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已經多次看過了顯微鏡下的景象,格萊斯也仍然感到驚愕無比。
顯微鏡下,是一片薄薄的洋蔥。
洋蔥的表皮細胞,任何一個合格的高中生都不會陌生。
觀察它並不需要太高的顯微鏡倍數。
格萊斯製作的這臺顯微鏡,倍數能達到一百倍左右。
這樣的倍率足以看清洋蔥表皮細胞的大致結構。
“所有植物都是這樣的嗎?”
克琳盯著窗戶旁邊養的一大盆小葉曇花,躍躍欲試,想要把它的葉子也摘一片來觀察一下。
馬丁點了點頭,然後用眼神阻止了克琳的行為。
如果讓這幾個學生自己玩,什麼都拿來觀察的話,估計今天就不用上課了。
顯微鏡是以後生物課需要用到的工具。
今天講的是化學課,顯微鏡讓他們看一看植物細胞,也是讓他們更容易接受今天要講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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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幾個興致勃勃的學生卻沒有輕易放過馬丁。
克琳一直嘰嘰喳喳的問著問題,就連一向不怎麼喜歡說話的緹雅也時不時會問上一句。
當然,所有的問題最後都會指向一個領域——人類本身!
“我們人也和植物一樣,都是由細胞構成的嗎?”
這個問題是緹雅問出來的。
馬丁將目光看向格萊斯。
他臉色有些複雜,應該已經在自己身上做過實驗了。
這個問題涉及到的,除了生物學知識之外,還有倫理道德。
在他們以往接受的知識中,有關人類的生命,各個教派各有說辭,但總體都偏向保守。
當然,這方面的“權威”是大地母神神殿。
他們聲稱萬物都是誕生於土地之中,來源於大地母神的偉力。
人體的各種器官、功能,也都是來源於母神的恩賜。
大地母神造化萬物,尤其在人類身上傾注了太多心血之後,於是就陷入了沉睡。
從上古一直沉睡到第四紀才醒來……
不過,馬丁和幾個學生都知道,這些信徒傳揚的神話傳說全是臆造的,帶有極強的主觀色彩。
大地母神不過是在紀元交替時登上了神位而已。
相比神賜的論調,近幾百年已經有不少人體解剖的例子,讓一部分人對人體有更深的瞭解。
說起來還是因為好幾個邪教,比如不死人教團和瓦爾教派,都喜歡在人體上做文章,才讓人體解剖越來越容易實現。
不過這都比不上今天從顯微鏡上得到的答案。
“其實細胞並不是最基礎的物質結構!”馬丁說道,“既然我們能觀察到單個的細胞,能看到細胞內還有一些組織,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細胞又是由什麼組成的呢?”
“今天,我們就回到最基本的幾種物質,首先是水、鐵和氧氣……”
隨著新課程的開始,經驗值的提示變得頻繁了起來。
【序列7:智者,經驗值:756/1000】
……
在遠離莊園的馬車上,卡維安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終於能發出聲音了。
他的怒火還沒平息,車廂裡沒有其他人,於是只能憤憤不平地盯著眼前的老人。
貝多拉爾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前的卡維安,腦海裡回憶起剛剛才見過的和他差不多年齡的馬丁。
一個舉止輕浮,行為莽撞,做事不過腦子;一個進退有度,沉穩而又不失鋒利。
同樣都是二十多歲,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先不說馬丁為什麼能讓神殿的神眷者如此重視,光是轉眼間就能夠想到他們的來意、進而直接拿捏住他們的要害,這份眼力和腦力就是同齡人所沒有的……
尤其是眼前這位卡維安,著實讓人感覺有些無奈,跟個白痴沒什麼區別。
貝多拉爾想起公爵的叮囑,隨即又微微嘆了一口氣。
“能爭取到法拉林的幫助最好,但成功的機率不高。你主要任務是試探克羅斯以及三王子的態度。另外,記得給特薩美言幾句……”
雖然過程有些狼狽,但好歹任務算是完成了,回去之後也能有個交代。
貝多拉爾回憶著馬丁的樣貌,思索著他究竟是哪個家族的人物。
這樣的年輕人,自己應該聽說過才對……
貝多拉爾一直沉默不語,眉頭緊蹙的思考事情。
卡維安卻似乎壓抑不住情緒,開口衝著老人吼道:“貝多拉爾,為什麼要怕他?!你代表的是何塞家族!你丟的是何塞的臉!”
貝多拉爾原本就皺起來的眉頭,一下子擰成了川字。
他雖然名義上是何塞家族的附庸,但服務於何塞大公幾十年了,哪怕是何塞大公本人,對他都十分客氣,把他放在了老朋友的位置上。
也就眼前這個紈絝,會不懂禮數地直呼自己大名了。
哎!
帶他來真是一個錯誤……
巨大的錯誤!
