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救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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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見黃忠仗刀,催馬來追呂布。而呂布之坐騎雖是赤兔馬,堪稱神駿,但也終究不是有著“天馬”之稱的大宛馬的對手,略微稍稍地比黃忠所乘之大宛馬慢一些。眼看著赤兔馬略微慢於大宛馬,黃忠距離呂布的距離越縮越小,城頭上的李儒急得如熱鍋螞蟻一樣。李儒是呂布的同鄉,同出九原郡(也稱為五原郡),感情很深,又是和李儒一樣,是董卓的左膀右臂,李儒掌謀,呂布掌戰,呂布是李儒在幷州的地位保持不變的重要基石,而且呂布是幷州三軍主將,若是死在了劉範部將刀下,幷州軍以後就不敢再和西涼軍一決雌雄,一決生死了。所以,無論是出於李儒個人角度,還是出於董卓考慮,還是出於全盤考量,呂布雖敗,但仍決不能有失。

於是李儒急忙對皇甫嵩說道:“大帥,呂布將軍危急!若呂布將軍戰死,那就是我幷州軍最大之損失,三軍失去主將矣!還請大帥立刻派出幾員大將去救援呂布將軍!”

皇甫嵩在城頭上看著城下裸身的呂布,正四處逃竄,不敢與身後緊追不捨的黃忠再戰,看得是津津有味,興致勃勃,臉上甚至還掛著以上似有若無的笑容。李儒看了看皇甫嵩的神情,慌了。皇甫嵩淡淡地說道:“李優軍師何須擔憂?雖然眼下呂布將軍被敵將追殺,但其實他還是很有勇力的嘛!李優軍師方才不見,呂布將軍與那黃忠激戰二百回合不分勝負,直到二百回合時方才戰敗嗎?老夫多年征戰,戎馬半生,也未曾識得天下竟有如呂布這樣的戰將!若是他敢繼續與黃忠大戰,尚不知勝負如何。如果現在就派人前去救援,這豈不是要讓西涼之眾,笑我盟軍以多欺少,以眾敵寡?”

皇甫嵩說著,曹操、公孫瓚、孫堅等人都表示贊同。李儒可是知道,其實皇甫嵩根本就不想救呂布,甚至是要致呂布於死地。呂布是幷州軍中,僅次於董卓的人,董卓也把幷州軍交給呂布統領。而現在,董卓遠在幷州晉陽城,呂布就是幷州軍的最高統帥。若是呂布死在了黃忠的刀下,幷州軍就是群龍無首,亂作一團。到時候,皇甫嵩就可以順勢吞併掉幷州軍,藉此來削弱董卓的大部分力量。而皇甫嵩代表著朝廷,幷州軍理論上仍然是大漢朝廷之下的一支軍隊,皇甫嵩吞併了在陳倉城的幷州軍,也是名正言順,不會招來他人反對。朝廷勢力又遠遠強過缺兵少民的董卓,董卓又損失了幷州軍的主力,更加不敢對皇甫嵩吞併幷州軍一事有任何異議,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之所以曹操等人附議,也是因為他們都是官軍的主將,當然對吞併幷州軍樂見其成。幷州軍有著幷州狼騎,原出兵三萬,經歷四次大敗後只剩下了兩萬。但幷州狼騎仍然是對於官軍十分有誘惑力的。此刻若呂布戰死沙場,幷州狼騎可就是朝廷的了!

李儒大急!若是皇甫嵩得逞了,那他也就無法給董卓一個交代了!李儒心生一計,說道:“大帥既然不願意救援呂布將軍,坐視呂布將軍戰死沙場。那以後又豈會救援和連大人、蹋頓單于呢?若是大帥如此厚此彼薄,將來如何取勝?”

李儒的這一句話,瞬間點醒了和連和蹋頓等人。和連和蹋頓本來只是在一旁以看戲不嫌事大的態度在冷眼旁觀,等著呂布戰死,然後等著看同為漢軍的幷州軍和官軍之間爭奪,他們兩族就可以趁機漁利。但李儒說了這樣一番話後,兩人不再敢冷眼旁觀了。他們兩人意識到,若是官軍都能對幷州軍痛下殺手,未必不能對他們落井下石。官軍本來在盟軍之中首屈一指,若是吞併了幷州軍,豈不會更加強盛?到時候,鮮卑和烏丸還是要受到皇甫嵩的節制,甚至吞併。

和連立即站出身來,一副仗義執言的樣子,說道:“大帥,末將認為,呂布將軍是我盟軍頭號驍將,若是有失,也是對盟軍的一大損傷。還請大帥早早派人救援,扳回一局!”

蹋頓也說道:“此話不假!若是呂布將軍尚且戰死沙場,那末將的族人定會軍心渙散,恐懼殊甚,不敢再出戰西涼軍。如何取捨,還請大帥早早定奪,免叫西涼軍得逞!”

兩人說完,他們兩個部族的其他大人,也紛紛站出來附議。雖說這兩族表面看上去是仗義執言,但皇甫嵩還是聽出了弦外之音。皇甫嵩便說道:“說的極是。那就請幷州諸將,快快下城,前去救援呂布將軍!老夫等著諸將的好消息!”

李儒又聽出了皇甫嵩的意味,這是要順勢讓西涼軍繼續削弱幷州軍的勢力啊!李儒憤怒得咬牙切齒,但又不能違抗,只得退下之後,趕緊命令幷州諸將出城去救援呂布。但李儒這時候又動了心思。派去救援呂布的將軍,必定是九死一生,因為呂布都不是黃忠的對手。如果派出了一個是董卓親信的將軍去救援呂布的話,那就是幷州軍的一大損失了,他也不能給董卓一個交代。為今之計,最好是選擇一個董卓並不引為親信的將軍前去,方為上策!如果此將戰死,但卻換來了呂布生還,那也是值得了!此時此刻,浮現在李儒心中最好的替死鬼人選,就是幷州軍大將——徐榮!徐榮此人,素來不愛諂媚董卓,所以雖然弓馬嫻熟,文韜武略,武力在幷州軍中,只在呂布之下,但也是不被董卓倚重。若是教他前去迎敵,方是最佳選擇。於是,李儒找到了徐榮。徐榮此人,身高八尺有餘,面容雄毅,不好言談,手持一杆馬槊,威風凜凜。李儒對徐榮說道:“徐將軍,眼下呂布將軍有難,你在軍中武功高強,只在呂奉先之下!”

徐榮還以為李儒在誇獎他,也沒有意識到他正在被李儒暗算,於是說道:“軍師無憂,末將這就去解救呂將軍!”

李儒說道:“將軍真壯哉!那文優就在這陳倉城中為將軍擺好酒席,靜候將軍凱旋!如何?”

“如此甚好!末將去去就來!”說著,徐榮拿起大刀,就大步流星地往城下走去。

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四員幷州名將都對此疑惑不解。李傕說道:“文優,那徐榮不過是主公帳下最末一將!我等四人,才是主公親信,跟隨主公多年征戰,對主公是忠心耿耿!為何呂布危急,你捨棄我四人,而獨獨讓他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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