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德接過話答道：“這個我知道，前一陣調查紡織工廠時看過他們的賬本來著。”
“製作一卷上等的亞麻布，也就是十米長、兩米寬的布料，原材料，也就是亞麻絲、染料等等，要兩個銀幣左右。”
“人工費用很低，一卷布只用不到半個銀幣……”
聽阿爾德說到這個，幾人都大概明白了馬丁的想法。
“你的意思是，用這筆錢來建一個紡織工廠？”麥克問道。
馬丁微笑著點頭。
“我同意！”卡珊率先表態。
這樣的話，她製作衣服就更加方便了！
“計劃是沒問題，可你找好銷路了嗎？”麥克隊長則顯得更加穩重。
其實馬丁的計劃可不是建一個工廠這麼簡單。
他和伯爵商議之後，打算將紡織產業先整合起來，作為一個試點專案來做！
藉此機會推行他們討論過的很多其他政策。
比如，提高工人福利和待遇。
古人有千金市馬骨，他們也需要用一些東西來收買法拉林堡的中下層市民的人心，樹立一個標杆。
“這點不用擔心，咱們伽弗的亞麻布，根本不愁銷路。而且這個工廠伯爵也會參股。”
聽他這麼說，幾人都放下心來，而且都是躍躍欲試的樣子。
法拉林首富的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既然伯爵都看上的買賣，當然不會有錯。
討論了一些細節之後，幾人發現馬丁確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著十分周全的準備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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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陸續起身離開時，馬丁和多裡亞尼走在最後。
路過門邊的桌子時，馬丁似乎對金毛大狗來了興趣，蹲下來試著摸了摸金毛的狗頭。
大狗很溫順，沒有反抗。
地上的盆子被它舔得乾乾淨淨。
“朋友，能問一下你這狗是哪買的嗎？”馬丁帶著和善的微笑問道。
“這狗我從小養大的。”男人也笑了笑。
“很不錯，我也想養一隻了。”馬丁說著起身。
“你想養狗的話，我知道在哪有賣的。”多裡亞尼突然說道。
馬丁對男人笑了笑，回頭跟多裡亞尼交談，然後走出了餐館。
但是，有那麼一跟不起眼，淡灰色的貓毛留在了大狗的毛髮間……
馬車上，原本最先離開的卡珊正在坐在那，等著馬丁。
等馬丁一上車，她就想開口詢問，卻看見了馬丁手指豎在嘴上。
他不知道那個男人的能力範圍有多大。
狗的聽力是正常人的十多倍，而馬車就在餐館門口……
等到馬車開出去半條街，多裡亞尼懷裡的月亮一直瞪著馬丁，眼神幽怨。
剛剛馬丁塞在金毛身上的貓毛，就是從它身上現拔出來的。
多裡亞尼的占卜能力，對接觸越多的物品，效果就越好。
所以馬丁臨時想到了這個辦法。
這樣一來，一會兒就都能透過占卜找到男人的住所。
馬車開出去半條街之後，馬丁讓車伕停下。
三人下了馬車，走進一家咖啡店。
在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遠處的餐館。
這時馬丁才開口對兩人說道：“那個男人是超凡者。”
“哪個？你是說……剛剛牽狗的哪個？”多裡亞尼後知後覺，有些愕然的瞪著眼睛。
她根本就沒有想到那個人竟然是超凡者。
看起來實在是太普通了。
幸虧沒有惡意。
也難怪多裡亞尼會是這樣的反應。
實在是因為最近經歷的事情太多了，讓她神經有些緊張。
卡珊搖了搖頭，微微蹙起眉頭說道：“我不認識他，不過，他有什麼問題嗎？”
馬丁說道：“他的衣服不太合身，兩肩之間太緊了，這樣的衣服穿起來會很不舒服……”
卡珊若有所思，眉頭擰得更緊。
“有可能是衣服買的時候沒試過吧？”多裡亞尼說道。
馬丁解釋道：“從他的衣著來看，應該是一位小有家產的富裕家庭，那條布拉多品種很純正，說明經濟條件很不錯。而且牽著狗出來吃飯，說明家應該就在這附近不遠。”
卡珊接過話，繼續解釋道：“這樣的人，帶著狗出門逛街，不太可能穿一件尺碼不對的衣服，因為他肯定不止一套衣服。”
“所以，有兩種可能性！第一，他的身材就在最近突然產生變化，導致所有的衣服都不合適，而且還來不及重新購買。”
多裡亞尼恍然大悟，沒想到僅憑一點細節，就能分析出這麼多東西。
她有些羨慕的看著二人，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差勁了。
