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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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黃紙撒到,車放早已把到刀架在法師的脖子上了。

\t“看你鈴鐺上的鑄紋應該是獨龍門中人,不知屬於哪一脈?”

\t法師哆哆嗦嗦,一臉苦相,拱手直討饒。

\t“大俠饒命,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大俠高抬貴手···”

\t“高抬貴手?你車爺爺的刀出了鞘可是要沾點血的,快說哪一脈的?”車放手底稍稍用力,脖頸的皮肉就破了,一條紅線立時滲開來,法師一吃疼“媽呀”一聲恨不能飛起來。

\t“爺,爺,小道士只是混口飯吃···您就別為難我了吧···哎吆···疼死啦···我滴個媽呀···嗚嗚”此刻的法師早已哭天搶地,車放連看不看一眼,抬手一掌,法師背後的軟轎瞬間化為碎片。收到驚嚇法師突然止住哭聲,額頭的汗珠不停滾下,苟明德此時終於開口了。

\t“車大俠,您的威風伏牛村上下早已見識啦···快些鬆開法師,免得給莊上增添災禍···”說完四下瞟一瞟,人群中立即響起呼喊之聲。

\t“鬆開法師!免招災禍!” “鬆開法師!免招災禍!”

\t那道士哆哆嗦嗦,卻也不再求饒,一雙眼睛賊溜溜亂轉。過不多久,最裡層的一圈村民跪了下來,然後像水暈一樣人們全跪了下來,呼喊之聲漸漸變成一片哀求,甚至還夾著這一些婦女孩童的哭聲。車放一貫以俠義自居,此間被全村老少哀求,臉上有些掛不住,然而憑他的江湖閱歷此人無疑是獨龍門中人,一時有點不知如何是從。

\t“車大叔,放了此人吧,伏牛村早已是驚弓之鳥,再經受不住任何事情啦”大省看出車放的為難,心中計較一番,就給車放一個臺階下。車放“唉···”一聲,收刀入鞘,滿臉的沮喪。

\t“苟員外,不殺法師可以,不過我們既然答應貴莊查清此事,啞女和法師這兩個重要人物,我們可是要暫且留在身邊···”說完,也不管苟明德同不同意,大省衝法師踢了一腳說聲“走!”就拉著啞女,趕著法師從人群中走出,車放跟在後面心中若有所思。伏牛村上下一齊愣在那裡,卻也沒有人出面阻攔。

\t緩走幾步,轉進一個空巷,大省對啞女說:“你家在哪裡?咱們就暫時住在你家吧”啞女一路對法師又踢又打還不住吐口水,此刻忽然聽大省說要去她家,突然一愣,隨即“嗚哇嗚哇”在前頭帶路領著三人往自己住處走。

\t功夫不大大家一直來到村盡頭,大約因為靠近山中的緣故,四周的住戶十分稀少。啞女來到一處破敗的院落門前,“嗚嗚哇哇”叫喊不停,顯得異常興奮。大省看著她笑笑說:“到你家啦?”啞女一臉高興,拉著大省飛跑到一件茅草房中。車放用刀鞘抵一下法師的腰眼,那法師渾身一時僵直停止了滴溜溜轉眼珠,車放看著這一院的殘破景象心中不由唏噓。籬笆圍成的雞欄早已被踩踏成稀巴爛,有五六只雞死在欄中死相不堪入目,蛆蟲爬滿蒼蠅盤旋,不時傳來陣陣惡臭。一大一小兩間茅棚,本已衰敗不堪,此時早已一片狼藉。大一點的茅棚門和窗被拋成了兩個窟窿,彷彿一雙空洞洞的眼睛望著來人,一地的傢俱殘渣碎片被偶爾吹進來的風揚起。那小茅棚雖然同樣衰敗,但是門窗卻很完整,門上一把大鎖看起來異常牢靠,看來這間茅棚大約曾經用來關押過啞女。

\t看看天色還早,車放抵在法師腰間的刀鞘暗暗用力。

\t“想不想活?”

\t“想!想!想!”

\t“想活就老實聽話,按我說的辦”

\t“聽話,聽話,全憑大爺吩咐”

\t“好!你去把這家裡外打掃一番···別想著溜!我的手段你也見識了吧,別說伏牛村,方圓十里我保準抓你回來剁成肉泥!”

\t“是!是!”法師擦擦淌過眼角的汗,趕忙跑向大茅棚中去打掃。車放從身上扯下一塊布條擋住口鼻,拾起一根樹枝,自顧自收拾起院中的死雞。

\t不知過了多久,小茅棚中漸漸起了炊煙,又過了一會兒,呂大省兜著衣襟從茅棚中走出來。

\t“車大叔,車大叔,來吃玉米棒子啦”大省一聲喊,院中頓時香氣四溢,車放從院外走進來,法師本來回大茅棚繼續打掃,聞到吃食的香味回頭也朝呂大省眼巴巴望著。車放拿了一根玉米棒子自己吃起來,大省看了看法師滿臉的灰土,隨手拋給也拋給一根,法師撿起玉米感謝連連,跑到大茅棚裡狼吞虎嚥吃起來。轉眼間啞女也兜著衣襟走了出來,她捧的卻是燒透的土豆。幾個人就這麼吃起來,待吃飽喝足,一輪淺淺的彎月早已掛在樹梢。車放隨口說:“家都成這樣了,也不知道啞女怎麼藏的這些糧食···”“是啊···她拿出來的時候我也奇怪···”

