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投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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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長,小二端上來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讀書人也不客氣端起自己眼前的一碗,一陣狼吞虎嚥。直到喝完最後一口湯,才帶著歉意對大省笑笑。

\t大省見他如此吃相,擔心他已經飢餓多日,就將自己的那碗麵條也推到讀書人面前。讀書人感激的看大省一眼,夾起一筷子就吃,沒吃幾口忽然停了下來,原來他看到小二端著紅燒大鯉魚、醬香牛肉、酒水走了過來。大省看到讀書人又把麵條推回給自己,無奈的搖搖頭,拿起酒壺給他們二人各倒了一杯。

\t“好酒,真是好酒啊!”

\t讀書人拿起酒杯,自顧自飲下幾口,興奮地連連叫好。大省靜靜盯著讀書人的滑稽相,淡淡地笑笑,自己也拿起酒杯喝下一杯。不知這間酒樓是否有秘方,同樣是老酒,飲起來卻醇香綿柔,大省也忍不住連連點頭。

\t“俠士也覺得這酒醇美?哈哈···看來是酒逢有緣人了···”

\t讀書人邊哈哈大笑,邊自顧自夾起一大塊鯉魚。

\t“好一句“酒逢有緣人”,公子覺得酒香就放開肚子暢飲,今日我們兩人一醉方休!”

\t說罷大省又給兩人倒滿兩杯酒,隨口喊道:“小二,換大碗!”

\t“好咧!給二位爺換大碗···”

\t吆喝聲音未落,小二就拿來兩隻大碗。大省給兩隻大碗中倒滿美酒,自己先喝下一碗,抹一把下巴,朗聲說道:“痛快!”

\t讀書人匆匆喝完小杯中酒,也喝幹了一大碗,笑呵呵地說:“俠士豪邁啊!今日同桌對飲真是平生快事!”

\t大省聽到這幾句差點笑出來,讀書人常說“不為五鬥米折腰”,這人為一頓酒飯,淨說些客套話。開頭幾句還算正常,最後這一句說的沒頭沒腦,讓人著實哭笑不得。不過大省飽嘗飢餓的滋味,為了不讓讀書人失了顏面,勉強做出一副相逢恨晚的模樣。

\t“來,來,來,真是有緣千裡來相聚,兄弟痛飲幾杯!多吃幾口美味!”

\t大省一邊讓著酒菜一邊哈哈大笑,讀書只當這俠士好結交,放開肚子吃喝一通。

\t約莫一個時辰後,二人酒足飯飽,大省結算了酒錢打算繼續趕路,讀書人卻伸開雙臂擋在馬前。

\t“俠士,慢行!亞聖曾有言: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嗝···今日你賜我一頓飯,小生感激不盡,嗝”

\t見讀書人一副醉態,大省急於趕路不願與他糾纏,拱拱手,說了句“客氣,咱們後會有期!”就跨上駿馬。

\t讀書人似乎突然泛起噁心,隨手抓住馬韁繩,哇哇直吐。大省雖已喊了一句“駕”,逐日卻半步也邁不開,心中頓時湧起狐疑。

\t“俠士趕路這麼急,想來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小生願意捨命相陪···哇哇···”

\t馬上的大省讓此人攪擾的進退兩難,略一思慮,猛然抓起讀書人的腰帶,直接扔到馬背上。隨著一聲吆喝,逐日馱著二人絕塵而去。小二站在正氣客棧門前,看著讀書人在馬上邊顛簸邊嘔吐,不由得笑了出來。

\t行到鎮外的小河邊,讀書人漸漸不再折騰,大省怕他有異常。“馭”一聲讓逐日停在河邊,趕忙跳下馬來,檢視馬背上的讀書人。讀書人雙目緊閉,臉色異常蒼白,大省趕忙把他背到河邊。

\t“俠士,我們這是到哪裡啦?小生一定要捨命相陪!”

\t大省灌了讀書人幾口清水,又灑了一捧河水在他臉上,讀書人才醒轉過來。

\t“這位兄弟,明明有一身好功夫,就不要再扮下去了吧”

\t“呂盟主果然慧眼獨具,小生真心佩服!”

\t聽到大省已經看穿了自己的把戲,讀書人忽然一咕嚕爬起來,面色也瞬間紅潤起來。

\t“你既然知道我是誰,就不要無理取鬧,呂某確實有要事在身,就此別過吧”

\t“呂盟主,小生雖然武功平平,卻一直仰慕您的威名。今日無意間遇到您,又有幸與您共飲,實乃三生有幸···”

\t“打住!有什麼就直說吧”

\t大省聽讀書人又要說些沒頭沒腦的話,趕忙阻攔他繼續說下去。

\t“盟主要是信得過小生,小生願意從今日開始時刻追隨您左右,就像關二爺的周倉一般,為您開山闢路、牽馬拽鐙···”

\t聽到這幾句大省不由得笑了出來。周倉本是身材高大、黑麵虯髯的關西大漢,而眼前的讀書人卻是身材纖瘦、麵皮白淨,怎麼看都沒有一比。

\t“你還是···”

\t“呂盟主今日如果不收下小生,小生甘願長跪不起!”

\t還沒等大省說出拒絕的話,讀書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大省面前。大省本來心存戒心,此刻看讀書人十分誠懇,心中有所動搖。

\t“我此去可是萬分兇險,也許性命都會搭進去,你還願意追隨我嗎?”

