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峰,在鳳鳴宗諸峰中並不算大,但卻十分有名。
三長老平日裡弒殺成性,而且兇名在外,哪怕他已離開山門,偌大的山峰外圍也沒有一人敢靠近。
一路無人,墨昀憑藉著驅陣令牌,輕易入了護山大陣,整個山峰盡收眼底。
若說這老賊當真會享受,整個左翼峰被他打理的錯落有致、井井有條,入眼處,是數十座以金絲靈柏建造的宮殿,其中廊道樓臺不盡其數,每個殿圍之內還栽種著奇花異草。
在山峰的中腰,還有一處更大的樓閣,它依山而建,有流瀑飛泉做映襯,一道靈溪從那裡流出,貫穿了殿群的每一個院落。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整個左翼峰靈氣十分濃郁,比天星門的天星山主峰也絲毫不落下風。
“那裡是?”靈識在四周搜尋一番,墨昀一眼就定位到了一處偌大的靈田,它坐落在山腳之下,一些奇樹靈草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玄妙的光澤。
“這倒是個意外的收穫!”墨昀舔了舔嘴角,漆黑幽深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炙熱。
他在搜魂時,就知道這老賊擅長擺弄花草,誰曾想還藏了一個靈藥靈田,有了這個依憑,他的宏圖大志就有了一定的根基。
“什麼人,竟然私闖左翼峰,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嗎?”
就在墨昀打算前去一探究竟時,左翼峰的一處樓臺中飛出幾個通感境的女守衛,為首的是一個叫阿狗的靈玄境修行者。
這個阿狗是三長老那老賊唯一的男性記名弟子,自小就跟隨在他身旁,雖然是記名弟子,但那老賊對他十分苛刻,平日裡沒少打罵於他,若是他做錯一件事,那老賊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你就是阿狗吧?”墨昀冷聲問道。
從那老賊的記憶中,墨昀得知了這阿狗的身世,原來,這阿狗原是三長老那老賊的妻妾所生,只不過他並非三長老的親生兒子,而是他的妻妾與原夫的孩子。
在那女子被三長老搶來前,就已懷了身孕,為了生下這個孩子,她忍辱負重,眼看小孩已經記事,她正打算將前因後果都告訴阿狗,但是不巧被三長老撞見,三長老那惡賊直接將她扔進池塘淹死,對這個阿狗也是如奴如隸的使喚著。
“你如何得知我的姓名?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何私闖我們左翼峰?”阿狗臉色一變,冷聲質問道。
“那就是了,一個被三長老那老賊用來試藥的不死人。我說的對嗎?”墨昀騎在鶴身之上,用著冰冷的神情俯視著阿狗。
雖然第一次接觸這人,但是墨昀從三長老那老賊的記憶得知,這阿狗對他十分忠誠,可謂是一飯之恩,會當永生相報的死忠。
這種人他十分欣賞,何況他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自然不願一劍斬了他。
“你到底是誰?如何知道這些的?”阿狗滿臉驚駭,滿是警惕地盯著他。
他為三長老試藥這事,整個宗門沒有幾人知道,而左翼峰知道此事的人,都在歷次試藥中殞命,這可謂是不傳的秘辛。
“我是誰,你暫時不用知道,但此次入峰卻是受了三長老的委託。”墨昀為了贏得他的信任,隨口編排道。
“如何證明?”阿狗顯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
墨昀取出了驅陣令,“就憑這個。”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從師尊那裡偷來的?何況師尊也沒有告知我們此事。”阿狗緩緩將手放在佩劍上,臉上也現出了幾分凌厲。
“三長老的實力如何,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不是他本人願意,誰人能從他手裡偷來東西?”墨昀反問道。
“這話說的倒是說的在理!”
阿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雖然依然有所疑惑,但還是按捺住了心中的殺意,“師尊此時在何處?不知他老人家此次派你前來所謂何事?”
“他此刻正在山門外閉關,託我前來取一件東西。”墨昀回道。
“哦?”
阿狗眼珠轉了轉,半信半疑地問道:“取什麼東西呢?師尊為何不傳音讓我送去,反而讓你一個外人來取呢?”
“我與你師尊是忘年交,前些日子助他得了一個大機緣,他突破在即,又怕引起宗門對手的注意,故而委託我為他取走此物。”
墨昀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此刻,他正在閉關,若是不信,你可以傳音於他。”
“我正有此意。”
阿狗臉色一沉,連忙拿出傳音令牌,一番叫喊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的臉色在陰晴幾變後,才恢復如常。
“怎麼樣?信了嗎?”
