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戰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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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黑洞吞噬,那只是暫時的。

作為真實存在於物質位面的人類,而且又是高階超凡者,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從異位面脫離。

但那黑洞在吞噬了艾茲麥之後,又吸收了不少血肉主宰的身體組織。

兩者會不會在異位面相遇?

黑洞透過木門,轉移到了靈界,艾茲麥脫離黑洞之後,又該怎麼從靈界回到現實?

馬丁這會兒非常疲憊,也不太想去思考這些複雜的問題。

他只能默默祝願艾茲麥能與血肉主宰切磋一番……

至於那副描摹著古樸木門的畫作,馬丁已經將它送到了靈界。

那是一件超凡物品,而且束縛比較棘手。

當木門合上之後,畫上的門就逐漸消失,只剩下一塊白布。

【藝術家的遠見】

【當一位藝術家見到美麗的景色,總是想將其留住。——肯特·塞繆爾】

【色彩之見證:將二十四小時內見證過的能力描摹在此物品之上,持有此物者,可再次使用該能力。】

【描摹的能力、束縛、以及能力可用次數,會根據畫作的水平產生變化。】

【束縛:若繪畫無法完整反應出所見證的能力,持有者將會無法以任何方式分辨彩色,直到畫作被覆蓋。】

【當前描摹能力:無】

單純以作用來說,這件超凡物品十分強大。

副作用也不算特別難以接受。

而且只要學會畫畫,就完全可以避免束縛。

但這東西對馬丁來說就有些雞肋了。

他有學識印痕,比這玩意兒要好用得多。

畫作每次只能燒錄一項能力,學識印痕可以記錄三個。

而且,只要不被替換,印痕燒錄的能力就一直可以使用。

不起眼的印痕,使用起來也更加隱蔽、方便。

但馬丁自己用不上,不代表不能給別人用。

比如缺少戰鬥能力的多裡亞尼,她的繪畫技術也比自己要好得多……

不到一分鐘後,神色緊張的格蘭德主教和阿斯蘭主教先後出現在街道上。

看見安然無恙、只是有些疲憊的馬丁和緹雅,阿斯蘭主教臉上溝壑縱深的皺紋才微微舒展開了。

見到兩位主教,在場的幾人也都是長出了一口氣。

這下就算是艾茲麥再出現,也完全不用擔心了……

時間波動蔓延,阿斯蘭看向之前發生過戰鬥的位置,視線穿越了時間,臉色再次變得十分嚴肅。

格蘭德主教在一旁注視著街道上,之前木門存在的那片空間。

木門雖然已經關閉,但光膜被擠破之後,屬於靈界的氣息還殘留原地。

大概直徑十米的空間內,都還時不時浮現一些彩色的虛幻靈界影像。

十多秒鐘之後,阿斯蘭眼中的深邃光芒漸漸平復,老人看了兩眼馬丁,視線中包含著兩分驚異。

他原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瞭解馬丁,沒想到這個年輕人仍然超出他的意料。

序列7,直面邪神!

恐怕換做其他任何一個低階超凡者,就算沒被血肉主宰嚇得直接失控,也早就被邪神的意志侵蝕了心神。

阿斯蘭緩緩伸手,手掌四周憑空泛起空間漣漪。

一團拳頭大的血紅色,突然出現在他手掌上空二十多公分高的地方。

等到波動散去,馬丁看清了那血紅色的東西,眉頭頓時一皺,目光也變得陰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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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團還在蠕動的血肉,鮮紅的顏色,與之前的血肉主宰身體無異!

