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鏡中身是客·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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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便是讓那花魁慘死之物?”

紫鳶婆婆伸手接過那根髮簪。

簪子上的黑氣頓時有如活物一般就要纏繞在她的手上。

卻被一道更為深邃的黑色霧氣攔下。

“看來道友是知道一些什麼了。”

“哼。

老身的確是知道此咒毒究竟是什麼。

只不過老身還是有些好奇,這種咒毒應當在萬年前就已經絕跡,斷然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才是。

但現在它不僅僅出現了,而且還出現在燕寧。”

紫鳶婆婆原本就蒼老的臉上皺紋越發深邃。

語氣當中帶著幾分冰寒。

“萬年前有一位萬都血仙,以咒毒之術入道。

一手詭譎的咒毒之術,彈指間方圓萬里生靈塗炭。

正因為如此。

其最終引來千萬修士截殺。

雖說仙境強者理論上不死不滅,但眾人還是將其仙魂抽了出來,將其身軀與仙魂分別封印在不同的地方。

而這根髮簪上的咒毒之術,與傳說記載的血仙咒毒之術如出一轍。

中咒者魂消身未死,與活人無異。

卻會被施術者操縱,在施術者願意的時候瞬間瓦解。

如今滄海桑田,那位傳說中的萬都血仙若是尚未湮滅,並且重回世間……”

根據紫鳶婆婆所說。

當年那位萬都血仙嗜殺成性,兇名赫赫。

為了修煉咒毒之術,甚至戕害了一方國度的大半生靈。

正因為如此,其最終也引來天怒人怨,遭到所有生靈的追殺。

仙人雖然理論上不死不滅。

但也不是真正的不朽。

身軀無法被歲月侵蝕,仙魂永存於世間,那麼就將二者分開。

其仙魂被鑄就一件仙器,鎮壓在某個地方,如今也不可考究。

其身軀據說是被封印起來,用至陽至烈的仙石包裹著,如同是經受烈陽的炙烤。

“此咒毒名為冥仙暮朽。

理論上修士觸之即死。

只不過如今施術者的力量孱弱,與傳說中的萬都血仙比起來可差了許多的檔次。

那位修煉此道的修士應當是得到了萬都血仙的傳承。

但就算如此。

那位仙人的傳承出世……也就意味著生靈塗炭。

沒有人會抵擋仙人傳承的誘惑。

所以那個傳承之人必須死。

不過大人,現在還來得及,現在只死了一個人,若是能抓住對方,就能將損失降低到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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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嫗見姬軒皺眉,有些不明所以地將視線看向了姬軒身側的少年。

發現那個少年面色難看。

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而現在姬軒心裡正想著的卻是,那天被告知的九十九道封諫。

「鏡中身是客。

這是現在正在發生的,足以毀滅靈王朝的預言之一。」

「若是說的就是現在這件事情的話,怕是沒有那麼簡單。

那位施術者若僅僅是萬都血仙的傳承者的話那倒是還好。

只要沒有成仙。

那就註定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害。

但若是那位血仙親至……」

九十九道封諫當中所記載的一切,其都為仙境,或是過去曾為仙境的強大存在所造成的災禍。

雖然姬軒遇到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只有靈境的力量。

但其本質卻遠超出靈境的範疇。

首先,姬軒還是要找到造成這一切的源頭。

至於那位存在究竟是傳承者,還是萬都血仙本人,那就只能留到後面再說了。

“關於那傳承者,紫鳶婆婆可有什麼線索嗎?”

“老身有一法,倒是可以追蹤到佈置咒毒之術的那個人。

不過在老身施展那道法術之後,對方也勢必會知曉自己已經暴露。

不知大人您是怎麼想的?”

“那個人會知道?”

姬軒皺了皺眉。

若是對方也知道自己在找,可就會平白地增加不少難度。

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一條線索,他可不想就在這裡止步。

那可是萬都血仙的傳承。

不論是是得道傳承的後來人,還是其本人。

若是任由其發展下去,燕寧怕是真的會損失慘重。

“有一件事情老身要提醒大人。”見到姬軒流露出遲疑之色,老嫗陰惻惻地笑著說道,“傳說記載,那位萬都血仙殺的人越多就越強大,在還沒有成仙的時候,血煞之氣纏身甚至就已經可以輕鬆做到逆天伐仙,而且……萬都血仙走的路似乎與我們現在所有修士走的路都不一樣。”

“這又是何意?”

