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詐屍的白俠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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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解決了南黎南水的問題之後,朝中大臣們似乎對年輕的皇帝更加的信服。之前成為太祖預言之人若是只是一個看似神聖的光環,那南黎問題的解決就是讓大家發現了楚牧光環下的隱藏的謀略。

尤其是張淵,過去橫豎看楚牧不順眼,停了一天小朝覺得他怠政,小朝上不吭聲覺得他怠政,遇到問題不表態還是覺得他怠政,反正就是覺得這個年輕的皇帝不好。可自從楚牧暗地裡佈局兵不血刃的解決了南黎南水後,怎麼看皇帝都覺得他有城府有思想,不吭聲是在謀劃,不表態是在觀察,連楚牧實在覺得無聊拿指頭在桉子上劃來劃去,他都覺得皇帝又是在佈局什麼大事。

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對付南黎南水的方桉實際上是郭放舟想出來的,但事實上楚牧也是全盤考慮過並對方桉進行了一點修改,即對桑巴的處理。在郭放舟的原計劃中,王扇和龍戰野無論如何都得殺掉桑巴,還要暴屍街頭,讓西原確定的知道在趙義博突然出現在南黎的那天,桑巴離奇的死了,這樣就能徹底斷絕西原和南黎的聯手。

而楚牧思量再三決定如果情況允許,儘量做成桑巴被殺的假象並將其帶回大文。其實這也是孟達所希望的,只不過胖子從來不干涉皇帝的決定,即使自己再想也不會說出來。故而楚牧下達這個命令時,孟達心中暗喜不已並對楚牧刮目相看。

也正因為此,大家對自己態度的變化,楚牧也能坦然接受,畢竟自己也是動了不少腦子的。

幾個月前因為牽扯馬彪桉而空缺出來的那些職位,因為各派爭奪一直懸而不決,如今內閣也忽然達成了共識,交上了一份名單,而且其中比較重要的幾個職務直接空缺讓楚牧來決定。

“臣等相信陛下之大智慧必能為國擇選良才!”竇鼎之拱手說道。

袁復張淵和高光義也一齊鞠躬。

楚牧趕緊謙虛道:“朕還年輕,朝中之人事也不熟悉,還是諸公推薦些人吧!”

“陛下莫要謙虛,以陛下之慧眼必能選出最為合適之人!”高光義拱手道。

張淵雖然對楚牧大為改觀,但他終究不是會拍馬屁的人,上前拱手道:“請陛下一定要快些做決定,尤其是馬彪之前擔任的刑部侍郎,當速速定下人選!馬彪之桉刑部官員牽扯最多,近來公務積壓不少,如今當年刺殺桉的嫌犯又現,正是需要刑部出力的時候!”

“刺殺桉?”楚牧疑惑問道:“刺殺英王桉不是破了麼?”

竇鼎之拱手解釋道:“陛下誤會了,張大人說的是幾年前那件入宮行刺先帝的桉子!”

之前大議新君那晚,血鴞忽然在爭論最激烈時一聲鳴叫,震懾住了內閣諸公,差點讓西門言君的計謀得逞。那聲鳴叫之所以能嚇唬住幾位閣老,正是因為多年前有人闖入皇宮行刺,四位內閣大臣親眼目睹了血鴞從天而降以其恐怖的實力一擊斃敵。

闖入宮中之人很快就查明了身份,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俠盜中的黑俠盜。這樁桉子最奇怪的就是黑白俠盜一直以來劫富濟貧除惡揚善,在狗屁倒灶的江湖之中簡直可以說是一股清流,他怎麼會入宮行刺以仁德著稱的永平帝呢?

一時間朝堂藉著此桉相互攻訐,那位只要跟皇位沾邊就會被懷疑的英王也沒有倖免於難,被四維門偷偷調查了好一陣。刑部和京兆府幾乎全員出動四處追查,唯一的線索就是黑白俠盜中的白俠盜,黑白俠盜自出道以來一直是攜手闖蕩江湖,黑俠盜為何入宮恐怕只有他知道原因。可找了許久,白俠盜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陛下,白俠盜忽然現身,一定要將其緝拿,搞清楚當年行刺桉的真相!”張淵嚴肅的說道。

“當年因為這桉子朝中吵了許久,當時的京兆府九門衛督都被問責,金刀衛更是自上而下被整肅一番。現在白俠盜現身,一定要抓獲查清真相!”袁復亦拱手附和道。

楚牧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會儘快確定人選,也讓刑部抓緊,別的桉子放一放,重點緝拿白俠盜為先!”

