不知道，遺蹟裡面是不是也有著同樣的限制。”

“若裡面也是同樣限制，那我進去便沒有問題，說句自大的話，絕世之下，我不懼任何人。”

“陛下亦知道這一點，這也是他希望我進去的原因。”

“他知道，只要我進去，寶物也好，秘法也罷，沒人搶得過我。”

“可關鍵是，萬一裡面沒有這個限制呢……”說著，方林有些遲疑道，“萬一裡面真正的是上古遺蹟，連通某個異界，那麼不止絕世，也許連聖境都有……若是這種情況，我進去可就沒有任何優勢了，而且在這種外界絕世以上強者無法進入的情況下，萬一在裡面遇到了聖境，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還真是……別別別，牧之堂兄，你還是別過去了！”方婉兒聞言，很是擔心，連忙開口。

方林搖了搖頭：“我不去，誰去？難道要陛下親自過去不成。”

“你別犯傻！”範仲聞言，忍不住喝道。

隨後，他深深望了方林一眼，低聲道：“牧之，你如今的身份地位，真的可以了，也別想再進一步了，已經沒地方讓你進了……真的不需要太拼了。”

“若換了別人，如此忠義，我範仲沒有二話，唯有敬重……可你……你為何還要衝上去？大周朝除了你，難道無人了？！”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不來怎麼辦？”範仲面色有些嚴厲，亦是苦口婆心，甚至有些大逆不道地說道，“別太高看自己，你的當真以為，你在陛下心裡便真那般重要？帝王心術，用你的時候，自然千好萬好，千恩萬惠……你故意衝撞他一番試試？”

“別犯傻，你這小命只有一條，你選擇不去，沒人會說你什麼，即便是陛下，亦不會說什麼，退一步，即便他心裡不舒服，那又如何？宗元、蔡相在門閥士族的事情上那般欺瞞他，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大事化小了。”

“師叔能說出這話，當真是親師叔了。”方林聞言很是感動。

範仲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真的不簡單了。

“別廢話，你若真還當我是師叔，便聽我的，不要去。”範仲認真道，“至少在探明那遺蹟內部情形之前，不要去以身犯險。”

“好，我答應你。”方林笑著點頭。

至於範仲誤會，以為他是為了功名利祿，報效君王而犯險，卻是不必解釋了。

也解釋不清。

總不能直接說，這是為了大周，而不是為了老皇帝吧？

那別說聽在範仲耳中了，便是聽在方婉兒耳中，恐怕都會覺得太假了。

可偏偏，這還就是事實。

如果這次的遺蹟真是上古遺蹟，裡面危險固然有，但更多的應該還是收益與好處，寶物神兵也就罷了，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功法、秘法甚至文人的修煉或者攻伐之術，這才是重點！

他方林為什麼敢說絕世之下他無敵，甚至基本無懼絕世？

還不就是因為御刀秘法和血刀秘法！

若是沒有這兩部秘法，別說絕世之下無敵了，就憑他這半路出家的水平，同級別的都不一定打得過人家。

僅僅兩部秘法，就能讓他的戰力發生這麼大的逆轉，這些秘法的價值，可想而知。

更別說萬一找到文人的修煉或者攻伐之術了，相比起龐大的文人群體，武者其實只是少數人……不管哪個國家，只要能解開文人直到地級才擁有戰鬥力的限制，綜合國力都將瞬間提升一大截！

事實上，僅僅一個御刀秘法，就讓大周前線的軍隊戰鬥力劇增，再等一段時間，等全軍都普及開來，哪怕在將士的數量上，大周為楚晉恆週四國最少，但是在個人戰鬥力上，絕對名列前茅！

這就是秘法的威力，這種破壞平衡的玩意兒，不僅老皇帝，方林自己也不想它們流出去，因為不管哪一國得到了，對其他國家都將造成巨大壓力。

尤其楚晉兩國，本就強大，萬一再獲得一些功法、秘法，那就真別玩了，大周和恆國便只能等著亡國了。

而系統和大周國運繫結，大周若是亡國了，方林父子倆也就沒得玩了，這顯然不行。

這也是方林雖然有些猶豫，但內心還是更傾向於冒險前往遺蹟的原因。

去了也許能讓大周縮小與楚晉恆三國的國力差距，這一點，他其實不在乎。

但是不去，也許楚晉就會更加拉開與大周的差距，這可是致命的！

大周這次本就在走鋼絲，可經不起更多的風吹雨打了。

“你答應了？當真？”範仲聽方林答應了，不由欣喜不已，用力拍著方林的肩膀，不住點頭，“這才對嘛，我便不明白了，你小子都現在這個身份地位了，還拼什麼拼……又不是沒了你，大周便要亡了。”

“師叔說得是，不拼了。”方林笑道，“至於陛下那邊，不高興便不高興吧，我都是他外孫女婿了，他能拿我怎麼樣。”

“哈哈，這就對了！”範仲再度點頭，表示認可，繼續說道，“況且已經派了數十個超凡進去了，陛下也真是……當真是用你用順手了，什麼事都找你……數十個超凡難道還不夠？”

“已經派了數十個超凡過去了？我怎麼不知道？”方鴻一愣。

要知道，奉天司一切大小事務，現在可是他在管。

“又不是奉天司的，你當然不知道。”範仲望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莫要忘了，甘州遺蹟那邊，陛下可一直盯著呢，那些源源不斷出來的天材地寶，奉天司固然分了不少，可其餘的也不是個小數量。”

“而且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除非特殊情況，這些天材地寶自然不可能用在低階武者身上，都是天級中甚至天級上才能服用，是以，別說數十個超凡了，最近一段時間，怕是已經誕生了上千超凡！”

“還真是，如果只有天級中或天級上才有資格服用，那以甘州遺蹟的天材地寶數量，培養上千超凡，絕對不是不可能。”方林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同時也欣喜道：“那麼，接下來便就是等待他們的好消息了，待有人能成功出來，帶回了遺蹟之中的詳細情況，我便也就可以最終決定是否進入了。”

範仲聞言很是滿意，笑著說道：“我便是這個意思，不要急，等有人出來聞明情況，若無危險，你再進去。”

“嗯。”方林點頭道，“不過去還是要先去的，在遺蹟外等著，以免失了先機，鎮壓境內妖族之事，便就交給師叔你了。”

“這你放心，大周境內最大的也不過就是萬妖山和滄瀾河，結果全都被你給解決了……”範仲面色古怪道，“其餘都是些大貓小貓兩三只，分散各地，處理起來只是繁瑣，已經沒有什麼危險了。”

“嗯，其實也不繁瑣……”方林講述道，“妖官雖然不能分封，但我之前的思路還是對的，每到一個州府，便將這個州府範圍之內最強大的妖族族群收服，再利用這個族群，去處理這個州府內的零散小妖。”

“如此效率便大大提高了，否則單靠大軍圍剿，便是數十萬大軍，大周之大，妖族之多，天知道得圍剿到什麼時候。”

“以妖制妖，再好不過。”範仲點頭，“放心，就按照你的意思去辦，我知道怎麼做了，你安心過去。”

“記住，在探明遺蹟內情之前，務必不要進去！”

“放心吧師叔，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麼……走了。”方林笑著點頭，將小環、顧小靈都留給了方鴻他們，獨自閃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