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月歡三人聞言,皆是面面相覷。
他們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疑問。
蘇言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
若是鄭永連說出這話,倒也正常。
但蘇言...
他就不是這個性子啊!
當然,心中想歸想,表面上還是一臉笑容,沒有露出半點異色。
這場子,他們必須得撐好,總不能讓蘇言下不來臺不是?
“對不起,是我等有眼無珠,衝撞了晨星子爵和您的朋友。”
徐亦候聞言,心中暗暗松了口氣,很是果斷的道了個歉,又問:“你們想要什麼?”
只要這事兒能解決,賠禮道歉根本不是問題。
那四個跪著的貴公子聞言,也反應了過來,鸚鵡學舌般連連說道:“對不起,是我等有眼無珠,衝撞了晨星子爵和您的朋友。”
他們本以為今天真完了,哪想晨星子爵居然如此寬容。
既不廢他們修為,又不斷個手或者腿什麼的。
只是賠禮道歉,就能將此事揭過,這般輕鬆,讓他們心中欣喜萬分。
“具體賠些什麼,明日你們到太玄樓來找我們,到時再告訴你們。”
蘇言說完,衝著紀玄老道點了點頭,朝身後趙月歡三人使了個走人的眼色。
紀玄老道秒懂,體內小世界直接將蘇言四人連同吏部左侍郎覆蓋,而後直接飛出人群,向自家酒樓飛去。
原地,四位跪在地上的貴公子一臉劫後餘生的表情,徐亦候依然杵在原地,臉色黑紅交加,來回變換。
至於圍觀的群眾們,有人嘆息,感慨著沒能多看看那位晨星子爵,沾點天賦之氣。
有人低聲嗤笑,如看小丑般看著跪在地上的四位貴公子。
有人則很是惋惜,認為徐潛龍完全是交友不慎,被四個小丑般的朋友給禍害成這副模樣。
一百個人,有一百種心態。
但無論如何,他們都覺得今日賺大了。
酒樓茶館的談資,無上限增加。
...
太玄樓,五層。
這裡是紀玄老道招待真正貴客的地方,整個五層從表面上看,很是樸素,無金無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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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層樓,只有中間一張桌子,八張椅子。
木質桌椅所散發的香味兒,讓人一聞,便頓感神清氣爽。
還有一幅幅掛於牆壁上的詩書字畫,蘇言看不太懂。
但哪怕不懂行,也覺得確實好看。
母庸置疑,這些定是名家之作。
低調的裝飾,難掩其豪奢。
“諸位小友,左侍郎,快快入座,貧道已通知庖廚,酒菜馬上就來。”紀玄老道很是熱情的招待著蘇言等人落座。
“咳~”
蘇言乾咳一聲,說道:“紀玄道長,我有一些問題想請教一二。”
說話間,他還瞅了一眼吏部左侍郎這位不太熟的大官。
左侍郎當即起身,笑道:“紀玄道長,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出去一趟,你們先聊。”
說罷,他直接向著樓下走去。
看那樣子,很是熟門熟路,以前估計沒少來。
“蘇小友有話儘管說,只要貧道知道的,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紀玄老道頗為好奇的看著蘇言,不知他到底有什麼要事,居然還要支走吏部左侍郎才肯說。
“在場的都是自己人,我就不瞞著諸位了。”
蘇言露出靦腆的表情,“其實,我很需要殘缺大道。
此番是想問問紀玄道長,那幾家人拿不拿得出殘缺大道來。”
難得有一頭羊可以薅,他自然不可能就這麼輕輕放過。
如今,對他最重要的東西有兩樣。
一是虛魔,殺之可得能源點。
二是殘缺大道,吸收可得道源點。
虛魔這東西,那幾位高官豪商家子弟肯定拿不出來。
但殘缺大道嘛,就真不一定了。
要知道,當初鄭永連一個八品秀才,都能從遺蹟中帶出一隻真靈來。
那真靈,本身便具備殘缺大道。
如今換成直鱗道這邊的大世家,肯定不會缺那種東西的...吧?
“不知蘇小友需要的,是何種殘缺大道?”
