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此事說來話長了。“鄭月青嘆了口氣道。

“當年我們鄭家在京城的時候確實與杜家交好，那個時候你舅舅我還是遠近聞名的才子呢。”鄭月青有些驕傲的道。

“好了好了，挑重點說。”鄭萬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是，爹，小染既然你外祖父讓挑重點說，那我就說重點了，當年咱們鄭家人丁稀少，就只有我和你娘，也就是我姐姐兩個孩子，年歲又與杜家那兩個兒子相當，所以便玩的好了些。”

“至於為什麼我與杜南交好，杜南的親弟弟卻舉報了我，這麼多年我也沒想明白，不過說到底估計就是個利字吧。”

“杜家之前是清貴人家，十幾年前那個時候咱們北辰為商者不可為官，所以那個時候杜家與咱們鄭家沒有什麼利益糾葛，等到十五年前如今的聖上下令開啟官商界限之後，杜家才開始涉足商業，可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把主意達到我們身上。”

“說到底，還是舅舅不小心，錯看了杜家人以至於給他們鑽了空子陷害。”杜月青嘆息一聲說道。

“舅舅你是說鄭家當年的事情是被陷害的？”慕雲染抓住了重點。

杜月青點了點頭：“我們鄭家做皇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會在布料那種小事上弄虛作假？即使是普通人，一頓飽和頓頓飽還是分得清的，怎麼可能做出那等以次充好的事情？”

“杜南的那個弟弟杜暉，當時因著兩家交好，再加上咱們家對杜南有些虧欠，便將他放在了我們家學習經商之道，當年的那批專供宮內的綢緞便是他經過手的，也怪我太信任他，再加上你娘那會子懷你的時候胎像不太好，一家人都提心吊膽的，收貨的時候便沒有驗收才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虧欠？咱們鄭家怎麼會對杜南有虧欠？”慕雲染有些不解地問，這件事情月栩白的調查信上並沒有寫。

“這事情就牽扯到你娘了，當年你娘和那杜南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杜家和鄭家也有意結秦晉之好，可沒想到你娘對那個杜南只有兄妹情誼，本就對兩家的婚事頗有微詞，再加上之後遇到了你爹，兩人兩情相悅這麼一來你娘便死活不願嫁給他了。”

“後來咱們鄭家便和杜家退了娃娃親，杜家被咱們鄭家退了親，倒也沒有和咱們家生疏了，杜南和杜暉兩兄弟也還是像以前一樣把我和你娘當弟弟妹妹看，如此一來咱們鄭家便氣勢上矮了一截。”

杜月青頓了頓，或許是覺得說的還不夠清楚，又補了一句：“雖然此事說起來也不是咱們鄭家的錯，但是終歸是理虧了一截，所以你娘出嫁之後咱們家便對杜家多有幫扶，卻沒想到農夫與蛇的事情發生在了咱們自己身上。”

慕雲染明白了，但是她心裡還有另一個疑惑：“那為什麼你們在我出生的那日連夜出了京城？之後再也沒有回去過？”

鄭月青嘆了口氣：“唉，當年若不是你娘和皇后娘娘有些交情，再加上咱們鄭家做皇商這麼多年從沒有出過錯，那件事情也還多有疑點，別說是出京了，就是咱們一家全部掉了腦袋都是有可能的。”

“至於為什麼不回京，全是因為皇上暗地裡發了話，不允許咱們鄭家再踏足京城一步。”

“不過，這麼多年，我和你外祖父都想清了，皇上不讓我們回去也是好事，要是當年鄭家沒有退出京城那杜家還不知道要怎麼針對我們呢。”鄭月青神色坦然的說道。

慕雲染點點頭表示理解，“皇上那樣做應該是為了保護你們，杜家陷害的手段並不算高階，上面不可能看不出來，可杜家當年風頭正盛，怕是就算是皇上也不太敢招惹吧。”

