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馬丁思索著應該怎麼回答他時。
馬雷格身旁的侍從又在他身邊耳語了兩句。
老人的臉上出現了震驚的意味，視線緊緊盯著馬丁的面龐。
不過持續了兩秒之後，他眼中的驚訝變成了恍然大悟。
他似乎想通了什麼，長舒一口氣說道：“我明白了……這匕首本就該由你持有。”
馬丁頭上也打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呃……你明白什麼了？
我特麼什麼還都沒說呢，你怎麼就明白了？！
從馬雷格的表現來看，他對匕首的束縛並不清楚。
不過對方既然不再糾結這把匕首，而是自己腦補了一個答案，倒是省得他解釋了。
馬丁也不廢話，順勢將匕首收了起來。
廣場上，風暴停歇之後，地上覆蓋著一層極厚的骨粉殘渣。
和積雪一樣，能夠淹沒人的小腿，到膝蓋位置。
在剛才的風暴之中，四周的房屋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在外牆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撞擊痕跡。
而一些木質的部分，比如招牌、屋簷，則是完全被骸骨風暴清洗掉了。
廣場中央，原本樹立著一個查理一世的雕像，此時也已經不復存在。
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只有鐘樓和時匠大廳……
格蘭德主教已經收好了那個大型機械裝置，踩著厚厚的骨粉，來到了鐘樓的大廳之中。
除了兩位主教之外，這裡只有緹雅、馬丁和馬雷格。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阿斯蘭主教的手上。
棕黃色的石頭狀眼眸正躺在他的手心。
這枚映象之眸，是吸引骸骨冥使馬洛尼漂洋過海追擊馬雷格的原因。
現在，需要馬雷格做出相應的解釋了。
甚至需要有合理的交代。
畢竟，馬洛尼這次出手對法拉林造成了不小的影響，光是死在骸骨風暴中的人，就有好幾十個。
而且如果沒有阿斯蘭和格蘭德兩位主教大人聯合出手，他都不一定還有機會站在這裡說話。
空曠的大廳裡，十多位教宗的雕像靜默無聲，彷彿在注視著他們。
沉默了良久之後，馬雷格才組織好語言，開口解釋道：“這此出使，就是因為這枚眼眸。但具體的原因我也不清楚。”
“除了這枚眼眸之外，靈能聖使還有一封信轉交給時序以及工匠的兩位教宗。”
靈能聖使，莎朗。
秘術序列當代教宗。
馬雷格並沒有拿出信件，顯然是不準備給他們展示。
阿斯蘭主教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不過，他又掂了掂手裡的眼眸，問道：“那這東西的來歷呢？”
“這……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出使也是教宗給我安排的任務。”馬雷格有些尷尬地搖了搖頭。
事實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任務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不過問題雖然是對馬雷格問的，但阿斯蘭、格蘭德兩位主教以及緹雅的視線都落在了馬丁身上。
唉！
誰讓我是知識序列，有答疑解惑的職責呢？
這時候就得輪到我上場了！
馬丁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象徵性的伸手，從風衣內掏出了一個棕黃色球形石頭。
正是馬丁之前得到的【映象之眸】！
馬丁手中的眼眸和阿斯蘭手中的眼眸相差無幾。
形狀和顏色都完全一致，只有內部的花紋有著極其細微區別。
如果不仔細看根本都發現不了，二者像是一模一樣的。
看著馬丁手中的石頭，馬雷格再次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不過，接下來馬丁的話就讓他更加震驚了。
“這東西是卡蘭德的眼眸，卡蘭德，是第三紀或者更早的映象之神。”
神明的屍體！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也有著極為重要的意義！
阿斯蘭和格蘭德兩位主教沒怎麼意外。
以他們二人的能力自然早就感受到了其中蘊含著屬於映象領域的力量。
“能把那一枚給我看看嗎？”馬丁向阿斯蘭主教說道。
阿斯蘭主角微微點頭，然後手掌一抖，眼眸就劃過一道曲線，穩穩的落入了馬丁手中。
馬丁兩手中各自握著一枚眼眸，同時呈現出了兩隻眼眸的簡介，相比之前有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映象之眸（左）】
【卡蘭德死前應該沒有想到，這個世界會以這種方式繼續呈現在祂眼中。】
【可裝備物品，注：裝備者必須具備“眼眶——眼球”的生理結構。】
【超凡能力：鏡之領域】
然後是剛剛拿到的另一枚。
【映象之眸（右）】
【卡蘭德窮其一生也沒想到，祂探索的是怎樣的世界。】
【可裝備物品，注：裝備者必須具備“眼眶——眼球”的生理結構。】