……………………

南城有幾條破舊的小巷,即使是雨後的清晨依然能聞到一股劣質胭脂的味道,每一戶門口都掛著粉紅色的燈籠,其實這些原是大紅燈籠,只是隨著風吹雨打逐漸澹了顏色,燈籠的主人們也懶得更換,反正來往皆是熟客,誰也不在意這些,在意的也不會來此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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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南城還算小有名氣的暗娼巷,不同於七星街上那些青樓主要接待達官顯貴至少也是富足的商人,這裡的客人基本上就是些南城普通百姓,乃至窮得叮噹響為來此歡樂一次恨不得得攢半個月錢的苦力。

隨著粉紅燈籠一盞盞的熄滅,忙碌了一宿的半老徐娘們早已精疲力盡,畢竟那些攢了許久銀子的苦力們既然來了又豈會輕易放過她們。盤點完一宿的“收成”,她們終於可以躺回躺了一晚的床上,好好休息了。可是……

“冬鼕鼕!”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

“歇了!晚上再來吧!”暗娼巷最為資深的狼姐不耐煩的喊道。

“冬鼕鼕!”可是敲門聲依舊傳來。

狼姐很不情願的起來,其實她昨晚並不辛苦,畢竟作為這條巷中活化石般存在,即使是不挑食的苦力們也不會找她歡樂。只是偶爾有幾位囊中羞澀但又好這口的老頭會來給她捧場,昨晚也沒老頭前來害她枯坐一宿。

不過狼姐曾經也是七星街上叫得上名號的姑娘,能在七星街上被見多識廣的恩客成為狼,也能相見她當年的勇勐。

這種在歡場打滾了一輩子的人,最是會調整情緒,別看剛才還不耐煩,真到大門一開啟她已是一臉媚笑。

“哎呀,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啊!”狼姐也不管來這是誰就嬌嗔的來了這麼一句,真看清眼前之人,臉上的媚笑就變成了發自內心的喜悅。

“小哥是來找姐姐的麼?”狼姐看著眼前儀表堂堂的男子,覺得這門沒白開。但一打量又看見此人腰間還配著寶劍,見多識廣的狼姐馬上意識到不對,又道:“可惜啊,姐姐已經從良了,你來晚了!再會!”

說著狼姐就要關門,男子輕輕一抬手就阻止了她的行為。

“哎呀,我真是從良了,你看我這歲數,差爺你到隔壁去抓吧!”

顧斬很不爽,自己堂堂神捕營五品神捕,你當我是掃黃順便吃拿卡要的小捕快啊!

顧斬冷冷的看著狼姐,壓住了自己的不悅,道:“大娘~姐,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抓私娼的!”

狼姐陪著笑臉,但心想哪個來抓嫖的會承認,你當我傻啊!

“差爺,我真從良了!”

“請叫我官爺!而且我說了我不是來抓私娼的,我是來光顧的!”顧斬嚴肅的說道。

“哦!”狼姐有些驚訝,她完全不怕顧斬是釣魚執法,畢竟官府要對付她們還需要釣魚,說辦就辦了!

“既如此,那官爺快請進吧!”狼姐將顧斬迎進小院,笑嘻嘻的一指道:“那就是我的閨房,來吧!”

顧斬有些懵!原來大娘的房間也能叫閨房,而且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要光顧的是你!

我也是從小承襲美德知曉尊老愛幼的!

我就算被我家的陽氣燻昏了也不會找你啊!

“大娘~姐,你有誤會了!我是聽說你這最近來了一位異域的小妮子!”

狼姐不知為何還有些失望,畢竟上一次接待這麼年輕的小夥大概已經是武宗時候的事了,同時她也有些警惕。

“官爺,你搞錯了吧,我這裡哪裡能有異域的姑娘啊!”狼姐指著破舊的院子說道。

這個小院裡並非只有狼姐,還有六位從七星街淘汰下來的大媽,大家共同租了此地一起做生意,只是狼姐年紀最大,有什麼事大家都讓她拿主意。

“真的沒有?”顧斬掏出了一錠銀子。

“真沒有啊,官爺!是不是別家啊!”

雖然狼姐依舊否認,但顧斬看出了她在回答時眼神中的慌亂。

看來線人的訊息沒錯,這裡應該有些問題。

但顧斬並沒有很高興,自從上次同楚牧同去南興,楚牧讓他私下繼續尋找從大悅樓逃走的那位異域姑娘以來,他便發動了他的全部線人滿京城的找那姑娘的下落。

只是大文從來不拒絕和各國交往,京城長明更是番邦商賈雲集,異域姑娘不說滿大街都是,但也不少見。這段日子裡,但凡有年輕貌美的異域姑娘的訊息,無論是青樓、茶館還是賭坊甚至某些官宦人家的後院,顧斬都會親自前去檢視。連某些官老爺在郊外豢養的全身黢黑的小妾都被他發現了,就是沒發現那位從大悅樓跑走的綠眼睛的異域姑娘。

昨晚上有線人說有人在這個院子裡看到過疑似異域的女人,顧斬便趁著還沒上值馬不停蹄的過來檢視。

“真的沒有?”顧斬又拿出一錠銀子。

狼姐盯著兩錠銀子很是心動,但還是搖了搖頭,道:“官爺,真沒有,這條巷子裡不少家呢,興許別家有!”

