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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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飛鳳湊上去要看時,大省已經將信箋揉成一團,隨手扔到了遠處。

“呂大哥,有時候發現你也挺壞的???”

“你才發現啊”

兩個女子你一言我一語正打算數落幾句,沒想到大省不但不不反駁,反而轉身就走。

“哎,你這是啥意思啊?嫌我煩啦”

“是啊,還沒怎麼樣,就嫌棄我們啦?!”

“兩位姑奶奶,小的給你們撿回來,還不行?”

在柳兒和古飛鳳的笑聲中,大省從遠處撿回紙團,三人展開來,又看了一遍,古飛鳳隨口說道:“咱們乾脆直接走吧,耳根也能清淨幾天”

“不要胡說,沐風兄弟還在危險中呢”

“什麼危險不危險的,獨龍門也是聽你呂盟主調遣的門派,給聞七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沐風!”

經古飛一提說,大省才記起了自己盟主的身份,心頭的擔憂少了幾分。

“呂大哥,咱們索性直接進去要人好了”

柳兒也慫恿了一句,大省終於下定決心,三人大大咧咧直奔聞七爺的老巢。

看門的兩個漢子見三人來勢洶洶,跳出來阻攔,古飛鳳亮了亮腰間的寶刀,其中一人怯懦的退了回去,另一人相持了片刻就一溜煙地跑向內宅,驚慌失措地喊道:“不好啦,有人踢館子啦???”

古飛鳳和柳兒交換一下眼神,得意的笑了起來。大省神色淡定,抬腿繼續往前走。一不留神,一張大網當頭蓋下,大省從腰間解下玄鐵刀,揮刀削切,材質平平的捕獸網立時化為碎塊。六名張網的漢子,怪叫一聲,四散奔逃。

估摸著聞七爺已經有所佈置,大省趕忙調整狀態,提高了警惕,轉過頭正要對柳兒二人叮囑幾句,身後卻不見了二人。豎起耳朵,順著風向仔細分辨,隱約聽到古飛鳳的掙扎聲。

附耳在地,掙扎聲大了不少,大省嘴角浮出一絲笑意,揮刀狠砸。原本按規律排列的石子小路,在一砸之下竟然裂開一條縫隙,古飛鳳兩人的掙扎聲,清晰的傳了出來。大省將玄鐵刀伸進縫隙之中左右撬動,噼啪幾聲過後,這一段石子小路瞬間現出一個方正的窟窿,看到有好些碎屑將要掉落窟窿中,大省趕忙提醒古飛鳳二人當心。然而已經來不及了,殘渣斷石悉數打在二人身上。

從窟窿中將古飛鳳兩人託舉出來之後,大省才看清全貌。原來這是一口用石板構築的陷坑,如果不仔細察看,誰都會認為是石子小路的一段。

“好一個天羅地網!”大省不由得暗中讚歎一聲。兩人拍落身上的碎屑,立刻警醒不少,緊緊跟在大省身後,一步也不敢走遠。

“你們也別太害怕,我估計聞七也就是搞一些惡作劇???”

話音未落,一排捆紮在一起的尖利竹竿迎面飛來,躲無可躲,大省運動真氣,雙手推出,竹竿瞬間碎為粉末。

“聞七這是要反了!”

大省被這一次兇險的偷襲徹底激怒了,濃眉倒豎,提刀就要殺進去。

“呂大哥,當心!”

才往前走了幾步,大省就聽到柳兒的緊急提醒,雙耳同時聽到風聲,騰身而起,足底一丈之下,幾根鐵箭打著照面,沒入對面的牆中。大省心中出離憤怒,示意柳兒和古飛鳳停在原地不必再繼續跟上來。

順著騰起之勢,大省落在了房瓦之上,一路走壁飛簷,七八個縱身過後,堂屋已經出現在了眼前。望見聞七幸災樂禍地端著一盞茶水細品,大省正要質問幾句。不知從何處飛起一個碩大的火球,以極迅捷的速度滾滾而來。

牙齒咬得咯噔響,大省後翻幾步,持刀平託,順勢勁甩,只聽“砰”的一聲鈍響,火球全力砸向堂屋。兩三秒之後,“譁啦啦”一陣脆響,火球壓塌瓦片,從屋頂落下,豪闊的堂屋瞬間化為火海。

大省站在不遠處一間廂房的瓦片之上,看到聞七爺狼狽的火海爬出,厲聲喝問道:“聞七,你要背約叛盟嗎?!”

