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挺簡單的啊。”
鄭永連一臉真誠,“他有些題不會做,估計是因為平日沒好好熟讀十二經卷吧。”
趙月歡的心思,都擺在了臉上。
鄭永連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她在想什麼。
“我倒是相信永連,他好歹還是個茂才,只要發揮正常,這個舉人試不是穩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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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言在一旁幫腔。
“對,我也相信永連。”蒙賢也點了點頭。
“我也沒說我不相信啊。”
趙月歡小臉一板,一本正經道:“你們聽見我哪句話,說過不相信嗎?”
“哈哈哈哈~”x3
趙月歡此話一出,惹得三人大笑出聲。
你是沒說,可你臉上都寫著的啊!
趙月歡被三人的大笑氣得臉頰微微鼓起,隱約間,還帶著點兒心虛。
她搞不明白,這三人是怎麼猜到她的想法的。
片刻後,見趙月歡越發羞惱,隱約有爆發的趨勢,蘇言三人頗為理智的止住了笑。
蘇言輕車熟路的轉移話題,提議道:“我們去一旁的酒樓開個桌,等縣衙派人來報中舉之喜吧。”
科舉放榜這一日,各大道城會在道主府外放榜。
但除了平民百姓和各大世家豪門的家僕,沒人會去圍觀,因為沒有舉人試試子會去。
試子們如果有信心中舉,會在儒院旁任選一家酒樓,給店小二留下名字,開一桌上好酒菜,等待衙門派官吏來報喜。
而沒信心中舉的試子,臉皮薄的會直接回家,以免到時候沒人來報喜,徒添尷尬。
臉皮厚的,則會如那些有信心中舉的試子一般,去儒院旁的大酒樓中報名字開一桌。
他們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酒樓在這一天,會對考舉試子們免費。
能免費恰一頓美食,何樂而不為呢?
酒樓之所以對試子們免費,是為了名。
因為若有解元在自家酒樓誕生,會沾很大的光。
酒樓中誕生的解元越多,酒樓的名氣就越大,生意自然也會越來越好。
“等等。”
鄭永連東張西望一陣,沒找到自己想找到人,頗為奇怪的問道:“蘇兄,月歡,蒙兄,你們有看見我父母他們嗎?”
“其實來之前,我們就去找了伯父伯母,想和他們一起來等你。”
趙月歡搶先開口,有些不解的說道:“可不知為何,他們一聽我們要來,就說不來了,讓我們好好玩。”
“是這樣啊。”
鄭永連點點頭,心念電轉間,便想清楚了原由。
心中有些尷尬的同時,對蒙賢和蘇言報以歉意一笑。
他父母這般作為,多少有些功利了。
趙月歡心思單純,不瞭解那些彎彎繞,但蘇言和蒙賢應當是知道的。
對鄭永連的歉意,蒙賢只是聳了聳肩,表示與自己無關。
他雖然也算天才,但不值得鄭家那幾位這般作為。
那幾位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蘇言啊。
“鄭兄,走吧。”
蘇言壓根沒搭這茬,繼續著之前的提議,“咱們第一次來道城,一定得選一家最貴的酒樓吃上一席才行。”
他看出了鄭永連的尷尬,自然不會在那個話題上多說什麼。
反正都是些小事兒,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沒必要多提。
“全憑蘇兄做主。”鄭永連感激的笑了笑,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咳~”
蘇言輕咳一聲,攤手道:“我是第一次來道城,也不知道哪兒有什麼比較好的酒樓啊。
再說了,今天可是永連你的風光日子,我做主算個什麼事兒?!”
今天的主角是鄭永連,他可不想搶什麼風頭。
萬米高空之上,身穿紅袍的封冶,正與一白髮老道閒談著。
聽見下方蘇言的話,封冶瞥了眼身旁老道,“如果我記得沒錯,你的太玄樓便是鱗城最好的酒樓了吧。
怎麼,不想下去推薦一二?”
“我哪裡敢啊?”老道士聞言,苦笑連連。
如果封冶不在,他沒準還真就下去了。
可封冶在,他是真不敢去。
萬一這事兒傳到衍帝耳中,被惦記上了可咋整?
“嘖,你當初結交朝陽公的時候,可沒這麼謹慎。”封冶似是開玩笑一般說道。
“那時候朝陽公不是還沒入那位的眼嘛。”
老道士撫須一嘆,“我啊,只想在大炎混混日子,了此殘生罷了。
其他事,半點都不想摻和。”
“你能如此想便是最好的。”
封冶點點頭,面色瞬間變得鄭重起來,“當初你帶我和蘇言脫離混沌空間,也算對我有恩。
我便提醒你一句,陛下真的很重視蘇言。
若無事,你最好...”