\t入夜時分,大省和車放露宿在院中,啞女在小茅棚,法師就地睡在大茅棚裡。月移星走,院中漸漸起了鼾聲,一個身影躲在月光暗處,悄悄溜進了大茅棚。片刻後,一個柔嫩的聲音低低的說:“快說,你到底是獨龍門哪一脈的?”那法師似乎很驚訝,剛喊出“你!你··”忽然被人堵住嘴巴,只能不停嗚嗚叫了。悉悉索索之後,那身影又從大茅棚溜出消失在月光暗處。大省和車放在月光中對視一眼,又打起了鼾聲。

\t第二日天明車放說他想去村中四處走走調查一番,安排大省看著法師就自行離開了。大省見後院有一口井還算乾淨,就交代法師把漂浮在井中的雜物打撈乾淨,井水乾淨後大省打來一盆水,要啞女洗洗滿臉的汙垢。啞女有些不情願,又耐不住大省耐心勸說,臉上似乎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羞澀,拿起水盆轉身走回小茅棚之中。

\t大約半個時辰,小茅蓬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了,從門中走出一名清麗的女子,鵝蛋臉,丹鳳眉,唇紅齒白,一雙妙目似有萬千風情···大省早已看呆在那裡,忽然見眼前的倩影把一盆汙水潑向牆角,才回過神來。那倩影臉一紅,轉身又急急走回小茅棚。

\t在大省呆愣的同時,法師也看到了啞女的倩影,當他眼巴巴的看著啞女又走回門裡,咽咽口水才過頭來,然而剛回頭就又一把冰冷的鋼刀架在他頭頂。吧嗒一聲,法師跪在了地上,滿臉哭喪。

\t“大俠···小的知錯了···求···”還沒說完就被止住。

\t“小聲點,表現好的話,興許還能放了你!”

\t法師眼睛一亮,拼命的點頭“但憑大俠吩咐···”

\t“你是獨龍門哪一脈的?為什麼要為難啞女?”

\t“大俠,小的真不是···”鋼刀的涼意又深入幾分,法師趕緊打住。

\t“你以為昨晚的勾當,咱家都沒瞧見?老實交代,興許咱們可以救你。車放同獨龍門交情不淺,不會隨便為難獨龍門人的。”法師聽到這句滴溜溜轉的眼珠突然全神貫注地看向眼前的漢子。

\t“哼···車判官可曾聽過藥王洞?”聽法師稱自己“車判官”,車放心中暗暗想果然是獨龍門人,其實此前他也是隱約猜測這個法師可能與獨龍門有瓜葛,此刻終於得到證實。車放點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t“三十年前我門中有一巨擘與藥王洞門人相戀,二人浪跡江湖逍遙快活,本來不算什麼,然而門中巨擘卻私攜門中一寶隨他流落江湖···三十年中獨龍門尋遍天下,終於在這伏牛村中查得巨擘夫婦蹤跡···老道此次來是奉了門中密令···所以不方便透露太多細節,還請車大俠見諒,至於哪一脈車大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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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車放半天不語,忽然長嘆一聲“原來是幫脈在執行密令啊···對了,巨擘的夫人是否人稱龍膽婆婆?”

\t“這個老道不知,只是奉命在此地追查門中至寶”

\t“那伏牛村中的災禍又是怎麼回事?真的是啞女帶來的天災?”

\t“這個···這個···伏牛村中災禍嘛···”

\t“老實說!獨龍門可是名門正派,如果幹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車放就是舍下一條命也要為村民討個說法!”心中激動,車放把寶刀從法師額頭拿下,直接又放在脖頸間,由於氣憤手不停的顫抖。

\t法師的這回是真害怕了,後背冷汗連連,油頭粉面上盡是汗珠。

\t“我奉門主之命,有···有行便宜之計的權力···反正,反正···在查出門中至寶之後,老道,不,小人一定會醫治好眾人的!對,會醫治好眾人的!”

\t車放越聽越激動,刀口上漸漸淌下血滴來“會醫治好眾人的!我呸!咱家不管你什麼狗屁門派至寶,限你三天,趕緊把伏牛村的人治好!那些死去的村民的仇···哼!咱家日後找你們門主一條條算!挺好了沒有?三天之內全醫好!”

\t法師渾身早已如篩糠一般,聽到“三天之內全醫好”心中一鬆,渾身一齊痠軟就跪在地上,如蒙大赦一般邊連連磕頭“但憑車判官安排!但憑車判官安排!”車放鄙視的看一眼法師,提起他的領口。

\t“啞女呢?為什麼誣陷她?”

\t“這、這、這···車判官還是一刀劈了小人吧!”

\t“好!咱家成全你!”說罷車放收刀就要砍斷法師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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