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過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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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省見那名將官眼珠子滴溜溜轉,似乎不是實誠人,於是將兵刃架在他脖子上,威喝道:“走!前面帶路,要是敢欺騙我們,一刀宰了你!”將官聞聽此話,腿腳直發軟,又時時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寒意,沒走幾步,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哭喪道:“好漢,好漢,饒命,人其實不關在那邊,在東邊那頂軍帳裡,小人也是一時糊塗,好漢,饒命吶··· ···”

此人說話忽東忽西,真假難分,大省略一思忖,喝問道:“那你為何要將那間土屋指給我們?!”

“說!老實點!”弟子們也惱怒異常,揚起手中刀劍,恨不能將此人砍翻在地。

將官眼見這夥人有如凶神惡煞一般,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面左右開弓抽打起了自己的臉頰,一面嗚咽道:“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嗚嗚,這營中早就設下六座陷阱,等著你們,等著你們,那土屋只是其中之一,小人剛才被惡鬼迷了心竅,這才···嗚嗚···我家老母今年八十了,沒有我···”

“好了,別來這一套!”火勢越來越大,大省也懶得和他廢話,一腳踢在他屁股上,催促道:“起來帶路!”

“哎,哎,好!”將官屁股吃痛,哭聲戛然而止,賊忒忒瞥了眾人一眼,趕忙爬了起來,拍了拍灰土,徑直向東走去。大省仍舊不放心,暗中吩咐白入波幾人在其他軍帳和屋舍中也搜尋一番。

風勢漸長,火光滔天,軍營中處處都可以聞到一股焦臭味,耳中聽著嗶嗶啵啵的聲響,眼前盡是些胡亂逃命的官兵,大省每邁出一步,心就愈發提向嗓子眼,他真擔心老爺子他們八人早已命喪火海,同時,多少有些後悔放了這把火。

“呂師叔,呂師叔,找到了,找到了!”

正行進間,耳畔忽然傳來白入波興奮的呼喊,大省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七八分。就在他打算奔著聲音的方向疾行時,手腕陡然吃痛,那名將官早已掙脫他的兵刃,奪路狂奔。忽然意識到自己險些中了此人圈套,大省異常惱怒,揮動手中兵刃全力劈砍,不待那將官再多跑出一步,立時被攔腰斬為兩截。

“走!咱們去找入波他們。”大省一聲吩咐,大夥有如離弦的箭一般,飛速衝向白入波呼喊的方向。

望見大省幾人跑了過來,白入波眼中帶淚,遠遠高喊道:“呂師叔,呂師叔,人沒事,人沒事,嘿嘿!”大省聽他如此說,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眾人不敢耽擱,趁著一片混亂,有背有攙,片刻間便將楊承露、古飛彪等八人帶離了兵營。

已經行出長安城七八裡遠,火光依然在黎明中顯得格外刺眼,白入波回頭望了幾眼,有些迷茫道:“呂師叔,咱們還回長安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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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回了,今晚這一鬧,傅宗龍恐怕會徹底發瘋”大省揹著重傷昏迷的古北漠,若有所思道:“長安城咱們一時半會兒怕是回不去了。”

“哎··· ···”白入波嘆息一聲道:“回不了,咱們能去哪裡啊?

“小夥子,莫要如此說”楊承露一路不發一句話,此時卻插嘴道:“天大地大,總有我們立足的地方。”

“對,楊門主說的對!”大省目光灼灼,搖指綿延數十裡的終南山道:“咱們先按原先商量好的,往終南山中走,與沐風、柳兒、相驂他們會合了再做打算!”

“可是,眼看著天已經大亮,咱們又有···”白入波仍舊愁眉不展,小聲嘀咕道:“能趕到終南山嗎?”

話音未落,就聽有人嘿嘿傻笑道:“嘿嘿,果然從這裡經過,夫子,快出來,他們來了,嘿嘿。”

眾人一愣,以為遭遇官兵堵截,立刻抽出兵刃,警惕地注視著聲音傳出的三棵大槐樹。大省卻心頭一喜,高聲叫道:“小雷,金魚,是你們嗎?你們怎麼來了。”

“我們怎麼來了,我們不能來嗎?呂大哥,你這人越來越滑頭了,迷倒我們之後,還想著法子欺哄我們”小雷面有慍色,從槐樹背後緩步踱出,見到大省,劈頭蓋臉質問道:“這分明是不把我們當自己人!

“是啊,要不是那小娃娃要搬家,我們這會兒還在長安等你呢”金魚從一棵槐樹上跳下,也跟著摻和道:“哼,不老實!”

“呂師叔也是為了你們安全”白入波見場面尷尬,主動打圓場道:“昨晚的情形,也太··· ···”

可是不等他說完,小雷眉毛倒豎,憤憤道:“不用你插嘴,讓他自己說!”

