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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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庫存不夠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後援會很快聯絡到了鍾子湮所在的專櫃,又行動非常迅速地組了一個線上群,把鍾子湮拉了進去。

三分鐘的時候,群裡的幾人就做好了簡單的方案:

品牌方接洽人表示禮盒需要調貨,後援會表示可以抽獎後再由專櫃統一發貨,既免去鍾子湮親自寄快遞的繁瑣,又避開了真貨假貨的可能爭論。

鍾子湮圍觀了雷厲風行的全程,作為付錢的人,全程沒有說話。

直到最後,後援會了鍾子湮,熱情親切地問:“大佬您覺得這樣可以嗎?”

鍾子湮打了一個“行”,咬著蛋筒的最後一角,把付款碼一掃。

嘀地一聲,錢就刷走了。

從前窮得連個積分都恨不得掰開對半花的鍾子湮突然感覺到了金錢的腐蝕力量。

她甚至都覺得這二十個18888不算什麼大錢了!

黑卡使人膨脹。

被櫃姐們微笑著送出店門後,兩手空空的鍾子湮面前經過一對舉著奶茶的年輕情侶。

鍾子湮原本要回地下車庫的腳步一頓,順著香味去了餐飲一層。

等她將美食廣場繞了一圈回到凱迪拉克時,已經是將近兩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夫人,回亭山嗎?”司機問。

“嗯。”鍾子湮意猶未盡地點點頭。

嗝。

另一頭,會議剛結束,方楠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上面顯示的名字,內心頓時充滿省略號。

那是衛寒雲黑卡所在銀行分行行長來的電話,想也知道是跟鍾子湮有關係。

他方楠又不是鍾子湮的班主任,怎麼天天接小報告電話!早上給餘千山那個電話打出去才多久?

方楠深吸了一口氣接起電話:“喂?”

“方特助。”電話對面的人聲音裡帶著一點焦急,“我行剛剛注意到衛先生的賬戶在短時間內出現了大量異常消費,有被盜刷的可能性。”

方楠:“……消費了什麼?”

“祖○瓏、和○堂、許○山、○記棒棒雞、紅跑○蛋糕……”

方楠剋制冷靜地閉了閉眼:“消費地點是?”

第一個也就算了,後面一串也配出現在衛寒雲的黑卡賬單裡?

“徵大百貨美食廣場。”

方楠心很累:“不是異常,是……總之不是異常,不用擔心,麻煩你們了。”

親自出馬的分行行長顯然松了一口氣。

——要是衛寒雲的卡被盜刷,這簡直是銀行年度危機事件了。

臨掛電話前,方楠忍不住問:“一共多少錢?”

“呃……第一筆是三十七萬七千七百六十元,後面十一筆……共計四百二十八元。”

方楠恨鐵不成鋼:“……”加起來還不夠前面的一個零頭!

這天衛寒雲結束工作起身時,忍了半天的方楠把這件事告訴了他。

衛寒雲聽罷居然還笑了:“吃了十一樣小吃?”

方楠心累地:“……”老闆,這不是重點。

“我回去和她談談。”衛寒雲想了想,態度很平和,“她做得其實不錯,可以帶她回家見見長輩了。”

方楠的面容頓時一肅:“回衛家嗎?”

衛寒雲點點頭。

“明白了,我會安排好的。”方楠應了下來,推了推眼鏡,“還有一件事:餘二少中午剛到,說晚上有慶功宴,託我問您去不去。”

“千山?”衛寒雲的語氣自然得像個長輩,“他來公辦?”

