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迷瀧天障 第二十章 殘魂無覓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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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住處。

姬軒剛合上門,就看見小姑娘已經要衝到他床上,趕忙一把揪住她的手腕。

“你怎麼進來了?”

“公子~

時候不早了,當然該做一些晚上該做的事情啦~☆長夜漫漫,公子……”

“你不想這樣做。”

“我是公子的未婚妻,遲早都會是公子的人嘛~☆”

小姑娘臉上帶著嫵媚,燭光之下那雙眼睛更是玲瓏剔透,楚楚動人。

叫人看了心中燥熱。

但姬軒卻並不為所動。

“心有欲而無情,你的眼睛出賣了你。”

姬軒卻沒有鬆手,雪兒的臉上,此時漸漸斂去嫵媚的表情,反倒是有些清冷。

主動將手抽了回去。

皺著眉,委屈地道。

“公子怎的好生無趣……”

“夜深了,去休息吧。

邊上一處屋子我讓人今天收拾了出來,可以讓你暫住。

等此間事了,我帶你去燕寧。”

姬軒搖了搖頭,抬手便要送客。

不由分說便將小姑娘趕到了屋外邊。

正要關門。

卻見雪兒抬手擋住了門扉。

“公子~☆”

她身子前傾。

又用熱切的目光盯著姬軒。

看得他稍稍有些心裡發毛。

“公子,剛才你說的那個……就是一個修士出門求道,回來的時候發現妻子跟了別人,孩子也沒了。

那……

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一段時間,公子會不會也忘了我,娶了別人呀?”

“若這真的是帝君賜婚,我這麼坐了便是違反了靈王朝的律法。

是要廢了修為進天牢的。”

“那公子——”

“我父王說我小時候讓算命先生算了一卦。

那位先生說我命硬,不宜婚嫁。

我也覺得一個人過得挺好。

還有別的問題嗎?”

“……哦。”

雪兒垂下頭。

半張臉藏在了陰影裡。

她情緒看上去有些低落,似乎剛才姬軒並沒有說出她想知道的回答。

……

待門合上後。

雪兒站在門外,夜色漸漸要將她柔弱的身軀吞噬了一般。

……

「地下水脈。

陰陽失衡。

鬼嬰融合。

陰陽術。

禁術。

魂魄重塑……」

躺在床上,半宿沒合上眼的姬軒心中正在快速推演。

心中彷彿有一塊極大的陰霾。

壓住了想要探求的真相。

方才他及時從劉文廣的殘軀上收走了一縷魂魄,原本他想用搜魂來尋找對方記憶裡可能存在的‘另一個人’的資訊。

卻意外發現了一件令他更為震驚的事情——劉文廣的魂魄被人動了手腳!

他的記憶是殘缺的。

有某個人,將劉文廣的記憶割裂開來,只保留了他所記恨的記憶。

怪不得此人根本無法交流……

任誰被這般對待了,都不可能保持理智。

但那個人是誰呢?

姬軒的思緒漸漸沉入黑暗。

隱約,似乎聽見了開門聲。

……

是夜。

無形的風打在衣袍上,透著一股子邪性的寒意。

或許是不久前才做了那種事情的緣故,現在整個身子都是哆嗦的。

畢竟使用法術將一具屍體搬運了那麼遠。

天見可憐,他雖是監天司司幽,但那也只是文官,境界是境界,實力是實力,他並不會多少法術,就連這最簡單的御物術都只是入門水平。

“呼……”

高不咎長舒了一氣,站在監天司內部一座院子前邊。

他剛把屍體搬進監天司存放證物的房間。

正打算回自己住處。

原本高不咎的家並不在監天司裡,只是自從成為

司幽之後,為了公務便利,也就一家人都搬到了這裡。

他躡手躡腳地走進院子,靠近自己房間。

卻在一直是剛剛觸碰到門扉的時候,房間裡突然亮起一道光。

嚇得高不咎連忙倒退了幾步。

便聽得房間內傳來一道女人柔弱的嗓音。

哀怨中帶著一絲責備。

“你怎麼那麼晚才回來?

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再過個半個時辰,興許我得出來找你。”

高不咎聞言,頓時就拉下臉來。

沉吟片刻後輕咳一聲。

“那個……

忽然有公務,所以晚了一些。

你怎麼現在還醒著?”

“自然是在等你啊,我的……”

……

第三日。

司幽高不咎當堂坐下。

姬軒、六捕頭分列兩側。

堂中正擺著兩具屍體。

劉文廣被燒得他父母見了都說不認識的程度,用一塊白布蓋著,而周元的屍體被監天司從地下撈了出來,撈出來的時候也已經殘缺,身上還留有被某種動物喰食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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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的老父親正跪在堂外邊泣不成聲。

在一眾捕快攔截的人牆之外,更是一片譁然。

此時。

司幽念著判決文書。

“……自此,本案終結。

犯人劉文廣因舊恨殺害周元及其妻女。

手段殘忍,天理不容。

又煉製律法所禁之鬼嬰,在抓捕期間負隅頑抗,當場斃命。

其魂飛魄散,免去灼魂之刑法。

念周元老父年邁,監天司下批千錢。”

一旁陳捕頭微微俯身,向著姬軒小聲道。

“姬主簿您真的是神了。

簡直就像是親眼所見。

唉。

姬主簿,您是不是……真的在他們身上裝了眼睛?