聽聞蘇言說在場都是自己人,紀玄老道心中暗喜,認真思慮了一番後,方才徐徐說道:
“像一些稀缺道路的殘缺大道,那幾家人還真未必有。
當然,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們沒有,也可以去換嘛。
除了青木聖主殘缺大道那種稀世珍寶,其他大道,其實也沒那麼稀缺。
不過這些殘缺大道,真沒什麼大作用。
最實在的用途,不過是幫助七品,八品武者領悟意,幫助六品武者領悟神通。
但這種透過殘缺大道幫助所領悟到意與神通,潛力實在有限得很。
再怎麼天賦絕世之人,也絕對無法超過殘缺大道主人生前的境界。
蘇小友切記,若無必要,還是不要將其交給其他有些天賦的天才領悟的好。”
“道長的意思是,在那些世家中,殘缺大道很多?!”
隨著紀玄老道那句‘稀缺道路的殘缺大道未必有,但沒有也可以去換’的話說出。
一股怎麼也壓抑不住的喜悅笑容,便就此開始在蘇言臉上綻放。
後面的話,壓根沒怎麼聽進去。
畢竟他吸收殘缺大道換成道源點,又不挑大道屬性。
紀玄老道點點頭,預估道:“說多不多,但五家加起來,十條八條殘缺大道應當還是有的。”
“那您說,我以這件事為由頭,能從他們那裡要多少殘缺大道來?”
“全部!”
紀玄道人雖然不知道蘇言要這麼多殘缺大道幹什麼,也不好打聽,只能老老實實的當個狗頭軍師:
“蘇小友,這次是他們家小輩自己找的事兒,賠禮道歉,是題中應有之意。
我想,如果他們不蠢的話,應該不會錯過這個與你解除誤會的機會。
只是因為區區幾條殘缺大道,不值得的。”
“多謝紀玄道長解惑。”蘇言頓時笑逐顏開,朝紀玄老道認真拱手,道了聲謝。
紀玄老道連連擺手。“一點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對道長來說,這或許只是小事,但於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蘇言一臉正色的回道。
同時,又在心裡補充了一句:“若非您提點,我這次沒準會虧很多。”
在他看來,賺得少了,就是虧。
當然,這話肯定不能明說,太破壞自己的形象了。
雖然經過這麼一遭,他在在場幾人的面前,好像也沒啥形象了...
蘇言瞄了一眼趙月歡三人,果然,這三位皆是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咳~”
蘇言乾咳一聲,笑吟吟的轉過身,對三人道:
“那什麼,殘缺大道的事兒,就拜託三位了。
其他條件,你們也可以看著提,只要不是太過分,我想他們不會拒絕的。”
“小事爾,蘇兄儘管放心。”鄭永連答應得很乾脆。
本來就是白來的好處,只是多背一個小鍋罷了,他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沒問題。”
蒙賢點點頭,努力想做出正經的表情,嘴角卻抑制不住的往上翹。
也不知道在笑個啥。
“包在我身上,保證幫你把那幾家庫存的殘缺大道給全部弄過來。”
趙月歡信誓旦旦的作出了保證,而後遲疑了一下,問道:
“蘇言,你知道那幾家有啥好酒不?”
這位還沒喝上太玄樓的美酒,又開始饞上徐潛龍等人家中的庫存了。
“應該...”
蘇言轉頭,看了紀玄老道一眼,見他點了點頭,這才重新回過頭,道:
“有!”
聞言,趙月歡眼睛頓時一亮,能讓太玄樓主人點頭的美酒,想來定是不差。
“那你說,我要多少合適呢?”她搓了搓手,很是期待的問。
說是問蘇言,實則時不時的瞟一眼紀玄老道。
這一招,叫隔山問牛。
蘇言再次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紀玄老道。
對那五家,他是一點都不清楚,自然只能問這位本地人了。
這一次,紀玄老道直接開口了,“如果想喝到真正的好酒,最好每家都只要一壺。”
“哎?!”
趙月歡也不隔山問牛了,直接看向紀玄老道,問:“為什麼呀?”