方楠於是又把鍾子湮去后土娛樂的事情這樣那樣說給了衛寒雲聽。

衛寒雲搖了搖頭:“回亭山。”

方楠心領神會:“我稍後和餘二少電話。”

“先不要說鍾子湮的身份。”衛寒雲吩咐。

“您放心。”方楠頷首。

……

餘千山在離開會議時,其實就知道自己多半是趕不上鍾子湮了。

他在急行的車上沉思了許久,最後將電話打給了后土娛樂的一名執行董事,將事情大致吩咐給了對方。

“你去看一看,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餘千山沉聲說,“如果有,以最優先順序處理,不用過問我。”

執行董事姓秦,是餘千山的心腹,點點頭就應了下來。

但秦董緊趕慢趕,也還是錯過了雷厲風行、上十六樓奏了遍曲子就走的鍾子湮。

秦董只好轉頭去頂層見白家老二,在電梯口正好和出辦公室的白靈打了個照面。

白靈禮貌矜持地問了好,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

這頭秦董進了辦公室和白家老二扯皮,另一頭洛隱已經到了十六樓。

他今天是來選歌的。

后土財大氣粗,養了不少自家的專屬作詞作曲人,旗下歌手樂隊等等可以在公司龐大的未發行曲庫中選歌自用。

但這行為有點像抽卡,大量的r卡,稀有的sr卡,以及遙不可及的ssr卡。

即便如此,洛隱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好寄希望於自己這一次選歌的運氣夠好。

“最好選個大牌的,自帶名氣粉絲,多少對銷量發行有幫助,”他的經紀人在旁絮絮叨叨地說,“我聽說李曳接下來有個空檔,我想辦法幫你約他製作。”

洛隱邊走邊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將鴨舌帽扣低了一些,只露出鼻尖和瘦削的下巴。

經紀人憂心忡忡:“代言都快到期了,有續約意向的也不多,這次新專輯的機會再抓不住就麻煩大了。這個圈子的忘性大,沒有曝光率,誰都會被流量拋棄的。”

“我不想只當流量。”洛隱壓低聲音說。

“哎呦我的祖宗!”經紀人拍著大腿耷拉下眉毛,“你有代表作當然是最好了,有流量又不代表著一定只是個草包!”

洛隱抿緊嘴唇拉成一條倔強的直線,沒有再回覆經紀人的話。

經紀人也不介意,他自個兒雙手合十滿嘴喃喃唸叨著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佛名字祈求歐氣,希望今天洛隱能從曲庫裡抽出個ssr來。

雖然這想當然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有名的作詞人、作曲人,作品還沒出來時就有一群人虎視眈眈地盯著,能落到曲庫裡供人挑選的,那得是天降午飯、滄海遺珠的機率。

洛隱自己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但他不是非要最好的歌。

哪怕並不太出彩的歌曲,洛隱也有信心稍作改編、以自己的唱功賦予其新的光彩。

……只要,他的歌能順順利利發行出去。

迎面匆匆走來一個低著頭的身影,顯然沒看路橫衝直撞地就往洛隱身上撞去,被經紀人挺身攔住:“哎,小心點。你明明是工作人員,怎麼這麼毛毛躁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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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員抬了下頭,表情有點緊張:“對不起啊,我有急事要去頂層送檔案。”

“哎,走吧走吧,看著點路。”經紀人擺擺手。

洛隱卻眼尖地看見工作人員手中拿著的是幾張手寫的譜子。

手寫之人顯然有點偷工減料,一開始還畫了五線譜,到後來越來越簡化,第一頁底下就只剩一條線了。

多數人恐怕都會看得一頭霧水,但洛隱不一樣。

他生來擁有絕對音準,樂譜只需看一眼就能在腦中自動轉化為旋律。

只是驚鴻一瞥,洛隱就察覺到了這份樂譜的不尋常,他的心跳一時都忍不住加快了起來。

用常玩手遊的經紀人常說的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單抽出奇蹟了!!!

洛隱飛快地攔住要離開的工作人員:“你手裡的是公司裡作曲人提交的樂譜?”