您到底是怎麼找到犯人的?”

“其實也不難。

當日我進去探查,見到了鬼嬰,本想將其誅滅。

隨後又想到這應當是仇殺。

便尋了一些和周元有關的檔案。

順藤摸瓜,這才將賊人制服。

其實這件案子很簡單,困難的是它背後的事情。”

“背後的事情?”

陳捕頭撓了撓頭。

目中透著不解之色。

姬軒則頷首道。

“我們把這件案子背後的東西寫了出來。

周元霸女、強佔田地。

之後周元家肯定會和劉文廣一家有矛盾。

劉文廣那裡只是死了一個兒子,還有兄弟姊妹。

但周元卻是一根獨苗。”

“那不是——”

“那是府衙的事情,不歸我們管。

陳捕頭,有時候別人的事情深入太多,並不是一件好事。”

眼看陳捕頭還要再說些什麼。

姬軒連忙打斷了他的話,對方微微欠身。

“受教了。

姬主簿真乃大才。”

姬軒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受人追捧,這種感覺還挺不錯。

只是就在下一瞬間,異變突生。

堂外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淒厲的嘶吼。

“姬軒!

你個沒心沒肺的畜生,你不是人!

為什麼……為什麼不救他!

你明明有這個能力救他的……”

姬軒皺眉。

手裡正要按下去的紅戳懸了一半,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便見一個老態龍鍾的青袍先生,正被三五個捕快緊緊地抱著腰。

面色猙獰地瞪著姬軒的方向。

“這個人是周元父親。”

陳捕頭在姬軒耳畔小聲道。

這老先生倒是穿的一身儒裝,似乎讀了幾本書的樣子。

眉目間與躺在地上的周元有五六分相似。

姬軒頷首,將紅戳按在了卷宗上。

接著道。

“不必去管他,我們把案子結了就行。”

“嗨。

姬主簿您就是太善良了。

殊不知有小人心比鬼祟還要陰毒!”

陳捕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倒是有些意思。

此刻姬軒已經將卷宗捲起。

“若是他真的鬧事了,那就依法辦理。

靈王朝的律法可不是擺設。”

“哎——”

陳捕頭欲言又止地還要再說些什麼。

但姬軒已經離開,走的時候沉著一張臉。

看上去有些慍怒。

“終究是心善,終究還是太年輕了啊……”

……

身後周元父親狠辣的目光令人背脊發涼。

但姬軒擔心的卻不是他的威脅,而是他背後有什麼人在引導這一切。

畢竟姬軒雖然在監天司裡是出了名的,可他的名字卻因為司幽的關係並沒有傳到監天司以外的地方。

走到外邊基本上也沒有人能認識他,更不用說叫得出他名字的了。

能做到這一點的——背後必然是有人指點。

……

「監天司卷宗,玄字卷。

玄元歷三百一十八年,七月二十六。

陰陽師御鬼案。

斃兇劉文廣於穀子墳。

其手下戕害性命有三。

罪大惡極,然人死燈滅,不另做追究。」

……

監天司卷宗收納處。

這裡雖然有著極為普通直白的名字。

卻也有著與之相反的極為森嚴的陣法守護。

內有四道門,分別代表‘天、地、玄、黃’四種不同等級的卷宗。

儘管如此,此處多的是黃字卷的卷宗,玄字卷的其實寥寥無幾,更高層次的那更是沒有一卷。

將卷宗塞進它應該存在的地方之後。

姬軒便進了黃字卷的門扉。

他在一排排架子邊上踱步。

目光過處,是一卷卷用封條縛住的檔案。

「一,二,三……」

「七卷。」

「呵……」

……

“要我說,是那個司幽辦砸了。

墓地之下的地下水,那就是陰河!

據說連通著地府!

你們把地府的水給強行攪混了,那裡頭的鬼物不都得出來?

我說殿下,您覺得呢?”

回光珠倒映出公孫無忌的身影。

他身後是一片模糊,也不知道在何處。

姬軒坐在位置上,轉著手裡的毛筆,筆桿子時不時地砸在他臉上。

大門緊閉。

只傳來兩個人的聲音。

“問題不是誰的問題。

現在分責任已經沒有意義了。

我只想知道……地下水被攪動之後會出現什麼變故。

這兩天已經有普通人被撞祟了,整個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的。

那些個人都是喝了自家井水……井水不也是地下水,怎麼一下子變成這樣?”

“譬如說——唉。

罷了。

殿下你先不要輕舉妄動,這已經是陰陽術的範疇了,和靈脈有關。

我即刻從燕寧趕過來。

先說好……你得加錢。”

“要錢自己去逍遙王府拿,我這兒可是一個子都沒有。”

“迂腐,迂腐啊殿下,你怎麼能這麼說呢。

好歹我們也算是朋友吧?

是吧?”

見姬軒不再言語。

公孫無忌的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我說……殿下,我們是朋友吧?

那老王爺是腳趾縫裡都摳不出幾根毛來的……”

“我等你。”

姬軒丟下三個字。

手一揚。

前方的光幕頓時破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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