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結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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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詔曰,授黎民以度厄,悼蒼生以恆天。”

恍惚間,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

那聲音極為好聽。

想來那女子的模樣也定然是天姿國色。

“喂,你還要繼續睡到什麼時候。”

女子的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滿。

但那句話卻不是跟自己說的。

只覺得渾身都被溫暖的氣息裹住,然後,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湧來。

那是本應該被遺忘的記憶。

卻在這一刻重新回到了它們應該存在的地方。

然後聽見了那道熟悉又溫暖的聲音。

“沒想到你居然是——為什麼?”

“雖然作為‘罪獸’的你已經失敗了,但你還不算是輸得徹底。

而且我們不是敵人。

你應該明白,或許過去你並不清楚,但現在你應該知道了……這就是真實。”

聽見了腳步聲漸行漸遠。

女子的聲音也漸漸變得輕微。

“我們是同類。

就算你不打算加入鬼天教,我們還是同類。

而且我覺得你很有意思。

你不是一直在追尋真正活下去的方法麼?

嗯。

原來你向天宮第一卦打聽過了啊。

那事情就好辦了。

怎‏‏​​‎‏‎‏​​​​‎​‏‏麼,擔心事情有詐,不敢去麼?

我現在告訴你——天宮第一卦是不會說謊的。

總之你的機會就在眼前,雖說現在的你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不過以你的力量的話,想要重新恢復實力應當是很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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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

你仍未被天道否定。”

“你說的天道,究竟是哪個天道?”

“自然是最後被復活的那個,嘻嘻。”

溫暖的感覺,漸漸地充斥了全身。

想要睜開眼睛。

卻發現眼瞼有如吊著石頭一般沉重,但是能夠聞到熟悉的氣味,所以這些觸感絕對是真實的。

但是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自己不是應該死了麼?

茫然和困惑充斥著全身。

不理解自身能夠繼續存在下去的理由。

“你什麼都不用想。”那道令人懷念的聲音傳來,“你已經自由了,從現在開始,你可以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

「那麼,暫時就到這裡吧。」

「聖女的狀態還不錯,看來已經徹底接受了自己的身份。

她有自己的想法。

這是好事。

有想法才能幹大事。

現在只希望……她真的能夠把這件事情辦完吧。

唉。

聖女的轉世,怎麼就是這麼一個玩意……咳咳,抱歉,是我失言了。

不論聖女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應該去懷疑。」

「第一次災厄。

算我們讓你的。

第二次災厄,算是你們的運氣。

第三次……桀桀桀,第三次?你們居然還想著活過第三次?」

靈王朝。

北域。

火焰在燃燒。

遮天蔽日的榕樹被修士的真火覆沒。

粗壯的根鬚在虛空中揮舞,將上邊繫著的一道道已經被烤得焦糊的身影摔下不見底的冥淵。

但是修士的真火卻猶如附骨之疽,不論那巨樹如何扭動,都無法將其掙脫。

大地的龜裂還在繼續。

冥淵猶如一張巨口,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土地。

但這種吞噬的速度也在逐漸減緩。

哀鴻遍野。

空氣中瀰漫著絕望的氣息。

目光收回。

姬芻手裡指揮用的長劍緩緩落下。

半年光景,他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一件什麼事情。

從帝君的詔書中,他們得知了一切的真相。

佔據了冥淵的那棵榕樹被稱作界神樹。

那是過去

遍及整個天地的靈樹,它會蘊育生命、其中自成世界。

而現在,這種被視作是神蹟一般存在的東西,正在成為劫難。

“我們贏了。”

他乾澀的喉嚨裡有些甜味。

方才拼盡全力的抗爭讓他幾乎油盡燈枯。

但事實證明,最後的勝利者只有他們。

“掌握了「共生」之理的罪獸已經被我們消滅。

呵……

所謂罪獸,也不過如此。

接下來的第二只罪獸也必將敗在我們的手裡!”

作為逍遙王的長子。

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從軍來到了北域。

雖說半道上出了些岔子,但最終他還是回到了這裡。

“小子,本少爺可算得上厲害?”

正在此時。

一道桀驁的聲音響起。

姬芻眉頭微皺,但下一刻還是轉瞬流露出笑臉,迎上了那道聲音。

“原來是公孫少爺。

您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強。

多虧了您的力量,我們才能順利抵擋住那罪獸的反撲。”

公孫傑的小肚子晃了晃,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最喜歡識時務的人了。

雖說這個人是姬軒的大哥,但他和姬芻可沒什麼交情。

“你說的不錯。

對‏‏​​‎‏‎‏​​​​‎​‏‏了,本少爺找你來時有一件事情要問你。

知不知道你弟弟什麼時候回來?”

姬芻面色難堪地搖了搖頭。

姬軒就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聽說自打離開燕寧之後,就全然無蹤了。

就和他的二弟如出一轍。

在他看來,那完全就沒有必要。

他是知道的,自己的三弟姬軒天性涼薄,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活人。

為了一個那樣的妖族女子自尋短見什麼的是完全不可能的。

“誒,可惜了啊。

本少爺這兒新弄到手裡一本仙子圖。

還想找他品鑑一番的。

喏。

等他回來的時候記得說一聲啊。

上次他不告而別地走了,本少爺可繞不過他。

等他回來了,本少爺非得給他灌醉了摁到那幾個花魁的床上不可!”