“那第二種可能呢？”多裡亞尼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很簡單，那衣服不是他的！”馬丁透過玻璃窗，盯著遠處的餐館，沉聲說道。
一個超凡者，為什麼會穿上別人的衣服，還不合身！
這其中的緣由就值得深究了。
發現了一個疑點之後，更多的疑點就冒了出來。
馬丁又接著說道：“我懷疑他是在冒充某個人，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個原主人的，那條狗就是最好的證明。”
不僅是多裡亞尼，這下就連卡珊也將愕然的目光投向了馬丁：“狗也有問題？”
馬丁微微點頭：“吃完飯之後，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不知道你們發現沒有，那條狗和男人之間沒有任何互動。”
“哪怕是衝著主人搖搖尾巴的動作都沒有。另外我在摸它的時候，也是毫無反饋。”
說著，馬丁伸手去摸桌上蹲著的月亮。
結果月亮頭一歪，直接躲開了！
多裡亞尼有些好奇，月亮可是一直不排斥馬丁的。
馬丁耐心的解釋道：“你們看，大部分動物對這種觸碰式的互動都會有反應，不管是什麼樣的反應。月亮是因為我拔了它一根毛，它正在生我的氣。”
喵！
月亮氣呼呼地叫了一聲。
多裡亞尼揉了揉月亮的頭：“所以，你把貓毛放在那條狗身上了？”
馬丁笑著點了點頭，繼續將目光投向對面的小飯館。
沒過一會兒，馬丁目光一縮，看到男人牽著布拉多犬走出了餐館大門。
馬丁沒敢直接盯著對方看太久，而是找來一張報紙擋住面部，時不時看一眼。
多裡亞尼和卡珊點了兩杯咖啡，陪著馬丁。
一人一狗在街邊緩緩走動，顯得十分悠閒，看起來彷彿沒什麼問題。
然而，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狗是在跟著人走，亦步亦趨，一步也不敢亂跑，就像一個囚犯一樣。
男人閒庭信步，視線在街道上來回掃動。
馬丁感覺他不像是在散步，而是在巡視領地……
“有什麼序列，是可以操控動物，並且獲取動物特長能力的嗎？”
從男人的背影上收回目光，馬丁向卡珊問道。
卡珊思索了一下說道：“【獵人】就很符合這個條件。”
“獵人？”馬丁沒聽說過這個序列。
“對，獵人。”卡珊點了點頭解釋說，“這個序列的人數很少，而且名聲不怎麼好，他們喜歡獵取其他超凡者的生命以及超凡物品。”
“獵人在低階序列的能力，就像你說的那樣，可以獲得一些動物的特長。”
“進入中階之後，他們甚至可以透過奪取生命，來獲得其他超凡者的能力。”
“這個序列的超凡者名聲都不怎麼好，除了他們的能力原因之外，傳說他們還和瓦爾教派有關係。”
瓦爾教派，五大邪教之一。
除了隊長告訴過的資訊之外，馬丁在歷史書上也曾看到過這個邪教的名字。
瓦爾教派，信奉的領域未知，但往往表現出腐敗、墮落的特點。
這個邪教喜歡將超凡者製作成超凡物品。
將人製作成武器或者工具！
馬丁第一次在書中見到這描述時，也覺得不可思議，並且殘忍無比，難怪會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甚至就連其他的邪教組織也對此甚為忌憚。
“你覺得這個男人是【獵人】序列嗎？”卡珊問道，看向馬丁的眼神之中明顯帶著一絲緊張。
馬丁點頭，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和那條狗之間並不像正常的主人與寵物。”
多裡亞尼趕緊問道：“那接下來怎麼辦，要占卜嗎？”
馬丁微微沉吟了一下，回答說：“等一會兒再說，他住的地方應該就在附近……半個小時後吧！”
……
天色逐漸變暗。
七點鐘，三人來到了離市中心不遠的一條街道上。
馬車上，多裡亞尼指了指某棟獨立小樓。
“就是那。”
百合街35號。
天色雖然變得有些暗，但還不至於完全看不清。
馬車沒停，馬丁扭頭對卡珊說道：“應該能查到房屋的主人吧？再去調查一下他的社會關系，儘量不要驚動到他。”
卡珊點了點頭。
馬丁則是打算先占卜一下那個男人的目的是什麼。
剛剛多裡亞尼占卜時，他已經將【凝視之刺】替換成了【占卜】。
卡珊就住在市中心，先下車回家了，馬車在金蘭花街停下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馬丁揉了揉月亮的頭，先下了車。
開啟信箱，取出裡面的信和報紙，馬丁回到臥室，回憶著剛剛與月亮在腦海中的交流。
最早是月亮提醒，讓馬丁知道，卡爾子爵的案子有隱情，然後才調查出後面的儀式問題。
剛剛月亮告訴馬丁，它看見了這個儀式，與馬丁的命運有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