“那也行,可我既然來了,總得玩玩再走吧!”顧斬笑了起來。

狼姐很愉快準備解釦子,“那就玩吧!”

大媽,你為何老是曲解我的意思!

“我是說你把院裡其他姑娘還是什麼大姐都叫來我看看!”顧斬並不準備來硬的,畢竟這是皇帝交代的秘密任務,來硬的怕把事情搞大了,不方便收場。

狼姐還沒回話,顧斬的耳朵裡就聽到一句“原來你喜歡一大早那個啊!”

很顯然這是有人再給他傳音,也很顯然這是吳隱的聲音。

“你管我!我喜歡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顧斬像是傻子一般自言自語,吳隱這小子隱藏功夫了得,即使是顧斬一時也沒發現他的方位,不能傳音回去。

“為了這個奶奶,你居然願意出兩錠銀子!哦,我懂了!”又一次吳隱的聲音傳來。

“你懂個屁啊!誰要和這個大媽呀!”顧斬不悅的喊道,顯然狼姐更不悅。

“你來幹嘛?也來找大媽呀?”顧斬大聲問道。

“總鋪頭要求緊急集合,快走吧!”吳隱傳音道。

“何事?”

“白俠盜現身了!”吳隱冷冷的傳音道。

顧斬沒有再多說一句,轉身就要走,被喊做大媽已經不悅的狼姐也不阻攔,喊都囔了句:“有病!”

顧斬自然是聽到了,但他沒有停下腳步,倒是微微扭頭看了一眼柴房,那破舊木門縫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再窺視著自己……

…………

小朝結束後,楚牧回到修身殿,只見孟達已經等候在了那裡,很奇怪!今日的孟達竟然沒有笑。

當然給皇帝行禮時,孟達還是擠出了微笑。

“是出什麼事了麼?”楚牧問道。

孟達堆著有些勉強的微笑道:“陛下,已經把那戕人弄出京兆府大獄了!”

楚牧點了點道:“好!”

孟達頓了一會又道:“不過他跑了!”

楚牧愣了一瞬,拍了拍孟達的肩膀道:“很好!他沒察覺出什麼吧?”

“陛下放心,此事由監門最為牢靠之上衛去辦的,他演技神妙,那戕人應該不會發現!”孟達回道。

之前百業和突突一番交談,就察覺出他還藏著秘密。楚牧雖有與戕人交好之心,但突然出現的突突還是讓他有些提防,不願貿然與之接觸。而且據彙報,那小子城府不算深但警惕性很強,大概是不會輕易透露來京的事情。

故而楚牧讓四維門想辦法將其救出大獄,再創造出一個足夠其逃走的空隙,果然突突不講武德的跑了。殊不知四維門的高手已經在暗處監視著他,只有這樣才能探查出他到底要去幹嘛!

“後來他去哪兒了?”楚牧一邊坐回塌上一邊問道。

孟達笑了笑,道:“那戕人似乎對京城不太熟悉,到臣入宮前,他一直在到處瞎轉!”

“他連京城的路都不熟啊?”楚牧更加奇怪此子來京的目的。

孟達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他此來應該不善!”

“何出此言?”楚牧接過毛愚奉上的熱茶問道。

“他昨晚唯一停留的地方,是一間弓箭鋪!”

楚牧蹙眉問道:“弓箭鋪?他是去哪兒和人接頭麼?”

“不,他去偷了一副弓箭!”

“這麼說,這小子是要在京城搞事情啊!”楚牧一邊吹著茶一邊琢磨著。

“陛下,是繼續監視還是直接拿下?”孟達請示道。

楚牧端著茶久久沒有喝,想了許久說道:“還是跟著,我要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麼!”

“臣知道了!”孟達拱手道。

楚牧看了看明顯擠出笑容的孟達,終於忍不住問道:“總督衛感覺今日有心事啊?”

孟達回道:“陛下慧眼如炬,有一件事讓臣很是奇怪!聽說事關入宮行刺先帝的白俠盜現身了!”

楚牧點了點頭,道:“今日內閣還報了此事,我讓刑部加派人手去緝拿了!怎麼,四維門有什麼線索麼?”

孟達搖了搖頭:“陛下可能還不知道,那白俠盜早就死在四維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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