\t“小生願意!”讀書人看大省終於鬆開,眉眼之間盡是笑意,趕忙口氣堅決的回答大省。

\t“好!希望你我二人也能像關二爺與周倉一般,幹出一番大事···哈哈”

\t大省趕忙扶起讀書人,給他拍怕身上的塵土。心念一轉,故意說道:“兄弟既然願意鞍前馬後,此刻有一件牽馬拽鐙的活,不知是否願意幹呢?”

\t“但憑呂盟主吩咐!”讀書人拱手領命,一臉嚴肅。

\t“去吧你身上和馬背上的汙穢清洗乾淨吧,哈哈···”

\t讀書人這才記起來,自己一路嘔吐,不但弄的馬背上一片狼藉,就是自己身上也十分骯髒。經大省一提醒,趕忙羞愧的把逐日牽到河邊,一邊清洗馬背,一邊整理自己的衣服。大省坐在河邊的一塊大石旁,看著一人一馬,忽然問道:“兄弟貴姓?”

\t“小生···呂盟主,喚我沐風就好”讀書人梳洗鬃毛的手停頓了片刻,繼續說:“至於我的出身師承,盟主還是別過問了吧,小生既然追隨您,絕對不會對您有惡意的,請呂盟主放心!”說罷面色誠懇的對大省拱拱手。

\t大省看讀書人似有苦衷,不再追問,也誠懇地說道:“沐風兄弟,以後不要叫我呂盟主了,就喊我呂大哥吧。大家都是兄弟,不要在意什麼盟主不盟主的!”

\t“好,呂大哥!”沐風見呂大省如此平易,更加肯定了自己的選擇。

\t沐風洗完逐日,夕陽已經西下,再趕遠路已經不可能了。二人只好一人牽馬一人步行,爭取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鎮子投宿。然而直到二人走的有些疲乏也不見有鎮子出現,就在兩人打算露宿在道旁時,不遠處忽然出現了一盞燈籠,忽明忽暗向兩人移過來。

\t還不等兩人看清楚,對面的燈籠突然被人拋起,隨即一聲大喊傳來。

\t“有鬼啊!”

\t二人一驚,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也不在意,就繼續合衣躺在路旁。不知過了多久,大省覺得眼前十分明亮,猛然睜開眼。眼前竟然有許多燈籠,不斷圍攏上來,大省趕忙拍醒讀書人。讀書人一見這陣勢,嚇得大叫一聲:“有鬼啊!”

\t聽到這一聲喊,四周的燈籠紛紛停止了圍攏。片刻之後,有三盞燈籠飄然而至,到得近前,大省藉著光亮才看出原來是兩老一少三個人手持農具打著燈籠。

\t“你們是過路的行人?”

\t其中一個老者顫顫巍巍的問道,另外兩人也投來詢問的目光。

\t“老人家,我們確實是趕路的,沒地方投宿,才只好在路邊歇歇腳”

\t聽到這句話,那三人心中一鬆,少年人搖了搖燈籠,其餘的燈籠一齊圍了上來。大家藉著燈光看著大省二人,人人臉上露出質樸的笑容。

\t“小夥子,別在這裡歇息了,和我們一起回村吧,這裡不太平···”

\t說話的還是那位顫巍巍的老者,說罷他轉身就走,大省二人趕忙收拾好東西,牽著馬跟著人群一起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t“老人家,您剛才說這裡不太平,難不成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t沐風見眾人誰也不說話,悶的慌,隨口向老者問道:“過路人不知道也罷,過了今晚,你們速速離去就是了,哎···”

\t大省見這些村民的大半夜一同出動,又聽老者這幾句話,不由得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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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老人家,我們兩個行走江湖還是有些本事的,您說出來,興許我們兄弟可以幫大家驅鬼辟邪呢”

\t眾人聽大省這麼一說,一時七嘴八舌議論紛紛。那年輕人看一眼老者,老者點點頭,年輕人才壓低聲音對大省二人說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一到夜裡村中的年輕男子就會無故失蹤,第二天發現的時候早已被人掏去了心肝···”

\t年輕人說到此處,人群早已鴉雀無聲,嚇得自己心中直發毛,繼續壯著膽子說道:“大家都說這是厲鬼作祟···於是我們夜夜安排人巡邏,可是還是不斷有年輕人被掏去心臟···”

\t“厲鬼嘛···安排再多的人巡邏也沒辦法的···”不知誰突然插了一句,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差點噴出來。

\t“只要是厲鬼,我們這位大俠就能降服,請鄉親們放心”

\t不知道沐風哪來的氣魄,竟然拍著膀子替大省攬下這驅鬼的差事。村民們聽到這一句話,紛紛跪倒在地,不住扣頭。那老者再次聲音顫抖的說道。

\t“只要大俠能夠降服這惡鬼,小老兒全村感激不盡···嗚嗚···”

\t大省本來還想解釋幾句,看著全村上下苦苦哀求,那老者又哭了起來,正手足無措時。沐風忽然扯了扯他的衣襟,暗示他接下差事,大省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想著沐風既然敢主動答應,應該已經有了對策。趕忙如釋重負一般,朗聲說道:“大家快快起來,這個差事呂某接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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