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你太客氣了。”

蘇寂禮貌地回道，“張宇凡他也一直在照顧我。”

方曉雪顯然是那種比較會來事的女生，這甜甜的櫻桃小嘴，不僅讓張宇凡覺得很舒服，也讓蘇寂覺得很舒服。

情商高又大氣的女人確實很有魅力，更何況還這麼漂亮，難怪能把他這個好兄弟迷得這麼死去活來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方曉雪的動作和神態，就是會莫名奇妙地給蘇寂一種違和感。

有點道不清說不明的意味，但卻是又實實在在地存在著。

一路上，三人又聊了一會後，蘇寂便終於發現哪裡不太對勁了。

按照張宇凡的說法，他跟方曉雪應該還認識不算很長的時間。

因為他才剛剛泡到這個小網紅，按道理來說兩人現在才是剛剛確立了戀愛關係沒多久，應該還處於雙方智商為零的發情狀態。

可這兩個人給蘇寂的感覺，卻像是一對談了很久的戀人。

尤其是方曉雪的表現，似乎顯得確實有點過於落落大方了。

這可一點都不像陷入戀愛中的少女，反倒是有點像坐鎮夫人的意思。

最特麼令人困惑的是，好基友張宇凡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的樣子。

倆人的互動有來有回的，時不時地還發個糖，弄得坐在後座的蘇寂都覺得有點小尷尬。

尷尬倒也還沒什麼。

主要是，這讓蘇寂心裡忍不住起了一絲疑心。

而這也不是唯一的一件讓蘇寂感到奇怪的事情。

令他納悶的另一件事情是，好兄弟張宇凡似乎還並不知道自己是在奧丁公司工作的？

居然連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麼……

由此看來，李澤凱的身份是應該一個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少李澤凱是不希望其他人知道的。

吃飯的地點選在了一間還頗具格調的西餐廳。

享受美食的過程也不賴，三人還挺聊得來，蘇寂這個電燈泡當得也是格外的專業。

飯後，張宇凡先開車把方曉雪送回了家裡，然後再送蘇寂。

方曉雪下車後，張宇凡一般單手倒車，一邊樂呵呵地笑道：“怎麼樣，兄弟？漂亮吧！”

“漂亮，畢竟是小個網紅，這沒得說。”蘇寂點點頭道，“怎麼認識的？”

“就小紅薯上刷到的啊。”張宇凡說道，“你還別說，這個軟體上的漂亮妹子是真的多。”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怎麼泡到的？”蘇寂道。

“那當然是——”

張宇凡伸出手，做了一個食指和大拇指互相摩擦的動作，“氪咯！”

蘇寂：“……我讀書少，你別騙我。”

“騙你幹嘛！”

張宇凡把胸脯拍得啪啪響，“當你覺得氪金沒用的時候，那一定是氪的不夠多！”

“有一次她開直播，我直接給她打賞到榜一，當天晚上她就開開心心地出來跟我約會了。”

“所以這次你是有打算認真談了咯？”蘇寂問道。

“確實是有這樣的打算……”

張宇凡點點頭道，然後話鋒又微微一轉：

“還有就是，我今天晚上叫你出來吃飯，其實是有點事情想要拜託你。”

“你直說唄，咱倆誰跟誰。”蘇寂說道。

“果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啊！”

張宇凡壓力地拍了一把方向盤，格外感嘆地說道。

旋即，張宇凡沉下了臉色，壓低了聲音對蘇寂說道：“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下方曉雪。”

“哈？”蘇寂一愣，人都傻了。

媽的，這都是些什麼鬼啊！

為什麼這個阿瓦隆的劇情線發展那麼詭異啊喂……

真就純純的盜號工具人了唄？

“你忘了嗎？”

“大三的時候老子毒奶粉賬號被人盜了，那會我人都快氣沒了，你直接反手就把那野仔的號給洗了。”

張宇凡笑呵呵地說道，“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你以後長大了肯定是個計算機大老，我甚至還懷疑你以後可以當一個駭客！”

“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對你來說應該不在話下。”

“可是背地裡調查別人好像不太好……吧？”蘇寂說道。

“哎，確實……”

張宇凡撓了撓頭說道，“不過你也知道，她是個小網紅嘛，在小紅薯上還是有不少人氣和粉絲的。”

“網紅圈比較魚龍混雜這種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以前她也沒少傳過緋聞……總之，你懂的。”

“是啦是啦，我懂啦。”蘇寂無奈地笑道，“所以你想調查些什麼？”

“誒嘿？阿凱啊，你這句話的意思是，你真的有這個能力對吧？我果然沒看錯你啊，好兄弟！”

張宇凡笑逐顏開，豁朗地拍了拍蘇寂的肩膀，接著道：

“我想讓你幫我調查一下她的感情史！”

“這年頭，一份真摯的感情實在是太難得了，尤其還是像我們這種沒有感情基礎，不知根也不知底的那一個……”