封冶話說到這兒,突然頓住,目光下望,很是詫異的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幕。
“我知道有一家酒樓特別好!”
這時,趙月歡插話了,“那家酒樓叫太玄樓,他們家的酒,可是直鱗道一絕!”
說到此處,她雙目閃閃發光,似是充滿了憧憬。
老早她就聽說過鱗城太玄樓的名頭了,那家酒樓的酒,被人說得像是天上有,人間無一般。
與之齊名的,還有太玄樓的難進。
聽說,若樓主看不上,哪怕送上萬塊白玉幣,也別想進樓。
門檻很高很高。
她以前仗著自己頗為出色的天賦,也腆著臉去過,然後灰熘熘的走了。
樓主沒看上她,沒得辦法。
嗯,她還記得當時太玄樓主對她的點評。
‘天賦不錯,可惜太過懶惰,還是請回吧。
若是有朝一日,汝能改了性子,太玄樓必為汝留一門。’
讓她趙月歡改性子,開什麼玩笑?
想都別想好吧!
如今,有機會不用改性子,進去蹭一頓飯,品一頓酒,趙月歡當然不肯錯過。
“太玄樓...”
聽見這三個字,蘇言陷入沉思。
他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裡聽說過,可一時半會兒的,又想不起來。
“進不去的。”
鄭永連卻是搖了搖頭,解釋道:“太玄樓的門檻一直很高,其他酒樓,舉子試試子可以隨便進。
但那裡,就算是解元,八成也沒法進去。
那座樓,根本不需要靠解元來打名氣。
當然,如果蘇兄要去,想來不是什麼問題。”
萬米高空之上,老道士與封冶面面相覷。
“你說,我該不該邀請他們入我樓中一坐呢?”老道士揪著鬍鬚,一副很是為難的樣子。
當然,只是表面為難而已。
他心中,早就樂開了花。
晨星子爵不請自來,他如何能不樂呢?
現在,他再看那位提出自家酒樓的懶惰少女,都多了幾分喜愛。
“雖然懶是懶了點,但天賦確實不錯,以後還是為她留一扇門吧。”
紀玄老道心中暗自滴咕的同時,又不免有些疑惑。
看晨星子爵那樣,好像並不知道太玄樓是自己的酒樓。
否則的話,他應當知道自己不會拒絕他們登樓的。
可他記得自己當初送玉如意時,說過這事兒啊。
難道子爵忘了?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當時因為泉泱在一旁看著,他只來得及稍稍提那麼一句而已。
“如果蘇言決定要去太玄樓,你便邀請吧。”
封冶撇撇嘴,如果這事兒是蘇言他們先提出的,那就完全沒問題了。
老道士沾不上什麼因果,還能結交一番蘇言,算是大賺。
對此,他其實沒什麼意見,畢竟紀玄老道對他也算有點恩情。
他就是有些看不慣老道士這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樣子。
著實有點煩。
紀玄老道笑了笑,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是滿臉期待的看著下方,就等著蘇言隨便提一句想去太玄樓,只要他提了,自己就能去邀請。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和封冶都有點懵了。
儒院外,大街旁。
“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鄭永連剛剛解釋完太玄樓的規矩,一旁正好路過,無意間聽了他們討論的五個貴公子打扮的青年,皆笑出了聲。
這群貴公子頭上的髮簪非金即玉,身著繡金錦袍,腰間配玉,身後還跟著十餘披甲隨從,一看便知其非富即貴。
他們的笑聲不小,不但吸引了蘇言四人的注意力,周圍的百姓,以及還沒走的儒生都向他們看了過來。
蘇言四人看著在他們身旁發笑的五位貴公子,都很疑惑,不知他們為何而笑。
好半晌,五位貴公子才笑罷。
其中一位頭配青玉簪,容貌俊秀的貴公子見已有數百人被他們吸引,便難掩笑意的開口說道:
“抱歉,打擾到諸位了。
我和我的朋友們一起潛修三月有餘,今日因小有突破,心情不錯,本想帶朋友們去太玄樓喝兩杯。
然後...”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沒立即接著說下去,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一般。
他一停頓,周圍看熱鬧的人們頓時就竊竊低語起來。
“嘶——這人居然能入太玄樓?真是了不得啊!”
“想來應該是一位武道天才吧,嘖,相貌堂堂,果真不凡。”
“我認得他,這位是位列潛龍榜九十二的徐亦候!”
有人認出了那貴公子的身份,當即說了出來。
潛龍可是很少出現在世人眼前的,他們一般都很低調。
而且大部分潛龍都不會將自己的身份特意透露出去,因為這沒什麼意義。
認識他們的人,不透露身份也認識。
不認識他們的人,並沒有什麼結交的價值。
當然,世界上人那麼多,就連潛龍都有一百個,總有幾個例外。
比如,這位。
知道徐亦候的身份後,看熱鬧的人們頓時就炸鍋了。
“我的天,這位居然是潛龍?!