姬芻只得回以尷尬的笑容。

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

……

“不,不是第二只罪獸。”

殿宇中。

靈帝將一枚棋子落到棋盤上。

奏疏已經被他丟到了一旁,比起那些已經達成了的事情,還是那些未知的存在更加有挑戰性一些。

“外邊的探子已經把情況都彙報了過來。

青山聖地那邊的第一只罪獸被斬掉了三分之一。

雖然已經完全覺醒,但小時的那部分卻從根源上被消滅了。

「寂滅」。

若是它爆發在我們靈王朝的話,不知會造成多大的威脅。”

“可是陛下,「共生」其實也沒有造成多少威脅。

就算冥淵擴大,找個時間填上便可以了。

現在的問題是。

原本我們的計劃是將「寂滅」拉攏成為我們的力量。

現在「寂滅」已經消失,下一個災厄又會是什麼?”

公孫傑已經越發看不懂這位靈帝陛下了。

這位陛下直到現在都沒有將底牌露出來,或者說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認真出手過一次。

對於災厄向來都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公孫,你可曾聽過一個故事?”

“陛下,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惦記著講故事吶?”

“一隻鳥飛到了一片樹林裡,卻發現沒有一根枝條能夠承受住它的分量。

最後樹林裡的樹全都被壓塌了。

而那只鳥最後也精疲力盡地死了。

你說這是不是有些可笑?”

“陛下!”

“哈哈哈,好了,不逗你了。

接下來朕要你幫朕辦一件事情。

朕要舉辦一場盛會。

選拔所有二百歲以下的年輕修士,共通抵禦第三次劫難降臨。”

公孫傑自然是點頭答應下來。

眼看著公孫傑走了。

整個大殿裡只剩下靈帝一人。

他這才捏著那枚棋子,遲遲沒有落到棋盤上。

“那位幕後之人還未出現。

我靈王朝的祭子,藏得可真是深啊。

呵呵。

也難怪。

畢竟在昭明的時候。

那位祭子是付出了生命作為代價的。

那麼,接下來你會出現嗎?”

……

“喂,打魚的小夥。

知道當鋪在哪兒麼?”

少年耳畔傳來尖銳的吆喝聲。

他垂下斗笠。

轉過臉去一瞧,便看見六條腿滴溜溜地在他面前打著轉。

兩條人腿,四條狗腿。

這人腿也是又粗又短,看上去略帶著點滑稽。

少年放下手裡的魚竿,笑著打趣道。

“這位道友莫非是在尋我開心麼?

此地荒山野嶺。

一處人家都找不著,哪裡來的什麼當鋪?”

“汪,荒山野嶺的你小子跑這兒來做什‏‏​​‎‏‎‏​​​​‎​‏‏麼?”

那尖細的聲音接著傳來。

只見到四條狗腿一個勁地上躥下跳,彷彿根本就停不下來。

隨即一旁又有一道憨厚的聲音響起。

“我說大黑……要不還是算了吧?”

“怎麼能算了呢?

這玩意咱們拿了燙手知不知道。

再說了。

還有什麼是比靈石更讓人安心的玩意?

聽本王的沒錯,汪!”

看來是一隻狗妖,再加一個修士。

少年無奈,只得隨便指了指東邊的方向。

“那兒有一座神祠,你們說不定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

“行嘞。小子多謝了啊。

你這魚簍裡的魚就先送給本王當見面禮了。

等以後本王飛黃騰達了,你再記得本王的話再送點更好的玩意!”

六條腿風風火火地消失了。

少年看著被踢倒在一旁的魚簍,也不生氣。

只是將魚簍扶正,但見裡邊的魚還是活蹦亂跳的一條都沒有少。

收了魚簍。

“唉,所以我說嘛。

我討厭胖子和黑狗。

這人吶,總有這兩樣沾不得。

若是碰見了,少不得會遭罪。”

少年整了整身上的蓑衣,把魚竿扛在肩上。

“真是孽緣啊。

沒想到在這兒都能見到他們。

不過他們居然想找當鋪?誰閒著沒事去那種地方。

這附近的當鋪……莫非是那個地方?

呵。

雪兒,我們走了。”

深林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躥了出來。

少年踩著崎嶇的山道。

咿咿呀呀地唱著曲調怪異的山歌。

蒼翠的青山彷彿是一幅畫一般鮮豔,不似真實。

放眼天穹,卻是一片破碎的樓閣廟宇懸在半空中,彷彿隨時都會掉下來一般。

“暖風拂新柳,寒雲弄星辰。

拾柴方煮酒,斜月沉玉樽。

敢叫天地敬,醉眼看長生。”

很快,那少年便失去了蹤跡。

只餘下悠遠的歌聲,在天地之間迴盪。

久而久之,連歌聲也變得稀疏,隱約能聽見那少年的叫罵聲。

“都說了我沒偷魚吃,全被剛才那只黑狗順走了!

你怎麼連我也不信了。

都和你說了,碰上黑狗準沒什麼好事。

嘶——

別趴上來,別咬!

你是狗嗎!”

……

【全書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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