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曉月偏西,那逢歡極卻含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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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索到笑聲所在的密室,裡面陰沉沉的有股腐臭的味道,堯紫點上擺在架上的火摺子,勉強看清楚屋內的情形。

堯府密室裡的房間佈置大都相同,一張石板床,一面掛滿刑具的牆,不過這間屋子裡多出一個木桶,裡面的水呈墨綠色,上面還漂浮著年歲久了會長出的水藻,時不時才傳出一陣惡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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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紫掩住口鼻,朝木桶走去,忽然,裡面的水動了動,好像隱隱有什麼東西在移動,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那東西便浮上來,被黑色的像是水草般的東西裹住。堯紫正猶疑著要不要靠近,那東西忽然轉了一下,驀然多出一雙黑洞洞的眸子,好像夜裡瞪大眼睛的鴟鴞,處處透著詭譎。

那東西瞪著堯紫看了半天,突然激動起來,嘶啞的聲音顫抖著,“歌…歌藜,是你嗎?”

直到它開口說話,堯紫才勉強辨認出,原來桶裡的東西竟是個人!

“你是柳漁?你認識我母親?”堯紫不確定的問道。

“哈哈…”桶裡的人突然笑了起來,聽起來陰測測的,無比淒厲,“原來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哈哈哈…竟然是個小丫頭”,突然,她好像想起什麼來一樣,笑聲戛然而止,盯著堯紫看了半天,才又開口道,“你是堯紫?”

堯紫點點頭,又走近了些,不知為什麼,知道眼前之人是柳漁,再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時,她竟然有些於心不忍。不管當時她設計過什麼,但在最後的幾天,她能在夜裡想方設法告訴自己要明哲保身,已經足夠讓堯紫對她心存感激了。

雖然善良這個詞與堯紫無關,但是恩惠與仇怨,她還是分得清的。

伸手撩撥開柳漁的亂髮,一張扭曲的減脂被水泡的虛浮的臉露了出來,常年的不見天日使得她的面色異常的白,連嘴唇都是近乎透明的顏色。五官因浮腫而變大,在同一張臉上顯得十分擁擠。

這是柳漁嗎?這是初次見面時那個凌厲卻不失靈氣的女子嗎?

“怎麼,你同情我?”即使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她的眼神依舊咄咄逼人。

“我來救你出去”,堯紫答非所問。

“哈哈”,她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次沒有那麼刺耳,“無親無故,你為何要救我?”

“這…”堯紫想了想,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因為你能救堯溪。”

對於錦衣華紗,堯紫現在對於它到底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虛霩什麼也不願意說,除了柳漁,她實在想不出誰還能夠救堯溪。

柳漁突然向桶的中間移去,木桶看起來不算太大,但好像很深,她慢慢沉下去,只留出一雙眼睛,但是堯紫卻能聽見她的聲音,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麼在說話。

“堯溪?那個穿上了錦衣華紗的丫頭?”

堯紫點點頭,“我救你出去,作為交換,你要救她的性命。”

柳漁好笑的看著堯紫,似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丫頭,你還不夠跟我談條件,一來,我若想出去,這區區堯府還困不住我,二來,以你的本事,還無法將的救出去。”

她認真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堯紫正色說道,“那怎樣做你才肯救堯溪?”

柳漁打量著堯紫,目光裡帶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神情,半晌,才聽她一字一頓的說道,“殺了堯子霧。”

堯紫眼眸驟然緊縮,“你說我無法將你救出去,卻讓我殺了堯子霧?”

“救人和殺人本就不同,況且你是個殺手,又不是個俠客。”

“呵呵”,堯紫忽然輕笑起來,“你說的好,這樁買賣我應了。“

柳漁深深的看了堯紫一眼,年輕的臉上是玩世不恭的表情,與當時那人的表情一模一樣。閉上眼,緩緩的沉入了墨*的水中,思緒好像一同沉入了混沌之中,再不要去想,我活著,還是你已經死了。

水面又恢復了來時的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堯紫轉身離去,在推開麼的一剎那,竟然看到了堯子霧,他正倚在牆上,面上帶著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堯紫厭惡的避開他,那股令人厭煩的酒氣還是鑽進鼻子裡,“堯相什麼時候有了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

堯子霧只是笑笑,“你不帶她走嗎?”

堯紫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來堯子霧什麼都沒有聽到,抑或可以說他只聽到了她說的話,而沒有聽到柳漁說的。

那應該是一種秘術,剛才柳漁回到水裡,構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使得只有堯紫一個人能聽到她所的話。

她竟然是個秘術師!

看來,今天來堯府倒真是發現不少有趣的事情。

“堯府的大門隨時為你敞開,紫紫,沒事多回家來看看。”堯子霧突然用一種老氣橫秋的方式說道,與他臉上的情緒完全不符。

堯紫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姣好的身影消失在甬道的入口,一個轉身,便進入了光線明亮處,再也看不到了。

“遊竹,你覺得她像不像那個人?”堯子霧問道。

荊遊竹從他身後的陰影裡走了出來,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你又想做什麼?”

堯子霧但笑不語,眼眸中精光一閃,竟然有種嗜血的味道。

堯紫一路心不在焉的回道韓府,連臥房還未踏入,就被叫到了書房。因為韓慕允偏愛蘭草,所以韓府到處都種著不同種類的蘭花,不管任何時節都能聞到一股蘭芷香,無聲息的撫平人心裡的焦躁。

敲門進去的時候,韓慕允正在弄窗臺上的盆栽,堯紫看了一眼,頓覺怪異,於是又看了一眼,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種的是牡丹?”

詫異程度無異於看到夏天落雪,以自己對他的理解,韓慕允極其討厭這種脂粉味很濃的花,什麼富貴堂皇於他而言不過是粉飾虛榮罷了,遠不如竹蘭的內斂含蓄。

韓慕允淺笑著開口道,“人沒有救回來?”

堯紫點點頭,不知應不應該告訴他柳漁要她殺堯子霧的事情。

“你最近心事愈發多了”,韓慕允的視線一直集中在那盆牡丹上,卻一語道破她內心的情緒,是她太不會隱藏,還是他的觀察太過於敏銳?

“我會幫你的。”

驀地一句沒有來由的話,堯紫疑是自己聽錯了,“嗯?”

“無論你要做什麼,我都會幫你的。”韓慕允有重複了一遍,手裡的動作停了下來,見堯紫瞪大了眼睛看自己,不禁失笑道,“你這副表情是見鬼了嗎?”

見著你了!堯紫差一點脫口而出,還好及時管住了自己的嘴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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