工作人員下意識把手中幾頁紙背到身後:“這是廢掉的曲子,不能用的!你們去找別的吧。”

洛隱幾乎被腦子裡連貫起來的小段旋律虜獲,他斬釘截鐵:“這要是廢曲,后土整個曲庫都可以燒了。”

工作人員結結巴巴了兩句,很是為難:“這……也是上頭的命令,你們就不要為難我了,這首曲子真的不可以用。”

“……那我只看一眼總可以?”洛隱問。

工作人員遲疑地看看他,最後咬牙伸手:“給你看完一遍我就要送去總經理辦公室了。”

洛隱如獲至寶,接過曲譜從最頂上開始看,整條旋律在他腦中自動奏響,一頁頁翻過去到最後落下意猶未盡的句點時,無異於讓人經歷了一場饕餮盛宴。

他不可能錯過這首曲。洛隱想。

經紀人也探頭在旁邊看了一眼,有點疑惑:“這都沒署名啊,不是什麼有名的作曲人吧?”

“就這首,”洛隱肯定地捏著紙的邊緣,“能行。”

“這首不行!”工作人員大聲說,“白總發話了,這首歌壓箱底不錄用,就跟你的待遇一樣,你還不明白嗎?”

洛隱沒什麼反應,他的經紀人卻頓時暴跳如雷:“你說什麼?什麼叫和他待遇一樣?想找茬是不是?”

工作人員也剛得很:“我說了,上頭的命令,你聽不懂?”

“我們不稀罕這歌!你另外半截話我就是不愛聽!”

眼看著兩人就要在錄音的樓層吵起來,洛隱上前攔了一下。

他微微壓低的下頜帶著冷若冰霜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看著不顯,身高卻超過一米八五,手長腿長,往工作人員面前一站就把對方鎮住了。

場景一時陷入僵持。

“就是這首歌?”突然有人問。

另一人不太情願地回答:“大概吧……”

洛隱抬眼看去,抿抿嘴唇:“秦董,白總。”

白總愛理不理,秦董上前幾步拿過曲譜看了兩眼,問洛隱:“你想用?”

洛隱毫不遲疑地點頭。

“那好好唱,資金的問題不用擔心,公司兜著。”秦董的回答爽快得出乎洛隱的意料,末了他還半開玩笑地說,“要是她的歌你唱砸了,恐怕會有麻煩的。”

“秦董,”經紀人好奇地小聲問,“這作曲人什麼身份啊?”

並不知道答案的秦董高深莫測:“這我不能說。”

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場的李曳抽著煙哼笑一聲:“那歌我已經預定了。”

洛隱將狼似的鋒利目光落在了李曳身上。

“不過嘛……”李曳彈了彈菸灰,好整以暇地說,“你也不是沒有別的機會,比如……和你的粉絲後援會聯絡一下。”

……

餘千山到底是沒趕上。

不僅沒趕上見鍾子湮,更沒趕上救鍾子湮的曲子,好在秦董靠譜地幫他把後面一件給辦妥了,讓餘千山松了一大口氣。

接著就是準備晚上的慶功宴。

說是后土娛樂的慶功宴,其實更像是餘千山蒞臨指導,白家人搞個歡迎會給他拍馬屁。

餘千山小心地請示了方楠,詢問衛寒雲有沒有空來,等了大半天,到下班時分才接到方楠轉達拒絕的電話。

但餘千山也不是個吃白飯的,他反應很快地問:“那小舅舅現在方便的話,我過去拜訪一下?今天上午的事情,我這邊可以彙報一下。”

方楠說了句稍等,電話那頭就靜了下去。

餘千山心知肚明:衛寒雲肯定就在方楠旁邊。

然而別說是他餘千山一個外姓人,就算真姓衛,能真隨時撥通衛寒雲私人號碼的人也很少。

很快,方楠的聲音重新出現:“餘二少,老闆說慶功宴前如果還有空餘時間,您可以到亭山來。”

“有時間,我這就出發。”餘千山立刻提了西裝外套火急火燎地出門去。

白家老二跟在他身後,有點摸不著頭腦:“餘二少要先去串門?”