難怪氣質如此出眾,難怪能入太玄樓主人的眼。
要知道,每一個潛龍,都是有望三品的存在啊!”
“嗯,每一位潛龍,都是我大炎未來的嵴梁。”
“就是不知道,他為何會發笑。”
“你慌什麼,徐潛龍肯定會解釋的,到時候記得一起笑,潛龍的面子必須給!”
“我...”
...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瞭解事情的經過後,紛紛帶著滿臉好奇與期待,看向徐亦候。
好奇這位潛龍的模樣,期待他說出發笑的原因。
就連蘇言四人,也沒有例外。
此時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位潛龍笑話的,或許是他們自己。
因為蘇言若去太玄樓,以太玄樓主傳聞中愛才的性子,完全沒道理將其拒之門外。
四人中,最愛吃瓜的是蘇言,這是前世就有的壞毛病,改不了那種。
因此,他對這位徐潛龍發笑的原因,也最好奇。
然而興致勃勃的看了半天後,見這廝仍然不急著說,還在享受其他吃瓜群眾的吹捧,吊著他的胃口,不由有些無語。
“這人不厚道,只會吊胃口。”
蘇言終究還是沒忍住,悄咪咪的和身旁三位隊友吐槽起來。
雖然他吐槽的聲音很小,但那五位貴公子,也是武者。
相距不過三四米,如何會聽不見呢?
正在享受吹捧的徐亦候嘴角抽了抽,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他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蘇言這邊一眼。
因為現在,
還不到他說話的時候。
“你著急什麼?”
一個頭戴金簪,貌似是徐潛龍跟班的貴公子,率先站了出來,以嘲笑的口吻說道:
“某些人啊,不但沒有自知之明,還沒有對潛龍的敬畏之心,真是大炎之悲哀啊~
說實話,與爾等同為大炎人,我感覺自己受到了羞辱。”
“?”x4
蘇言四人腦海中,同時冒出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聽這位錦袍青年話中的意思,貌似是在說他們?!
自知之明?
對潛龍的敬畏之心?
大炎的悲哀?
這都是些什麼東西啊?
“你是在說...”
蘇言想確認一下,這位所描述的是不是自己。
雖然已經有八九分肯定了,但他終歸還是有點不太敢相信,那種前世小說中經常發生的橋段,還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天。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說什麼說啊?”
另一個徐潛龍的跟班,頭插白玉髮簪的貴公子走了出來,頭顱高昂,指著蘇言道:
“他說的,就是你!還有你,你,你。”
每說一個你字,他的指尖便會轉換一個目標。
所指的順序排列分別是蘇言,鄭永連,趙月歡,蒙賢。
其實在之前,若蘇言沒吐槽,那他會先指向鄭永連。
畢竟在他們看來,最不知所謂的,就是這個試子。
但現在,他們的第一仇恨目標,因為一句不厚道,牢牢鎖死在蘇言身上。
“啊這...”
兩位貴公子的態度,並未讓蘇言生氣,恰恰相反,他還有些想笑。
穿越過來這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他是真的感覺很新奇。
不止是他,蒙賢,趙月歡,鄭永連三人也都莫名想笑。
一個潛龍榜九十二的朋友,居然敢這般嘲諷蘇言?
這簡直就是...滑稽啊!
直到這時,臉上一直掛著笑的徐潛龍方才轉過身來,羊作責備的看著自己的兩個跟班,訓斥道:
“修海,囿田,你們怎麼說話的?
大家都是同胞,同胞不懂事,我們不能嘲諷,要教導,知道了嗎?”
“您說的是,我們錯了。”兩位貴公子聞言,連連點頭,臉上掛著討好的笑。
“錯了,就要改。”
徐潛龍緩聲道:“去,先給他們道個歉,然後告訴他們,進入太玄樓,到底需要什麼樣的天賦。”
就在徐潛龍訓斥跟班的同時,一位偶然路過,看起來很是斯文,提著一個白色包裹的中年人,瞅見這邊熱鬧,有些好奇的望了過來。
當他看見位於人群中央的蘇言和鄭永連後,眼睛頓時一亮。
“這次來鱗城暗訪,居然能遇到晨星子爵,真是夠幸運的,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他是吏部左侍郎,這次來鱗城,一是為了暗訪直鱗道官員,瞭解他們的民間風評。
第二嘛,就是左尚書交代,要看看一個名為鄭永連的學子本次考舉如何,如果可以,就將那個職位給他。
他來儒院,就是為了找到鄭永連,給他賜官的。
道主府那邊,早就公佈本次舉試排名了。
鄭永連,是第一。
解元。