墨昀淡淡一笑道:“此物,對他突破大有裨益,你應該知道他對化靈境的執念。若是耽誤了時間,他回來一定將你大卸八塊。”
看他說的大有介事,阿狗也不敢怠慢,忙說道:“既然如此,那你跟我來吧。”
說著,他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墨昀見狀,騎著仙鶴直奔雲泉閣主閣去,阿狗領著一眾侍女緊隨其後。
“讓他們回去吧,你自己跟著就可以了,此事事關重大,無幹人等就迴避吧。”墨昀回身瞥了阿狗一眼,道。
他不想徒增殺戮,而且這些人留著另有他用,當然,他不會像三長老那老賊一樣,讓她們每晚侍寢,而是留下她們看管經營這處未來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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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阿狗應了一聲,立刻屏退左右。
飛了半盞茶時間,二人一路透過數道禁制,才到雲泉閣的殿前。
見她們落地,一眾女侍衛連忙圍過來問話,阿狗將備說前因後,侍衛總管才放他們進了大殿。
關了門,墨昀饒有興致地說道:“看來你這個記名弟子的地位,還不如一個侍衛總管。”
“要你管!”被戳到痛處,阿狗怒道:“要拿什麼,快些拿,莫要耽誤了師尊的正事。”
“師尊?呵呵。”
墨昀順著漆泉黑石地板緩緩走到大殿中央,在第三棵白光玉柱前停下步子,突然轉過身,問道:“三長老真的有把你當成弟子嗎?”
“你什麼意思?”
阿狗臉色驟變,周身的元力也突然狂暴不已,“我早就看出你有問題,說吧,你來此到底為了什麼?”
墨昀咧了咧嘴,素指一彈,輕易壓制住他的威壓,然後,不急不慢地道:“我已經說過了,取一件東西。”
“你竟然也是靈玄境的強者,而且這種氣息和壓迫,比師尊也絲毫不弱半分!”
阿狗瞳孔微張,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震驚,他做夢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恐怖如斯。
“靈玄?呵呵,連三長老一個虛靈以下無敵的人都敗在我手裡,你卻說我只是一個靈玄?”墨昀故作高深地笑了笑。
他作為魔天大尊分身的分身,論魔功深不可測,但是仙道境界確實只是靈玄,但他就是要營造一種強者的印象,畢竟對於阿狗這種人,只有絕對的威懾,才能真正降服他。
“師尊也不是你的對手?”阿狗突然感覺的元力受到了禁錮,整個人的行動的也完全被限制住,這種實力,確實讓他的恐懼,“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師尊被你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在我度化下,雲遊四方了。”
墨昀摸了摸鼻子,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他在臨行前託付我掌管左翼峰,順帶讓我告訴你一些事情。”
說完,墨昀取出三長老的髮簪,這種隨身之物,阿狗自然認得,因而見到此物之後,饒是他心中還有疑惑,也一時難以反駁。
“我師尊讓你告訴我什麼?”阿狗咬咬牙,有些複雜地盯著他。
畢竟眼前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他儼然有些難以接受,以至於還有些蒙圈。
“你的身世。”墨昀忽悠道。
“身世!”
聽到這個敏感的詞語,阿狗身軀猛然一顫,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知道自己的身世,畢竟誰不想知道自己的根在何處?
在過往的歲月中,他不止一次地追問自己的身世,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無盡的辱罵和鞭打,以至於他漸漸不敢詢問這件事。
但在他的印象中,他小時候身邊有一個高貴儒雅的夫人,後來突然消失了,他一向認為那人就是他的孃親,但三長老一直告訴他那是他的奶媽,因得病去世了。
“我知道你很想知道這一點,但我希望你保持冷靜。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只能記在心裡,莫要在外人面前表露出一絲異樣!”墨昀補充道。
“好。”阿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他還是強忍著內心的激動,點了點頭。
墨昀見此人心性比較強大,隨意找了一張椅子坐下,才備陳前塵往事。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他將三長老如何殺了他父親一族、搶了他母親的事情講清楚,但阿狗顯然不相信,一直在搖頭,嘴裡嘀咕著,“不可能。”
墨昀知道他不肯相信,取出了三長老戒指中的記憶玉筒,輕輕將念力投入其中,就將當年的部分情景投映到穹頂之上,三長老這老賊殘忍好色,最喜收集搶奪人妻,而且喜歡將過程記錄下來,以備日後摧殘女子意志時使用。
“啊......!”
見到往日的情景,見到印象中的那個夫人,想起過往的一切,阿狗發出一聲哀嚎,整個人哭得撕心裂肺,“那老賊此刻在何處,不將他碎屍萬段,難解我心頭之恨!”
虧他一直對三長老恭敬如父,哪知竟是認賊作父,他悔不當初,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手刃那個老賊,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