從未見小雷發如此大的火,大省趕忙放下古北漠,彎腰拱手,一臉真誠道:“兩位兄弟,都是呂某考慮不周,這才··· ···”

不待大省把話說完,小雷立即打斷他的話頭,繼而板著臉孔道:“好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下次若要再如此,我們兩人就直接回蘭州,從此不再踏足長安半步!”

“哪有下次”白入波見幾人話已經說開,伸手拉起小雷衣袖,扭頭對大省道:“是吧,呂師叔?”

大省尷尬一笑,不知說什麼好。小雷鬧也鬧了,心緒漸漸歸於平靜,抬眼掃了眾人幾眼,轉頭對金魚說道:“魚兒,還愣著做什麼,把那幾輛車和幾匹馬牽出來啊!”

“哎,哎。”不知何故,金魚顯得心事重重,答應幾聲後,木木地走向樹後。

功夫不大,在幾名弟子的幫助下,三輛馬車和七匹馬先後出現在眾人眼前。齊飛雁原本迷迷糊糊,此時見到這些馬匹車輛,眼睛一亮,驚詫道:“你們就兩個人,怎麼能從長安城中帶出如此多的馬匹!”

“哪裡是從長安城中,我們也是趁火打劫,跑了好幾趟”聽到這個話題,金魚立時從不快中回過神來,得意洋洋道:“都是軍營裡的好馬,好車,嘿嘿。”

“好了,別顯擺了”小雷淡淡一笑,插嘴道:“再聊下去,官軍真的要追上來了。”

經他提醒,眾人這才上車的上車,上馬的上馬,一路疾馳繼續朝著終南山趕去。

不知行了多久,已經由北轉南,來到終南腳下。金魚忽然一本正經地向小雷問道:“夫子,你剛才說如果呂大哥再騙咱們,咱們就回蘭州,是真的嗎?我不願意,我要一直跟著呂大哥··· ···”

聽到這話,眾人這才弄明白他為何一路悶悶不樂。小雷有些哭笑不得,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嗯,這個要看呂大哥的表現了,是吧?”大夥聽他兩人如此對話,忍不住大笑起來。

巳初時分,紅日已經在天空中走了很遠,大地之上盡是一片耀眼的光暈。暮春時節的山花和草木,便在這一片光暈中肆意而活。山花絢爛,漫山飄飛,春草青蔥,生機盎然,不知名的樹木高高低低,隨風搖曳。

沐風帶著一小隊人,全身而退,抬眼間又見風光如此秀美,心情也跟著豁然開朗起來,忍不住吟誦道:

“天北天南繞路邊,託根無處不延綿。

萋萋總是無情物,吹綠東風又一年。”

還未等他繼續騷情下去,一名輞川派弟子搔著腦袋,打斷他道:“楊少俠,有幾個問題我想了一路了,就是想不明白,還勞煩您給咱解釋解釋。”

“什麼事情還能難倒你這輞川派能人,說來聽聽。”沐風打趣道。

“哎,可不敢這樣說”輞川弟子憨憨一笑,道:“我們明明就只有縫了幾針的闖字大旗,怎麼就能騙的過哪些當官的?”

聽他如此問,沐風也忍不住回頭看了幾眼,扛在另一名弟子肩頭的“闖”字大旗,就見那面大旗猩紅的旗面上,大大的“闖”字僅僅繡了個開頭。

“這面旗啊,也只能在夜裡唬唬哪些提心吊膽的慫包軟蛋,哈哈”沐風拍了拍輞川弟子的肩頭,一臉得意道:“要是放在大白天,或者遇到膽子稍大些的人,只要仔細瞧上幾眼,立時就能戳破,可惜啊,他們見了那些火堆,早就沒有七魂六魄,怎麼能看出來呢,呵呵。”

“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為這面旗做的倉促,你找人施了什麼法咒呢,嘿嘿”輞川弟子嘿嘿一笑,又記起另外一個更大的疑惑,隨口問道:“還有,昨晚明明那個乾瘦的將軍都摸到咱們身邊了,你怎麼就沒讓大夥兒下手呢,要是一刀結果了他,嘿,咱們回去後就更有得吹噓了。”

“你呀,就這點出息,忘了領任務時呂大哥是怎麼說的嗎?不但要有勇氣,還不能冒進,你一刀結果了那當官的不算冒進嗎?再說他要死了,誰去給咱們散訊息啊,是吧。”沐風說道暢快處,不由得又在那名弟子肩頭拍了幾下。

正在這個時候,遠遠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

“莫要放過了闖賊的密探,一定要抓活的!”

聽喊聲似乎像是官軍的聲音,沐風趕忙擺擺手,示意大夥四散隱藏。

過不多久,一名蒙著臉面的粉衣女子,在幾名包頭遮臉的漢子保護下,向著沐風等人身邊跑來。

“在那裡,追,快追!莫要讓他們跑了!”

官軍又是幾聲大喊,眼看著就要圍攏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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