“不用緊張,這裡面只有單純的血肉之力。”阿斯蘭注意到了馬丁的反應,連忙解釋道。

馬丁仔細感知了一下,那團血肉確實沒有那種嗜血的氣息,繃緊的心絃總算是鬆弛開來。

“嚴格說來,這是你的戰利品,做得不錯!”阿斯蘭誇獎道,伸手將蠕動的肉團朝著馬丁扔了過去。

東西一入手,兩行資訊便從馬丁的眼前浮現。

【血肉造物的精華】

【靈性材料,可用作進階魔藥配方,也可直接使用,替換身體組織,大幅度提升肉體強度。】

看到其中的內容,馬丁徹底的放下心來,取出絲綢將這團比拳頭略大的血肉包好,送進了靈界。

不過這東西像是活著一樣,還在不停蠕動,不僅看著十分噁心,觸感也滑膩得不行,讓馬丁完全不想瞭解該如何“使用”它。

遠處,神殿超凡者得到了主教的指示,靠了過來,打掃戰場……

黑霧深處,一襲倩麗的身影從黑霧中飛出,血紅的眼球緊追其後。

相比之前,這些燈籠一樣的眼球,顏色更深了,還帶著濃烈的恨意。

然而,黑霧之外,遍布整個空間的黑色空間縫隙阻攔了它那龐大的身軀。

在噴灑了難以計數的血液,被切斷無數的觸鬚之後,怪物不得不停下,眼睜睜看著那個身影消失在視野中。

嘶吼聲在這片古戰場上迴盪,良久之後,血紅色的怪物回到了黑霧之中。

而在另一個未知的位面,這裡只有一片直徑不到十米的空間。

一個穿著祭袍的老人,突然憑空走進了這片空間。

空氣中帶著猩紅色,腐臭和血腥味混合,十分難聞,讓人窒息。

老人卻渾然不在意這些,深邃的目光停在了那些散落在地面的紙張上。

……

富麗堂皇的宮殿之內,頭戴王冠的蘭斯國王仍然懶散地坐在高高臺階之上的王位中。

手持著高腳玻璃酒杯,晶瑩的紫紅色酒液輕輕搖晃。

大廳裡十分安靜,彷彿只能聽到沉重的呼吸和心跳。

阿爾貝隆,冥淵使者。

這位手持權杖的戰神殿教宗靜靜地站著,如同雕塑。

在大廳另一側,與阿爾貝隆對稱的位置上,一個戴著帽子的女人站在那裡。

她看上去不到三十歲,臉上沒什麼皺紋,整個人籠罩在寬大的米白色長袍內。

一條深綠色的披巾從頭頂蔓延到左右肩膀上,蓋住了半個後背。

褐色的髮絲從綠色的絲巾中露出來,讓原本冷俏的臉龐多了一絲人情味兒。

不過,此時她的臉上掛滿了寒霜,那一絲人情味也蕩然無存。

賽菲洛特,新生之母,大地母神殿的教宗。

雖然看上去不到三十,但她四十多年前就已經坐上了教宗之位,具體年齡雖然不清楚。

但按照外界的推斷,她至少已經上百歲了。

至於時刻的她為什麼這麼生氣,自然是因為大地母神殿折損了兩位主教!

最為關鍵的是,在有心人的操縱之下,這個訊息立刻就在安赫爾散播開了。

安赫爾貴族原本還不知道這個訊息是否真實,但此刻大廳裡壓抑到極點的氣氛已經側面證明了這一點。

伊登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蘭斯的國王,用帶著關心的語氣問道:“塞菲洛特教宗,前線的兩位主教……”

“陛下,普林主教和凱蒙斯主教已經為國捐軀了!”女人的聲音在大廳中迴響。

伊登臉上的神色變成了震驚。

他緩緩站起身,用哀緬的語氣說道:“向兩位主教致敬!”

手中的酒杯向前傾倒,紫紅色的酒液連成一條細線,滴落在王座前,然後順著臺階向下流去。

群臣頓時俯首。

有那麼幾個想要梗著脖子,不過塞菲洛特冰寒的視線掃過,也都不得不屈服於她的威懾,無奈的低下了頭。

自從開戰這幾個月以來,這座大廳裡死掉的貴族比以往幾十年都要多。

就在這安靜的時刻,一直宛若雕塑的阿爾貝隆突然開口了。

“陛下,艾茲麥主教也已經隕落在法拉林,迴歸了戰神的懷抱。”

杯中的酒已經空了,伊登的手頓了頓,然後拿起身側的酒瓶添了一杯,再次向前傾倒:“敬艾茲麥主教……”

大廳裡微微有些騷動,因為……

“阿爾貝隆教宗,我沒記錯的話,艾茲麥主教是前線的指揮官吧?”伊登倒完酒,問道。

“正是。”阿爾貝隆立即點頭回應道。

“那他為什麼會隕落在法拉林呢?”伊登詫異的問道。

“這個……艾茲麥主教是去配合大地母神神殿的人,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阿爾貝隆微微頓了頓,表情淡然,目不斜視地答道。

一旁的塞菲洛特卻是看了過來。

伊登點點頭,看向塞菲洛特,嘴巴下意識的張了張,似乎想問但是沒有問出口。

最後,他朝身旁的侍女微微十一,倒滿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靠在王位上不再說話,只有胸口在劇烈的起伏著,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

前線指揮官死亡,對一場戰爭來說是十分致命的。

而且,就在不久之前,蘭斯的軍隊已經開拔進入了旅者丘陵中。

照理來說,現在應該暫時先撤軍,等到新上任的指揮官到達之後再另做打算。

可大廳裡寂靜無聲,根本就沒人敢冒頭諫言,甚至有人都儘可能的摒住呼吸,唯恐一不小心就引起注意,招來責難甚至懲罰,乃至於丟了性命。

這兩個月,但凡是在這大廳中發表過對戰爭有負面情緒的人,基本都沒什麼好下場,甚至還有很大機率當場暴斃,死狀悽慘。

至於一軍統領為何要拋下軍隊深入敵後執行秘密任務,身亡又是誰的責任,貴族們就更加不敢提及分毫了。

沒人再出來當出頭鳥,伊登的視線從一群王公大臣的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紫紅色的酒杯中,目光裡隱隱帶著一絲失望。

壓抑的氣氛越來越凝重,讓人感覺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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