“你也知道，兄弟我一直都是個老實人，真要遇著什麼渣女茶女的話，我肯定是被拿捏得死死的那一個啊。”

“所以我得弄清楚這個女人的來頭，不然到時候被遛得像條狗一樣團團轉，我還矇在鼓裡呢。”

看著張宇凡這一本正經的模樣，蘇寂心說著我特麼差點就信了你的鬼話了……

就算真的碰到了什麼高階的渣女綠茶，在你這種泡妞老手的面前，頂多也只是旗鼓相當的對手吧？

蘇寂暫時沒有回答張宇凡的問題，而是又和他聊了一會別的話題。

一頓簡單的對話後，蘇寂對這位好兄弟也是有了一些瞭解。

兩人當了四年的大學同學，而且還是上下鋪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讀書的那會兩人性格就完全是兩個極端。

李澤凱喜歡安安靜靜地蹲在宿舍裡鑽研各種跟程式碼程式設計相關的知識，而張宇凡就坐不住，思維很跳脫，喜歡往外蹦躂，一張小嘴叭叭叭地壓根就沒有停過。

在感情方面，二人更是如此。

李澤凱自然是非常合情合理地單身了整整四年，張宇凡換過的女朋友則是用兩隻手都壓根數不過來。

這就導致了整個大學的階段，李澤凱的各科成績名列前茅，拿遍了各大獎學金，還學了一手紮實的計算機和編程技術。

張宇凡則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四年裡不僅什麼有用的技能和本領都沒有學到手，學習成績也混得一塌湖塗，就連最基本的畢業證也都還是費了半條命的功夫才在大四的階段弄到手的。

而兩個人的家境也非常相似，都是非常的普通的家庭，祖上沒有地，家裡沒有礦。

因此按理來說，畢業之後的兩個人，應該過上的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活才對。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只不過和蘇寂預想中不太一樣的是，二人的情況卻是完全反過來的。

畢業之後李澤凱進了一家大廠，開始了天天996的程式猿生活。

但這種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大學四年來由於缺乏體育鍛煉以及長期熬夜苦讀，李澤凱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工作沒多久後就有點適應不了高強度的工作，只能被迫離職。

從那之後，由於身體的原因，李澤凱的工作經歷也一直是斷斷續續，事業也一直沒能有什麼比較大的起色。

反倒是不學無術的張宇凡，在畢業的那年趕上了房地產高速發展的風口，進入了這個行業，成為了一名房產銷售。

憑藉著瞎浪了四年培養出來的口才和交際能力，李澤凱很快就成為了一名出色的房產銷售，在入行後飛速地成長。

經過了兩三次的跳槽後，張宇凡的薪水翻了一番又一番。

直到現在，張宇凡已經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房產銷售員，晉升成為了希望城內一家巨頭房地產的專案總經理，在圈內已經成為了一個小有名氣的人物。

這樣出乎意料的鮮明對比，無不讓人感到些許的唏噓。

但是沒辦法。

人生本來就是很操蛋的東西，很多時候，並不是單純的努力就可以換來回報的。

世事本無常，大腸包小腸。

“那我盡力試試唄。”蘇寂只好說道，“但我也不確定能不能搞得定。”

“沒事，我相信你的，好兄弟。”張宇凡拍了拍蘇寂的肩膀說道，“哥們的人生幸福，可就交給你了。”

二十分鍾後，張宇凡把蘇寂送回到了家門。

回到家後剛好十點，蘇寂花了一個小時，把寂寞小野馬程式的剩下部分給寫完了。

之後，蘇寂編寫了一條極其隱秘且難以察覺的簡訊文桉，向梁家慶的手機號傳送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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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一切便大功告成了。

接下來蘇寂需要做的事情便只剩下了一個，那就是安安靜靜地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趁著這個時候，蘇寂再次開啟了奧丁公司的資料庫，調取了方曉雪的個人信息。

方曉雪畢竟年紀還是小了一點，相比起梁家慶，她的資訊資料的檔案明顯要比梁家慶要小得多，只有1GB多的大小，但即便如此也依然不是一個小的數字了。

“二十四歲，身高一米六八，五官端正，皮膚白皙……”

“農村家庭出身，家裡還有一個大姐和兩個弟弟……”

“大姐四十歲，兩個弟弟一個在讀初中，一個在讀高中……”

“九年義務教育階段成績良好，無不良記錄……”

“目前是一名高校在讀研究生？學歷居然還挺高的……”

翻動著方曉雪的資訊，蘇寂喃喃低語道。

直到停在某一頁的時候，蘇寂滑動滾輪的手指忽然停滯。

因為在是否有過婚史的那一欄裡，方曉雪的資訊是“√”。

“目前已證實有過的婚史為三段……”

“上上一任前夫的名字是……”

蘇寂的眉頭微微蹙起。

“……”

“梁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