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琳是一個活了六百多年的女巫，歲月不僅沒有改變她的容貌，更是讓她的智慧得到沉澱，她見多識廣，是深海餐廳裡眾人的老師。

雖然過去了四天，但齊臨還是對海妖圖騰耿耿於懷，因此想藉助這位卡琳婆婆的智慧。

俗話說……不知道？問老師！

“好像在哪裡見過，又沒有太深刻的印象，這是什麼？”

可惜這次，那六百年的智慧沒用了。

卡琳對圖桉端詳片刻，只給出這樣的回答。

齊臨有些遺憾，道：“這是海妖服飾上的花紋。”

史密斯忽然道：“我見過。”

哦？

齊臨驚喜地看向史密斯。

史密斯向來沉默寡言，在深海餐廳裡的發言次數是倒數第一，但每次都是短小精悍，且帶有真材實料。

朱蘭也道：“原來是海妖服飾啊，它們的市面價格很高，而且供不應求，這種花紋也成了設計界的一種流行元素，市面上的彷造品也有不少，我也只有一件正品。”

與史密斯剛好相反，朱蘭是深海餐廳裡發言次數正數第一，雖然大部分沒什麼營養，但能活躍氣氛。

齊臨本想向史密斯諮詢一下。

葉蟄卻半路殺出，問：“你現在也有這種衣服嗎？”

齊臨隨口道：“嗯，他們送了我十來件。”

葉蟄笑嘻嘻地看著朱蘭，有些揶揄的意味。

朱蘭眼角一抽，勸道：“兄弟，你現在好歹是大家族的成員，講點風度好嗎？”

葉蟄聳了聳肩，道：“我在別人面前裝已經夠累的了，在這裡我才能恢復自我。”

他奪舍了鄭海棠，勢必要模彷過去鄭海棠，否則很容易被人識破，幸虧都是些墮落的生活作風，很容易模彷。

齊臨沒理會那兩個鬥嘴的人，看向史密斯，問：“你也是在服裝上見到的？”

史密斯搖搖頭，道：“我不是透過衣服知道這些的，而是在一個古代遺蹟裡見過。”

朱蘭驚訝地問：“遺蹟？你不是僱傭兵嗎？”

史密斯解釋道：“我曾護送過一些考古人員。”

眾人瞭然。

齊臨試著問：“你還有印象嗎？”

“稍等一下，我有些照片。”

說罷，史密斯消失在深海餐廳裡。

沒多久，他又回來了，手裡帶著他所說的照片，照片畫面是一些石壁，其上呈現的刻文正是海妖圖騰。

不同於海妖服飾上那些單純為了好看而排列出來的圖騰組合，照片裡的圖騰是按照某種規律排列的。

就像是一句話，一段話。

文字是交流工具，其中必然帶著一套規律，分析出這種規律，就能解讀出這種文字。

於是新的問題來了，要怎麼分析出規律呢？在座的有沒有語言學家，唯一一個科學家還是植物學家。

“讓我來吧。”

初號說道：“我在語言這方面有些才能。”

她在過去十來天裡不斷的吸收材料，改造身體，已經將計算力提升到了超級計算機的水平，將她作為超級智慧的分析能力進一步放大。

海妖在上古時期曾經影響過人類文明，現存的某些人類文字體系裡還保留著一些海妖圖騰的影子。

初號經過大量的計算，結合世界各地各種語言的規律，解析出了圖騰的含義。

【進化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隨著進化的深入，人性就會越發澹薄，最終只會留下一個人，在我的故鄉，最後留下的人是我，可當我成為唯一後，她來了，巨大的黑影，恐怖的噩夢……】

“沒了？”

眾人一怔。

總覺得剛到精彩的部分，結果就這樣斷了，讓人不上不下的。

初號道：“照片裡的內容只有這些。”

朱蘭吐槽道：“他為什麼要留下那麼多形容詞？”

一般刻文都追求言簡意賅、微言大義，因為在石頭上刻一個字要費不少功夫，這個倒好，形容詞一堆。

不過吐槽歸吐槽，他仍然察覺到這段話並非只是個故事，而是一段歷史，一個人的回憶。

最重要的是，這可能是一種未來預言。

進化開始了嗎？

現在世界各地的動物都在覺醒，這毫無疑問就是一種進化。

齊臨也有這種感覺，而且他知道的事情比朱蘭多一些，比如巨大危機，因此他還覺得這刻文內容與巨大危機有關係。

眾人看向史密斯，希望他再拿出一張照片。

史密斯聳肩道：“只有這些，我當初只是想留個紀念。”

拍照是他的個人興趣，他不是考古學家，拍照是為了留念，等老了後拿出來回味一下自己精彩的一生，所以只有這點。

齊臨沉吟道：“那個古代遺蹟在什麼地方？”

史密斯道：“去了也沒用，那個地方已經坍塌了，是被炸燬的。”

若是普通的坍塌，還能挖出來，可炸燬意味著有人故意將其損毀。

這其中或許還隱藏著一些複雜的、離奇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齊臨心道可惜，又問：“你護送的考古學家呢？”

考古學家肯定是要把那些刻文全部記錄下來的，他們就是幹這行的，說不定他們還保留了一些資料。

不過遺蹟被炸，此事大機率會牽涉到某些秘密，那些考古學家也未必能儲存下資料。

史密斯道：“我會嘗試聯絡他。”

齊臨先是道了一聲謝，又覺得口頭感謝不夠，道：“如果什麼時候能線下見面，我會給你一些謝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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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拿錢辦事的僱傭兵，史密斯頓時眼睛發亮，道：“也許我們可以私聊一下。”

初號聞言，便在不遠處造出另一個小圓桌。

齊臨、史密斯對視一眼，起身走到小圓桌那兒密談。

大圓桌這邊的幾人雖然看得見齊臨、史密斯的身影，卻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功能越來越豐富了。”

遙想一個月前，這裡除了一張桌子什麼都沒有。

可如今甚至還可以點餐，那些食物、酒水的味道口感都與現實中的沒差。

換言之，這個空間除了是假的外，其他一切都和真的一樣。

……

碧空之下，泡沫公主號停靠在一處孤島旁，島上綠意盎然，長滿各種熱帶植物，但那兒並非目的地，真正的目標在水下。

海妖們來到甲板上，齊臨身邊的鶯鶯燕燕被貴族們趕走，讓她們留在船上。

當然，除了墨杜莉雅。

拜忒指著海面，保持請的姿勢，高聲道：“王子殿下，請帶領我們前往王者之路！讓我們瞻仰您登基的偉大時刻！”

此話一出，齊臨明顯感覺到了身後那些貴族的目光變得越發灼熱，簡直比之前的那些美人還要熱情。

而且在海水之下，還傳來了嗚嗚的聲音，那是海怪阿利的呼喚聲。

周圍的一切都在催促他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