“沒,沒有???”

聞七一臉菸灰,爬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帶著哭腔辯解道:“小人只是好搞惡作劇,沒想到,沒想到???哎”

大省望著眼前的火海,和在慌亂中拼命撲救的人們,有些於心不忍,怒氣漸漸緩和下來,溫和地問道:“沐風呢?還不放他出來”

聽到這句話,聞七趕忙連哭帶喊地對幾名手下吩咐道:“還不快去把那人放了啊???”

幾名手下答應一聲,慌里慌張地跑向別處。大省上下打量聞七幾眼,神色冷峻地問道:“我想問的你肯說嗎?”

“肯,肯,肯”

渾身哆哆嗦嗦地一口氣磕了十來個響頭,聞七腦門已經見了鮮血,聽到大省問話,連連答應。伏在地上喘息了一會兒,不等大省再問,聞七主動說道:“輞川派的事情,真的不關獨龍門的事,還請呂盟主詳查!”

看著聞七少露出少有的鄭重神色,大省有些將信將疑,猛然劈出一刀,屋角的實心螭吻四散飛迸。

“你講的可是老實話?!”

“是,是,是,是啊”

聞七嚇的面如土灰,連聲答應幾句,又在地上瘋狂地叩起頭來。大省看他狀若瘋癲,顯然極為懼怕,聲音緩和下來,沉聲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獨龍門總堂在哪裡?”

“這個,這個???小人死也不能說!”

抬頭望一眼站在高處的大省,聞七怯懦地說道:“但是???小人可以寫給您???盟主饒命啊,盟主???”

帶著聞七提供的地址,大省一行四人來到獨龍門總堂所在地。

望著一根高杆從院中直挺挺伸出,再看看高杆之上懸掛的猩紅大旗,又打量幾眼大旗之上似龜如龍的奇獸,大省的心才放了下來。暗暗感嘆道:“原來聞七是個吃硬不吃軟的主???”

“呂大哥,你認識大旗之上似龜如龍的奇獸嗎?”

聽到古飛鳳的問話,大省搖了搖頭,沒想到古飛鳳得意的笑笑,開口說道:“哈哈,我知道啊,我告訴你們”

看到沐風對柳兒擠眉弄眼,古飛鳳輕哼一聲,繼續說道:“這個嘛,叫贔屓,平日裡舞文弄墨,好念幾句歪詩,老天爺欣賞它的才華,就安排他天天在墳頭馱著塊石碑???”

“你影射誰呢?!看我不撕了你的嘴巴”

還不等古飛鳳說完,沐風就聽出了其中的諷刺意味,追上去就要捶打,古飛鳳趕忙躲在柳兒身後,探出頭做個鬼臉。柳兒無奈,只好調解:“其實鳳兒妹妹也沒,沒全胡說,這贔屓在傳說中是龍的九個兒子之一,由於識文斷字,又多守護在古墓之側,這就使贔屓擁有了通天曉地,預知未來的本領。”

忽然感到周圍沒了吵鬧聲,柳兒聽了聽,發覺大家只是在認真聽她說話,才繼續說道:“獨龍門以贔屓為圖騰,大約就是看中它這幾點本事吧。”

“還是柳兒姐姐見多識廣,不像有些人,平日裡附庸風雅,關鍵時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到沐風又要衝上去和古飛鳳廝打,大省輕咳一聲,說道:“別鬧了,咱們是來辦正事的!”

