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接通訊器以前先是被驚了一下，然後立刻回頭看，然後才接通通訊器，接通以後王熙河屏氣凝神了一下。

王熙河現在的表現很有問題，江北是看得出來的，但是他不知道是什麼問題。

江北第一時間把這段監控截錄了下來，發給花要和關雪各一份。

“還有多久才回來?”江北轉移話題問道。

王熙河吞一口口水，回頭看著四個人，回問道：“哥明明看著我們的。”

江南似乎從王熙河耳朵裡的信號器裡聽出來江北的聲音，嘴角微微抿了一下，他也想接那個電話。

江南正在想這個的時候，王熙河碰巧正準備回頭看文理。

只是輕輕掃了一眼江南，就聽到了江南心裡的想法。

王熙河輕輕眯一下眼睛，他這個可能能讀心的天賦又回來了?

少年十分應景地笑笑，先解決眼前的問題，既然江南想接通訊，那便讓江南接吧。

“哥，我先跟文理談一下，讓江南給你說一會兒。”王熙河低頭操作著手錶，並不給人說話的機會，自己話音沒未落便將通訊轉給了江南。

江南的眼睛跟著就瞪向王熙河，只是眼睛裡的憤怒還沒有傳到王熙河眼睛裡，耳朵裡的信號器就已經接通了。

江南聽著通訊器裡的聲音，急忙正色，就差立正了。

“緊張什麼?”江北語氣還算溫和，卻也稍稍帶了正色。

江北心裡其實知道他們的一舉一動有人在看，他現在不確定自己的舉動會不會落進那些正在看的人眼睛裡，但是對哥哥，有天然的敬畏感。

江北，並不是一個安全感多的人。但是，有的人，只是單單存在著，就已經是一種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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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不知道江北的弱點，但是江南想過，無論是什麼樣的弱點，他都十分願意變成第二個江南。

包括現在，他已經在潛意識裡想學習江南。江南不喜歡自己的天賦，不也是學了江北嗎?

“哥。”江南不知道哪裡的勇氣，在另外四個戰友還帶著揶揄的眼神時，江南忽然就鼓起勇氣喊了一聲。

江南從來不喊江北什麼，以前不見面不用喊，現在也不需要喊。

江北所有的視線都在看著王熙河，而不是江南。

江南委屈嗎?委屈的吧，他那麼喜歡哥哥，哥哥的視線卻從來沒有投到自己身上過。

但是又不委屈，江南只要看著哥哥，哪怕是背影，哪怕是看著哥哥摟著王熙河的背影，也不委屈。

“嗯。”江北認真嗯了一聲，也是怔了半天。

王熙河站在文理身旁，不去看江南的表情，右手搭在文理的肩膀上，然後將額頭搭在自己的手背上，看起來極像是因為太累在休息。

他閉著眼睛去聽地底下的聲音，去預感，去想，想危險什麼時候會到來。

戰機近在咫尺，王熙河回頭看了看江南，又看了看大家背後空空如也的地面，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實在是有點不舒服，我們可以先上去嗎?”王熙河看著江南。

江南一直在觀察著王熙河的舉動，並且已經下意識站在人身後，就是擔心王熙河忽然倒下去。

王熙河也並沒有不舒服，只是不想耽誤時間，腦子裡始終都是他關不上門，然後被獵豹衝進機艙的畫面。

現在沒動靜是真，可獵豹跑得快，也是真的啊。

二區，二區，藍色的二區，是撇開綠色區以外最安全的區域，但是不代表沒有例外，不代表獵豹一定不會出現。

王熙河到現在都沒有分清楚，剛開始賀爾抓住兔子腦子裡出現的畫面，後來在往戰機上走時腦海裡出現的畫面，到底哪個是預感，哪個是幻覺?

王熙河直到自己出現了問題。

可總是有一處細節，怎麼也想不起來。

想不起來便罷，王熙河不是喜歡糾結那些細節的人。

江南顧全大局，恭恭敬敬和哥哥說了再見，這才掛掉通訊器，然後就瞪了王熙河一眼。

王熙河看著已經開啟的艙門和正準備登艙的戰友，小聲說道：“我以為你挺高興的。”

“高興你個頭。”江南毫不猶豫反駁道。

然後在王熙河稍顯驚訝的眼神下迅速登上機艙。

王熙河印象裡，江南不是喜歡爆粗的人，不由得勾著嘴角笑了笑，登了艙。

江南高興嗎?高興。

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怕這種來之不易的小歡喜眨眼間就沒了。

艙門漸漸關上，江南在駕駛艙啟動航線自動返程。

王熙河坐在靠窗地方，看著外面一片安寧，又回頭看了看一群戰友。

這樣的話，就可以平安歸來的。

賀爾十分認真地盯著王熙河看，王熙河就假裝自己沒有看到那道視線。

江南跟賀爾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但王熙河有自己的想法。

戰機按照航線回島，賀爾已經想好了，一下戰機他就要跟王熙河談談，實在不行還可以找賀修。

賀修在大家的心目中還是比較有一點威信的，最起碼要比他賀爾要更有說服力一點。雖然長得一樣…

只是戰機一停，王熙河還賴在原地不想起來的時候，就聽到了王敬站在艙口輕輕說道：“江總教在下面。”

幾個少年同時都呆住了。

他們五個人，在這場練習中，誰都不合格。

王敬的猴子是賀爾想辦法的，賀爾的猴子是王熙河搞定的，王熙河跟文理本來是帶著任務去的，而江南。

就算江南做得很好沒有問題，江南也能給自己蒐羅出那麼一二三個問題來。

艙室裡的氣氛忽然就詭異起來了。

王熙河看著一眾人比他還發怵，忽然就笑出來了：“肯定不是找我的。”

“王熙河，你先下來。”江北的聲音嚴肅又穩重。

王熙河第一時間就意識到是自己的聲音透過信號器傳到江北耳朵裡了，耷拉著耳朵準備下艙。

另外四名戰士這時候十分團結，齊刷刷就把路就人讓出來了。

王熙河的左腳才踩下一層鐵架臺階，就看到江北眸色如墨。

又似乎在一瞬間氣場就從江北眼睛裡溢位來了，一股威嚴之風陡然而生。

筆尖徜徉在熱血的青春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