【超凡能力：鏡之領域】
……
兩者的作用是完全相同的，除了分出左右之外，只有介紹上有一定區別。
馬丁有一種預感，只要自己的視線和那枚剛剛拿到的眼眸對上，又會看到和聽到一些東西。
抬頭看了一眼兩位主教，正好他們也都在，馬丁無所顧忌，直接調整角度，視線看向了棕黃色的瞳孔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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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誰？”沙啞的聲音響起。
在一座宏偉的城市中，馬丁發現自己站在城市中最高的建築頂端。
“我是誰？”聲音再次從自己嘴裡發出來。
那是屬於卡蘭德的聲音！
相比之前聽到的平靜獨白，現在的聲音變得十分沙啞，像是好幾天沒喝過水的人，喉嚨摩擦發出的乾燥聲音。
而且那語氣也帶著一股子癲狂的意味。
“我是誰……”
隨著卡蘭德地一聲聲質問，視線邊緣的城市開始崩塌，
一團團灰色的霧氣從崩壞的位置冒了出來。
隨著城市越來越小，霧氣越來越濃，馬丁也意識到這裡並不是現實世界。
眼前的城市完全由那些霧氣構成，現在只不過是迴歸了本源。
不過那些灰色的霧氣，讓馬丁有了十分不好的猜想。
侵蝕之霧！
隨著周圍的所有事物都崩塌，變成灰白色的霧氣，卡蘭德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卡蘭德四周一片混沌，他就這樣在霧氣中越陷越深……
“你是卡蘭德！”
馬丁心中一動，突然開口說道。
原本他也只想吐槽一下，但沒想到真的說了出來……
而且，還是以卡蘭德之口說出了這句話！
“卡蘭德！我是卡蘭德！”
周圍的霧氣湧動，逐漸演化，在卡蘭德面前浮現出了一面光滑的鏡子。
鏡子那一邊，馬丁也曾經見過！
是那間有著許多鏡子的房間。
所以，他現在是身在鏡子裡面的世界？
馬丁看著卡蘭德抬腿，邁步走向了鏡面。
恍惚之間，他又聽到了一聲詰問：
“那麼，你又是誰？”
……
馬丁皺著眉頭，看著手心的眼眸，沒什麼頭緒。
時序神殿的大廳裡，兩位主教、緹雅、馬雷格都在看著他。
剛剛那些記憶，雖然在馬丁的感覺中過了很久，但實際上現實中只持續短短幾秒。
卡蘭德的左眼，也就是第一枚眼眸，已經被馬丁探索完，不會在觸發這種記憶片段了。
但右眼中，還有一些霧氣在繚繞著。
不過這種幻象似乎有內建的冷卻時間，每次觸發之後都要等上兩天才能看到下一段記憶。
而且最重要的是，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這些記憶！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主教他們不會看到其中儲存的記憶，但能看到幾千年前發生的事，也算是在變相地探究歷史了。
面板上傳來反應，經過剛才的記憶片段，馬丁還拿到了三點經驗值。
從已經看到的記憶片段中，至少馬丁知道了不少的事。
卡蘭德晚年是有些瘋癲的。
引起這種瘋癲的原因，很有可能與侵蝕之霧有關。
“這東西……能不能讓我保管一段時間？”馬丁突然向馬雷格問道。
馬雷格皺了皺眉，不過思量了幾秒鐘之後說道：“如果主教同意的話就沒問題。反正我的首要任務是送信，這東西只要轉交給神殿就算是完成任務了。”
阿斯蘭主教注視著馬丁足足三秒鐘，他終於沒說什麼，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雖然不明白馬丁留下這東西的具體原因，甚至還有幾分好奇，但因為馬丁特殊的身份，阿斯蘭主教當然不會阻止他。
一旁的格蘭德主教臉上帶著微笑，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
幾分鐘後，馬丁和緹雅離開了鐘樓的大廳。
清晨的陽光照在身上，但馬丁卻沒感受到多少暖意。
寒冷的氣息仍然殘留在滿目瘡痍的廣場之上，揮之不去。
即便是被陽光直射，同樣無法完全清除。
馬丁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毀壞總是比建設更容易。
序列2的強大力量，已經超出馬丁的想象。
如果沒有阿斯蘭主教阻止，骸骨冥使獨自一人就能毀掉這座城市。
“你在擔心馬洛尼？”
馬丁的表情讓緹雅產生了誤會，她忍不住問道。
不過骸骨冥使確實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他既然不辭萬里跑到北大陸來奪取這映象眼眸，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前面對這種層次的敵人，自己目前只能想辦法不要與之正面接觸。
之前遭遇的造夢師就是如此！
可要是馬洛尼偷襲自己，自己真的防備得住嗎？
馬丁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答案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