一句話說出去,兩人立刻停止了笑鬧。

望山跑死馬,果不其然,四人望著獨龍門旗幟的時候覺得總堂應該離得不遠,然而走了幾步才發現,原來還隔著幾條街。剛剛走過第一條街的一半,大省就覺察出這裡和輞川鎮的區別了。輞川鎮,酒樓林立,以餐飲業為主,幾條街道叫賣之聲不絕於耳,顯得熱鬧非凡。而這裡的街道兩旁雖然不乏氣派的建築,甚至如果單從建築的華麗程度來說,望川鎮相較這遠遠不及,然而街市之上卻十分的安靜,偶爾有幾人面對面相見,也只是寒暄幾句,就匆匆走開,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

“張府、劉府、馬府???哎,大才子,那是個什麼字?”

一路走來,古飛鳳口中一直小聲嘀咕著,原來是在認著街市兩旁的匾額,遇到一個不認識的字,才大聲問了沐風一句。沐風瞟了一眼就說:“酆(feng)!”

“什麼?”

“酆!”

“你再說一遍!”

“酆啊”

聽到古飛鳳銀牙咬的咯噔響,柳眉也倒豎了起來,柳兒趕忙止住笑聲,柔聲解釋道:“柳兒妹妹,那個字念feng”

聽到柳兒解釋,古飛鳳才恍然大悟,卻依舊不依不饒地對沐風說道:“話都不會說!”

在三人的笑鬧中,大省漸漸明白了街市之上為何如此安靜,原來是因為這裡聚集了如此多的官員府邸的緣故。

就在大省心中琢磨,為何此地為聚集如此多官員府邸時,迎面忽然跑來四五個衣飾華麗的漢子,內中一人望見到大省,遠遠地就招呼了起來。

“呂盟主,果然是你啊,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哈哈???”

細看之下大省才認出,原來是獨龍門的天脈掌脈聞天風,大省立即快走幾步迎了上去。二人見面,聞天風作勢就要跪拜,大省趕忙將他攙扶,二人寒暄幾句繼續前行。

看到聞天風十分殷切,大省隨口問道:“化身谷最近可有什麼異常動向?”

聽到這個問題,聞天風笑呵呵地臉上突然一顫,緩緩說道:“化身谷嘛,還算老實,誅邪大會之後,柳灞似乎受了重傷???”

聞天風一口氣說了許多路人皆知的訊息,大省也不打斷,聽他講的差不多了才問道:“聞掌門近來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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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問出去,彷彿丟擲無數冰霜,聞天風的笑容瞬間在冰霜中凍結了。尷尬地笑笑,開口答道:“還好,還好”

說罷,聞天風故意岔開話題,指了指柳兒,對沐風說道:“這位姑娘看起來眼生,不知是什麼來頭?”

在沐風解釋的過程中,大省疑竇叢生,自己不過是隨便問了兩個問題,聞天風卻顯得躲躲閃閃,心事重重,難道獨龍門也出了變故?大省不敢往下想去,也跟聞天風打起了哈哈。

走完所有街道,幾人終於來到獨龍門總堂的紅漆大門前。看到大省走來,幾名弟子趕忙從門中鋪開一條大紅的地毯。大省也不客氣,踩著紅毯,邊往裡走,邊對兩旁的獨龍門脈主和弟子們一一點頭致意。隨著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落盡,幾人已經落座在富麗堂皇的廳堂之中。

眾人閒話半天,也不見聞墨麟出來見客,大省心中更加不安,有意問道:“聞掌門呢?怎麼不見他老人家?”

獨龍門掌脈們相互看看卻無人答話,聞天風實在憋不住,才開口說道:“呂盟主,實不相瞞,他老人家身體有恙”

聽到聞天風的解釋,眾掌脈齊聲附和道:“對!有恙,有恙???”

他們的異常表現,無疑印證了大省的心中的擔憂,然而大省吃不準的是,如果獨龍門有異常,是否跟這些掌脈有關聯。於是又喝了一會兒茶,看到眾人似乎已經有些坐立不安,大省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哐啷一聲把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厲聲問道:“聞掌門到底在哪裡?!”

眾人一驚,有人失手掉落了茶盞,有人索性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剩下兩三個掌脈面色鐵青,一言不發。

“聞掌脈到底在哪裡?”

大省目光內斂,殺氣外溢,又問了一遍。

聞天風左右看幾眼,嘆息一聲,幽幽地說道:“掌門,掌門他失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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