餘千山似笑非笑地看了白家老二一眼:“對,走個親戚,晚上慶功宴可能遲點到。”

白家老大是個有手腕的,能把后土娛樂做起來,可他的弟弟簡直爛泥扶不上牆。

“行,”白家老二拍了拍胸口,“那餘二少先忙,我去接了大哥大嫂和侄女,晚宴上見。”

餘千山朝秦董點了點頭,自己開車去了亭山富人區。

門口的安保處似乎早就接到過通知,看見餘千山的車牌後便放行,還給第一次來的餘千山指了路。

哪怕餘千山也是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從不缺錢的主兒,進亭山這塊區域時內心還是有點慫的。

這可不是有錢就能住進來的地方,鵝卵石路上走的老大爺指不定幾十年前就常駐新聞○播了。

餘千山照著指示牌一路找到衛寒雲的房子,停下車時嚴肅地整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才開啟車門。

——一輛裝滿快遞盒的小推車從他面前風一樣地卷了過去。

餘千山被嚇得一個戰術後仰。

小推車上的快遞比人還高,層層疊疊簡直有幾十個箱子。

推著車的人從快遞盒子後面發出道歉的聲音:“抱歉,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

餘千山強顏歡笑:“沒事。”

“你也是來送快遞的?”推車在花園邊上停下了,清凌凌的女聲問,“開車送?”

餘千山·霸總·娛樂公司生態圈大佬:“……不是,我是來拜訪的。”

“啊,”出門扔快遞盒子的鍾子湮聽到這裡,明白了過來,“你是衛寒雲的外甥。”

她拍拍雙手從快遞盒的城牆後面走了出來。

餘千山稍微懵了一下。

娛樂公司老總也不是能天天見神顏的,更何況這世上神顏本來就是鳳毛麟角。

鍾子湮已經走到了門邊,卻看見餘千山還是愣愣看著自己:“……你不進來?”

餘千山一個激靈回了神,三步並作兩步跟了上去,平時很好用的腦袋裡滿是問號:這理所當然住在衛寒雲房子裡、穿著家居服扔垃圾、又自然地直呼衛寒雲名字的女人到底是誰???

鍾子湮進門換了雙鞋:“進來吧,老……咳,不是,衛寒雲在客廳。”

餘千山恍恍惚惚:老什麼?老公?

等在門邊的管家朝餘千山笑笑:“請跟我來。”

餘千山身不由己地跟著管家離開,視線卻忍不住追隨了一下鍾子湮的背影,發現她去的是另一個方向。

衛寒雲就坐在客廳的黑色沙發上,身旁放著一臺銀色的膝上型電腦,手中拿著似乎正在播放什麼的平板。

“小舅舅。”餘千山恭恭敬敬地問好。

“坐。”衛寒雲示意。

餘千山只敢坐了半個屁股,舔舔嘴唇問候了幾句,把關於鍾子湮身份的疑問死死按在了心底。

寒暄完了後,餘千山又把這一天在后土娛樂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曲子的問題解決好了?”衛寒雲聽完只問。

“絕不會再出問題了。”餘千山嚴肅點頭承諾,就差舉手指發誓。

“衛寒雲,”鍾子湮的聲音突然半道加入,“餘千山他留下吃飯嗎?”

餘千山瞠目結舌地回過頭去看居然敢直接打斷談話的鍾子湮,發現她身上穿著圍裙,手裡還舉著個鍋鏟,儼然家庭主婦的模樣。

但衛寒雲住的地方,什麼時候缺過私人大廚。

等等。

餘千山突然有了新思路:這也可能是新來的主廚。

“怎麼?”衛寒雲耐心溫和地詢問,“你餓了?中午沒有吃撐?”

鍾子湮:“……”

說來慚愧,到家之後,她被衛寒雲拉著進行了一段“不要總是扣扣索索花小錢,這樣錢什麼時候才能花夠”的思想教育課。

顯然是中午去美食廣場一頓偷吃的行為被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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