當然,卡維安除了這樣呵斥幾句,也不敢做什麼別的事情。
他知道坐在對面的老人實力有多麼強悍,而且在家族之中也頗受重視。
徹底撕破了臉,對他沒有半點的好處。
只聽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回去就要讓大哥帶兵來討伐……”
“行了!”
貝多拉爾一揮手,卡維安的嘴巴張合,卻發不出聲音。
貝多拉爾也憋不住上湧的火氣,指著卡維安教訓道:
“你知不知到神眷者代表著什麼?那是時序神殿的下一任教宗!敢對她動手,那就是給神殿插手內戰的理由。”
“到時候你覺得他們會支援誰?是已經控制了科瑞塔,掌控著大局的特薩,還是流落在外的大王子?”
“一旦得罪神殿,你覺得拉菲斯會怎麼做?恐怕立刻就會把我們送給神殿賠罪!大公現在保得住你嗎?!”
“而且,你甚至都不用考慮那麼遠,我們有可能連法拉林都走不出去!”
“你知不知道,就為了你腦子裡那些骯髒齷鹺的念頭,你不僅差點害死我,還把何塞家族的命運拿來開玩笑。”
“你!就是個十足的蠢貨!”
貝多拉爾越說越氣憤,指著卡維安痛罵起來。
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
卡維安緊緊捏著拳頭,盯著老人,牙關咬著,兩腮高高鼓起,呼吸變得十分粗重。
車廂內,氣氛瞬間變得極為緊張……
赤紅色的光芒在兩人眼底閃過,古怪的波動蔓延到了車廂內。
“這個老頭不僅侮辱我,還丟了何塞家的臉!殺了他!殺了他……”
卡維安似乎聽到了自己的心聲,手上浮現出一抹銀色,菱形的飛鏢有四五公分長。
他的手微微一張,銀色的飛鏢就直奔貝多拉爾的雙眼而去。
貝多拉爾惱怒無比,這個沒腦子的大公之子竟然敢對自己動手!
他是不想活了嗎!
既然這樣,我就成全你……
等等!
不太對勁!
不太對勁!
老人從奇怪的暴怒狀態中猛然清醒了過來,無形的聲波從身體向四周散發出去。
嗡!
菱形的飛鏢抵達眼前時,就被聲波猛然間震碎,變成無數的金屬粉塵,紛紛揚揚灑落車廂踏板。
卡維安已經完全被怒火佔據了神智,神色變得越發兇狠,雙眸之中盡是猙獰之色。
一抹狹長的刀光從他袖口中滑了出來,直奔老人的喉嚨而去。
貝多拉爾一掌捏住卡維安握著短劍的手,嘴巴微張,聲波從他口中散發而出,卡維安兩眼一翻,立刻暈了過去。
將卡維安放在座位上,貝多拉爾神色緊張。
有人暗算他們!
而且對方十分陰險,用能力操控了他們的情緒,想讓他們自己動手,自相殘殺。
這能力,似乎心靈序列能做到……
馬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老人側身,從窗戶的縫隙向外看去。
馬車停在一條十分靜謐的街道上,縫隙中只能看到鬱鬱蔥蔥的街邊花園。
四周安靜得不像話。
至於車伕,也沒有半點動靜,只有馬兒不時挪動蹄子,在地面上發出一些聲響,偶爾再打個響鼻。
貝多拉爾微微眯眼,一股頻率極高,高到人耳聽不見的聲波從馬車車廂中向著四周散發出去。
車廂上,各個細微的縫隙都成了聲波的通道。
馬兒不安地叫了兩聲。
貝多拉爾手扶在車廂上,似乎在感受著什麼。
唰!
突然,他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伸手抓住還在昏迷的卡維安,直接硬生生撞開車頂,從車廂中飛了出來。
就在兩人跳出車廂時,一柄大到離譜的鐮刀,橫向朝著車廂劃過。
鋒利的刀鋒將車廂攔腰切斷,就連拉車的馬,都沒能倖免於難。
馬頭被整個切下來,斷面光滑,血液從斷開的馬脖子中噴到四五米的半空中。
貝多拉爾落到了街邊的人行道上,看著那個手握巨大鐮刀的黑影,神色變得更為緊張了。
敵人不止一個?
還有死亡領域的超凡者!
不遠處的樹下,一個穿著燕尾服的身影緩緩站起了身。
那是一個彬彬有禮的中年男人,動作十分紳士。
他頭上戴著黑色的圓形高禮帽,手裡還握有一根手杖。
男人十分禮貌,臉上帶著笑容,站起來之後就衝著貝多拉爾撫胸行禮。
車廂龐邊,拿著巨大鐮刀的黑影消散在空氣中。
貝多拉爾卻沒有放鬆警惕,盯著十多米外的男人。
只見那人從懷裡掏出來一個卷起來的紙筒,笑了笑之後將紙筒在面前豎著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