她還以為這次多半能弄個百八十瓶好酒呢,結果按老道士的說法,只要五瓶,居然是最好的選擇。
“因為真正的好酒,最是難?。”
紀玄老道一邊說著,一邊揮手拿出一壺酒來,開啟封口,一股濃郁的酒香,頓時在太玄樓五層瀰漫開來。
“咕嚕——”x4
包括蘇言這個不愛喝酒的人,在聞到酒香時,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因為這酒,實在是太香了。
比之趙月歡曾經給他喝的那種酒,都要香十倍不止。
紀玄老道看見眾人的反應,笑了笑,又揮手拿出六個酒杯,一一倒上,分別推給蘇言四人四杯,這才對趙月歡解釋道:
“就如貧道這百花?,其中有三種花五十年一開,兩種花八十年一開,一種花百年一開。
還有十餘種花,是十年左右才能開一次。
想?此酒,必須在花開之時,及時將花粉入酒,方才能有如此奇香。
但凡是儲存下來的花粉,皆無法入酒。
因此,每過百年才能?出一壺百花?。
那幾大世家中雖無百花?這等奇酒,但稍遜幾分的酒,卻還是有的。
此種酒皆?制不易,各家都沒多少。
若你要得多了,他們是不會將那種酒拿出來的。”
“為什麼呀?”趙月歡感覺有點懵.
多要點,他們補一些次一個檔次的酒不是一回事嗎?
“因為他們怕你認為他們是在湖弄你。”
紀玄老道撫須輕笑,“真正的好酒,一共就那麼幾壺。
想要更多,根本沒有。
其他酒若拿次一等的來補,味道便不對了。
總不能說,賠禮賠到最後,還賠出個不是來了吧。”
“這樣啊...”趙月歡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好吧,她其實壓根就沒聽懂。
但老道士說得這麼起勁,她不應和一下也不太好。
“嗒嗒嗒——”
幾人說話間,樓梯處傳來一道腳步聲。
片刻後,去方便的吏部左侍郎,出現在了樓梯口處。
“喲,好香啊!”
剛一上來,他便聞到一股滲入心脾的酒香,只覺肚子裡的饞蟲都被勾起來了。
紀玄老道邀請道:“快過來坐吧,喝點兒酒,菜馬上就來。”
“好!”
吏部左侍郎笑著應了一聲,三兩步來到桌旁,依言入座,端起紀玄老道早已為他倒好的酒,舉杯道:
“難得紀玄道人這麼大方,將珍藏的百花?都拿了出來。
來來來,咱們先走一杯。”
蘇言等人聞言,皆含笑舉杯示意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杯酒下肚,太玄樓五層的氣氛頓時就熱烈了起來。
吏部左侍郎,紀玄老道,還有鄭永連三人表現得最是熱情。
主要是鄭永連開始連連發問,一會兒問紀玄老道直鱗道的情況,一會兒問左侍郎朝堂近日動向。
趙月歡只顧著悶頭倒酒,倒一杯,喝一杯。
看得紀玄老道眼角抽搐,肉疼不已,可又不好阻止。
蘇言因酒量不行,只是一杯酒下肚,便覺得有些暈乎了。
只能半躺在椅子上,等著上菜醒酒。
蒙賢則饒有興致的聽著鄭永連三人談朝廷與直鱗道諸事,雖然他沒法兒摻和什麼,但當個八卦聽聽也不錯。
不多時,一道道精美菜餚被呈了上來。
蘇言喝了一道白玉翡翠湯,可算是來了點精神,也如蒙賢般,邊品菜,邊聽著八卦。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太玄樓下,突然傳來一陣敲鑼打鼓之聲與道賀聲。
“冬鼕鼕——”
“噹噹當——”
“恭賀舉人老爺鄭永連,喜獲本科解元!”
“為鄭老爺賀!”
“賀鄭老爺,喜獲解元之位!”
“賀...”
...
道道祝賀聲,穿過四層樓,傳入了位於太玄樓五層的幾人耳中。
“嚯~”
蘇言聽見道賀聲,訝然的看著鄭永連,“永連,厲害啊,居然得到解元之位了。”
在吏部左侍郎任命時,他們便知道鄭永連確實中舉了。
但中舉和解元,這其中的差距,說是雲泥之別也不為過。
“永..永連哥哥真厲害,居然真的中..舉了,等..啥時..候再去考個..進士,就..就更厲害了。”
此時,趙月歡已然喝得半醉了。
就連說話,都顯得有些口齒不清,顛三倒四。
蒙賢,紀玄老道和吏部左侍郎也紛紛笑著道賀。
一道之解元,著實是頗為難得了。
雖然比不上潛龍,但在儒家內部的地位,卻也差不了多少。
前途無量,已成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