“不過舅舅，杜家人怎麼知道我娘會難產？或者說他們怎麼知道我娘懷我的時候胎位不正？這件事情你們當年給杜家人說過？”慕雲染皺了皺眉頭問道。

在她看來杜家人挑了那一天耍手段，自然是知道鄭家那個時候脫不開身。

“從未向外說過，就連你外祖母都沒有告訴過，知道的人也不過是你那個大伯母和我還有你祖父了。”鄭月青搖了搖頭道。

慕雲染臉色沉了沉：“那杜家人是從哪知道的？如果是打聽到的又為什麼會打聽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我們後來也查過，但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後來想了想，你娘當年也是找了大夫的，宮中的御醫也來過，有心人想要打聽也不是什麼難事。”鄭萬有些唏噓的道。

“可，杜家人一定是有問題，對嗎？我娘並不是什麼傳統意義上的大家閨秀，身體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弱成那樣不是嗎！”慕雲染眼神定定的道。

鄭萬和鄭月青點了點頭。

“說不準，杜家和李蓮玉還有聯絡。”慕雲染想了想又道。

鄭萬和鄭月青一愣，他們之前以為李蓮玉是個好的便沒有多想，如今知道李蓮玉是個心黑的以前的很多事情都好像串聯了起來。

“小染，你可知道杜南的夫人和李蓮玉是閨中密友。”鄭月青沉著臉道。

“舅舅，你是說……”慕雲染欲言又止，可鄭月青明白她想說什麼。

“對，會不會是李蓮玉說出去的？這麼一來你們沒有收到信就能說得通了，很有可能是杜家幫忙攔了下來。”

“不！或許不是攔了下來，他們是怕我們去求你爹調查這些事情，怕他們杜家做過的這些醃瓚事情被發現。”杜月青握緊拳頭眼睛裡快要噴出火來。

慕雲染怔了怔，她竟然覺得鄭月青猜測的不無道理，可這麼一來是不是可以更大膽的猜一猜。

“舅舅，如果杜家真的出了手，我娘會不會就是他們杜家和李蓮玉一起合謀害死的？”慕雲染問道。

鄭萬和鄭月青都愣住了，這麼些年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種可能，畢竟在他們心裡，如今杜家的掌事人杜南無論害誰都不會害鄭月竹！

鄭月青還是有些不相信的回道：“可，那個杜南當年可是非常喜歡你娘的，而且兩人從小玩到大，為了你娘幸福他可是在杜家的祠堂裡跪了七天才求著杜老爺同意了退婚……”

慕雲染定定的看了鄭月青好一會才道：“舅舅，且不說杜南是不是真的跪了祠堂，就說是杜暉那件事情杜南便無法獨善其身，還有，杜南應當不是個蠢人，與其為了一樁婚事和鄭家鬧得兩敗俱傷，還不如主動退婚好成全了兩家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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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之後杜家從咱們鄭家拿出去的好處應當也不少吧。”慕雲染眼神幽深的問道。

鄭月青聽著慕雲染的話一怔，“是啊，杜家人或許一開始就是選擇了對自己最有好處的一種方法而已，虧他還一直以為杜南是真心喜歡自己的姐姐。”

“小染，是舅舅看不清了，沒想到我這個長輩倒還要你來點醒我。”鄭月青苦澀的道。

慕雲染卻搖了搖頭：“舅舅你從未懷疑過杜南，恰好證明你是一個重情義的人，我想，無論是誰，都不會輕易懷疑和自己相處了幾十年的人。”

“而且，杜南是不是真的有問題現在還不知道，還要之後查了才清楚不是嗎？我相信如果真的是杜南做的，舅舅也不會饒了他對吧。”慕雲染輕聲說道。

鄭萬和鄭月青卻沒有回話，他們的心中已經種下了一顆疑惑的種子，終有一天會長成參天大樹，然後解開謎團。

“小染你放心，舅舅接下來就去查那個杜南，若真是他做出來的，舅舅一定不會輕饒了他！”杜月青拳頭捏的緊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