“當初萬都血仙被封印之前,有人探查過其留下來的身軀,發現其中除了仙氣之外,只有浩瀚無邊的陰氣。”

姬軒聞言,當即大駭。

尋常修士修士在踏入觀山境巔峰,想要再進一步的時候,就要尋找某種與其原本體內靈氣截然相反的一種力量,然後將其煉化。

陰陽共濟,相輔相成。

這便是靈境。

靈境總九重,也就意味著要重複這種陰陽之間的平衡九次。

而每一重都可謂是一次生死大劫,故而每一重之間的力量都可謂是天壑。

‘天人’的稱呼並非是浪得虛名,而是意味著到了靈境,就與尋常凡間的修士之間開始有了顯著的差別。

若是換做平常,姬軒可沒有與靈境修士一戰的力量。

他的所有倚仗,全都來自於‘撫劍官’這三個字。

他忽然想到了那位鬼帝。

在那位鬼帝的道域之中,他也從未感覺到任何陰陽共濟的氣息。

“……原來如此。”

沉默片刻後。

姬軒終於完全理解了老嫗說的究竟是什麼。

過去的靈境指的是一種修煉方法。

只不過現在其餘修煉方法已經隨著時間湮滅,只剩下現在這種相對而言更為安全輕鬆的方法,所以修道界現在只剩下靈境這個稱呼。

這可比所謂的‘邪道修士’清理得更為徹底。

“我已經想好了。

不論那個人是傳人也好,或者是萬都血仙本人。

若是再讓其繼續危害燕寧的安寧,可就有損監天司乃至是朝堂的威嚴了。

還請道友施法,其後出現的一切問題,由我一人擔責。”

這可比漫無目的地尋找要好得多了。

而且紫鳶婆婆也說了,那個兇手殺的人越多,就會變得越強。

現在明面上死掉的只有兩個人,可實際上喪命的又有多少呢?

他不敢賭。

生怕到最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老嫗手中的骨杖隨著她口中輕念模糊不清的咒語,緩緩地懸在空中。

一道道晦暗的線條開始在她面前勾勒出玄妙的圖案,最終化作一朵綻開的紫色花朵。

“喏。

拿著它,它可以幫你們找到施術者。

老身能幫的也只有這些了,唉……

傳說中的血仙傳承重現於世,也不知道以後還會出現什麼禍害。

天下不太平咯。”

紫鳶婆婆一臉苦澀地呢喃自語。

姬軒將那朵紫色的虛幻花朵捧在手裡,古怪地看著對方。

“紫鳶婆婆何故這麼說?”

“別的事情老身不知道。

但雨師之死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老身對於陰氣極為敏感,所以燕寧陰氣異常對老身而言,早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

姬軒聞言,嘴角微微一陣抽搐。

他輕聲試探道。

“我說……紫鳶婆婆,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感覺到的陰氣異常……和雨師之死沒有半點關係?”

“胡扯,老身活了那麼大歲數,難道這都能感覺錯嗎?”

紫鳶婆婆臉上閃過一絲慍怒。

顯然對姬軒的話有些生氣了,作為一個年長者,雖然打不過對方,但還是會對一些出言不遜的‘小輩’有一種心理上的優越感。

“若是……你真的錯了呢?”

“若是老身真的錯了,這次請老身幫忙的錢你們就不用給了。

若是你們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哼。

總共三十萬錢。

絕不二價。

老身這可是擔著被那位血仙傳承者尋仇的風險在幫你們,這個價錢還算少了!”

姬軒回望了一眼許七安的方向。

發現對方正站在一旁閉眼,彷彿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

就算是站在一旁什麼都不做,許七安的身上還是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出塵的感覺。

彷彿他本就不站在這方天地。

“怎麼,大人您莫非還想讓老身等你編造一個理由嗎?”

眼見紫鳶婆婆越發地惱怒。

姬軒趕緊指了指上方。

“紫鳶婆婆,你這裡的聚靈陣已經壞了有一個多月了。

不過……聽你剛才的描述,似乎壞了不僅僅是一個月?

居然能在雨師死的時候感應到天地靈氣發生了變化,怕是壞了有一陣子了吧?”

紫鳶婆婆聞言面色迭變。

她下意識地散開靈識,卻在片刻後神色蒼白地張大了嘴,雙眸瞪得渾圓。

姬軒終於是露出了笑容。

他攤開雙手,笑著說道。

“二十枚上品靈石,不二價。

我可以幫你修復陣法,而且絕不會對監天司說半個字,我可以發下天道誓言。

你是知道的。

這件事情若是被監天司知悉,可就不僅僅是二十枚靈石的事情了。”

老嫗臉色漲得通紅。

半餉說不出一個字來。

“老……我沒有那麼多的靈石。”

“沒事,你可以給我寫個欠條。

放心。

利息不會太高的,畢竟我也不是什麼惡人嘛。”

“咳咳……”

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許七安終於有了些動靜。

在他單純的目光注視下,姬軒輕車熟路地拿出了紙筆,開始寫下欠條。

就好像,這種事情並不是第一次發生一樣。

他現在開始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已經落入了姬軒的圈套,開始給對方數錢了。

不過轉念一想。

自己這是有求於人,而且自己現在也什麼都沒有了,就算再落魄,又能壞到哪裡去?

如此一來,心中剛剛積蓄起來的些許怨念,頃刻間煙消雲散。

而一旁的姬軒,手中的毛筆也是微微一頓。

鼻息之間劃過一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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